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比王后想象中的狠辣还要狠上、辣上三分的计策,蒂森亲王和杰卡斯不由得面面相觑,良久做声不得。
杰卡斯干咳一声:“最后一个问题,万一世子夺舰自立的时候,老国王还在位,那可如何自圆僭越的非议?”
长风一阵冷笑:“我想,王后如真敢动手除掉亲王,那么老国王必然已经归天,还用担心什么僭越吗?”
杰卡斯再也无话可说,只是朝仍然处于遐想状态的亲王点点头,表示认可。
“也罢,就依先生之计!”亲王回过神来,断然一振衣袖,下了决心:“只有一条,此去王都,千里迢迢,危机四伏,杰卡斯是军官,由他陪我去足矣;先生就留守府中吧,也好在危急关头辅佐小儿。”
“不然,此计是我定下,而且一路上必然情势诡谲多变,怎可不随同前往?至于王府中的一应事宜,就请交给博克男爵吧,他会忠实执行您的命令的!”长风回答道。
“此一去。必然刀山火海,步步惊心,杰卡斯与我家世交,自不必说;而先生刚刚成为我的幕僚,时间不足一月,就要陪我历险,这叫我如何忍心?”亲王低头叹息道。
“我与王爷相逢时短,但承蒙知遇,引为心腹,唯粉身碎骨以报尔,王爷不必如此伤感,况且此一去,鹿死谁手仍未可知,没准两月以后,我们皆平安归来,在”夜色无边“把酒言欢呢!”长风含笑宽慰亲王道。
“但愿如此!”亲王颓然坐下,良久,方轻声说道:“夜深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注定又是一个繁忙的日子!”
二人起身告退,长风自己是住在王府里的,但坚持要送杰卡斯一程;于是二人相伴出门,雨后的王府后院,草木含翠、空气清新,琉璃房檐下一颗颗水滴如珠,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分外静谧怡人;眼前微微一晃,杰卡斯但觉绿荫葱茏处似乎有一抹水红如细烟般淡淡而逝,随即本能地断喝一声:“何人?”,与长风疾步奔近,只间树后是一片池塘,水波不兴,显然不能藏人,只有池塘边一盏盏飘荡的小竹灯,发出温和的光芒。
“杰卡斯,你眼睛看花了吧?”长风注视着水面的细碎波纹,目光闪动。
“或许吧,今天我太紧张了。”四顾无人后,杰卡斯只得苦笑着承认。
“我送你出来,只为有一事需要解释,在王爷书房你预言又止,但我知道你依然挂怀。”长风直视着杰卡斯。
“先生请说!”杰卡斯缓缓吐了口气。
“你是否想说,我们谋划如此大事,必然凶险万分,又何必把你外公和老师牵扯进来,是否?”长风一语道破。
“不瞒先生,我的外公年近70,博克老师更是身有残疾,我何忍。。。”杰卡司略带痛苦地说道。
“我也不忍,可又能如何?”长风轻叱一声,打断了杰卡斯的话:“我等在王都一旦有事,普兰再无人辅佐世子登高一呼,那么我们就彻底输了;到那时,覆巢之下,你外公和老师即便不在此局中,又岂能独免?”
“先生说得是!”杰卡斯何等聪明,一经点破,立即恍然;当下不再啰嗦,作别长风,扬长而去。
注视着杰卡斯洒脱的背影,长风微笑点头,然后扭转头来,继续凝视塘面的波纹,仿佛那里有不知名的花儿,正在这雨夜里悄然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