停顿一下,她犹豫问:「哥……生活真的很辛苦对不对?」
「我让妳感觉过生活辛苦?」亲亲她的额头,心底的痛逐渐扩大。
「不,你把我保护得太好,跟了哥哥姊姊,我才知道生存是种艰巨工程,我以前很糟糕,直觉生活本来就是这样,你理所当然该对我好,大家理所当然要让我,我想,我犯了严重错误。」
「傻瓜。」
他坐到草地上,手支后面。
她离开秋千,爬到他身体前面,在他两腿之间坐下,双双拉过他的手,圈住自己的腰。他们是一体的,不管是否分离,只要距离相近,他们就会紧紧相吸。
「你不要怪哥哥姊姊,他们很辛苦,白天念书、晚上打工,要弄到十二点才能回家休息,我做的饭菜不好吃,他们却吃得津津有味,直说我是天上赐给他们的礼物。
二哥说他最常作的恶梦是饥饿,我好想哭,姊谈起以前负债、害怕债主上门的日子,忍不住伤心,我真的很感激,我生命中的前十八年有你。」
「如果妳愿意,未来的几十年仍然可以有我。」
「不行,一旦走回头,我又会是那个任性不懂得体贴的女生,我的存在说不定会把你的家庭弄得天翻地覆,与其到时候让你讨厌我,倒不如现在这样,你出现的时候,我们开开心心,没有争执冷战。哥……我真的好爱你,爱到不行。」
这句话她说过几百遍,只要他听不腻,她愿意为他说上几千几万遍,即使害他因此耳朵长茧。
「妳还想住在陆家?」
「我想。」
「苦吃得不够?」
「吃苦会帮助我成熟,值得。」
「我不介意妳懂不懂事。」
「以后我的丈夫会介意。」
「想结婚了?妳才十八岁。」怪异,听到她说丈夫,不爽的感觉阵阵。
「总有一天我会长成二十八岁、三十八岁,我总不能永远可爱,永远不解人事忧愁。」
「现在就考虑十年后的事,妳未免太先天下之忧而忧。」
「哥,你是很能干的男人,你有很宽的护翼可以保护你的家人,但是……」咬咬舌头,她勇敢出口。「但是我叫陆吟双。」
「妳要挣脱我的护翼?」浓眉皱起,他扳过她的脸,要她正视自己。
「我要长大,即使长大是一连串辛苦的历程。」
酸了,酸酸的心、酸酸的眉,她理解不在这时候推开距离,带着破碎的心,她将无法安稳在他身边站立。
他不语,企图在她眼底寻找东西。
「哥……不要瞪我……」
勾住他的脖子,她将自己埋进他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