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凡的律师继续说话，“相反的，在结婚之前，我方当事人与原告婚前的感情更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原告的同事，审判长，我想请我方证人出庭问话。”
“好！允许。”审判长一敲桌上的音捶。
出庭作证的人，竟然是……
林雅娴？！
颜雨萱从审讯台上坐回了原告席。
“林小姐，你作为原告颜小姐的同事，我希望你就你知道的所有事实的真相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秦非凡的律师提醒林雅娴。
“好的。”林雅娴点头。
“在他们结婚之前，我和我的同事经常能够在公司里见到秦非凡先生，而且，我们已经不止一次的，在公共场合见到他们亲吻，秀恩爱！很多时候，秦先生都会来公司陪他的妻子吃午饭，他们俩的关系，一直都很要好，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如此！而且，秦先生曾经因为她的妻子不喜欢我，所以还向我的领导要求过辞退我，这一点，我的领导也很清楚！”
“很好！”秦非凡的律师赞许的点点头，“那林小姐，我想请问你，原告颜雨萱小姐为什么不喜欢你呢？”
林雅娴顿了顿，才说，“因为她曾经也跟我的男朋友，有过暧昧不清的关系！”
“你的男朋友？”秦非凡的律师说着，递了一张照片在林雅娴跟前，“林小姐，请你看清楚，你嘴里说的‘男朋友’是这位先生吗？”
这是一张莫寒轩以及林雅娴两个人同时走出莫寒轩公寓的照片。
莫寒轩看着投影荧幕上投射出来的自己的照片，稍感震惊，幽眸暗了些分，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而他却没再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只是在默默地观察着庭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他发现，颜雨萱的代理何律师并没有对任何的证人证词证据提出一点质疑之声。
甚至在这之前，也从来没有表示过要找他莫寒轩上庭作证，要知道他莫寒轩在整件离婚案中是一个非常至关重要的证人，而一名专业的律师，怎么可能会把他遗漏掉呢？有问题！
而且，问题还一点也不小。
“对，就是他。”林雅娴点头。
“审判长，照片中的这位先生，名叫莫寒轩，曾确实是一名出色的警察卧底，也就是原告之前所提及过的‘男朋友’。还有一点，林小姐，据我所知，你已经怀孕了！对不对？”
“是！孩子是我男朋友的。”
“也就是照片上的这位莫先生？”律师又继续追问。
“是！”
“好的！法官大人，我现在想出示我的第二份证据。”
“允许！”法官应允了。
秦非凡的律师点了点桌前的电脑，一份关于孩子与父亲的DNA报告检测呈现在了荧幕上。
“诚如各位所见，这份DNA报告，就是林小姐腹中的孩子与莫先生的比对报告，比对结果，孩子确实是莫先生的亲子！对于这个结果，我想问一下原告颜小姐，既然你之前说你与莫先生是彼此真心相爱的，那么我想请问你，如果双方之间的感情真的有这么深刻的话，林小姐又怎么会一直介于你们俩之间呢？林小姐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怀上莫先生的孩子呢？所以，法官大人，我的结论就是，颜小姐与莫先生之间，一直都不过只是逢场作戏的露水姻缘而已，而颜小姐与秦先生之间的夫妻之情，并没有破碎，且并没有达到这婚非离不可的地步！所以，希望审判长判予这段婚姻，不离！”
啧啧……
莫寒轩坐在观庭席上，当时真特想给这能说会道的律师报以热烈的掌声！
难怪都说死得都能被他说成活的，方的能扯成圆的，白的也能描成黑的来！
果然，不赖！
“原告代理律师，请问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何律师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紧张的冷汗，一滴滴从她的额间渗了出来，许久……
“没有了，审判长。”
“……”
这结果，莫寒轩早已料到，所以，并没有表示过多的诧异。
倒是她旁边的颜雨萱，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聘请的律师，“何律师，你没有话要说了吗？”
“颜小姐，这种情况，你也见到了，这场官司，我们已经快要输了……”
“你不帮我，就真的要输了！”颜雨萱的情绪有些激动。
如果这堂官司输了，她至少又要等半年，半年以后她才能再进行上诉。
半年……
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一场人生最痛苦的煎熬！
她不能输，她根本输不起！
“颜小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
“法官，我请求休庭！”颜雨萱不等何律师做出辩解，她忽然起了身来，直接要求，“我要休庭！”
法官稍稍想了想，点头，敲了敲手边的音捶，“休庭，五天后再审！”
颜雨萱长松了口气，疲倦的跌坐在椅子上，浑身就像被抽干了气力一般，一张脸更是煞白得有些可怜。
何律师和她的助理收拾着文件，要走，却被颜雨萱拉住了手，“何律师，先别急着走，待会我们谈谈。”
“……好。”
秦非凡早已领着他的律师和助理，出了法庭。
甚至于，连看亦没多看一眼颜雨萱。
颜雨萱和何律师才一走出法庭，就遇到了守在门口的莫寒轩。
他随意的将外套搭肩上，懒懒的倚在门外的墙壁上等着，一见颜雨萱和何律师出来，连忙站直了身子，“何律师，跟我谈谈！”
何律师明显愣了一下。
颜雨萱也微表诧异。“对面有家安静的咖啡馆，跟我来！”
莫寒轩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率先迈步往前走。
颜雨萱和何律师对望了一眼后，跟上了他的步伐。
三个人在咖啡厅里坐了下来。
每个人点了一杯咖啡后，莫寒轩便直接进入正题。
手指敲了敲桌面，直言道，“何律师，给我个实话，这场官司你还能不能打？如果不能，告诉我们，我们换代理人！”
“寒轩……”莫寒轩冲颜雨萱摆了摆手，“交给我！”
颜雨萱点点头，刚刚还不安的心，在此时此刻，瞬间安定了下来。
身心的疲惫感，也似乎稍微消退了些分。
至少，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真的不是在孤军奋战，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站在她身边，可莫寒轩在，他一直还在……
颜雨萱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虽苦，却很暖。
“何律师，请你回答我的问题，这场官司你能不能打，能不能打赢？如果不能，请你明确的告诉我！”
莫寒轩的态度，非常坚决。
“莫先生，任何一场官司，再厉害的律师，他也不能百分百的确定自己是不是能赢！对不起，这个问题，我没办法给你一个肯定的回答。”
“是吗？”莫寒轩冷沉一笑，“那何律师，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刚刚这场官司，你尽力了吗？如果你真尽力了，今天会是这样一个局面吗？”
“莫先生，如果你觉得这场官司真这么好打，那要不你自己上？”何律师显然也有些生气了。
“何律师，把解聘合同给我！我现在正式的通知你，你已经被fire了！”
莫寒轩毫不留情。
“你凭什么开我？你并不是我的代理人！”
“就凭你被对方高价收买，你的代理人就能开了你！不单单能开了你，并且还能向律师协会投诉你！何律师，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对不对得起你自己那张律师资格证！”
何律师一听莫寒轩的话，面上的神情陡然一变，本来涨红的脸蛋，瞬间失了些血色。
“你血口喷人！”
“那你去告我诽谤！”
莫寒轩“啪”的一声，将自己的警官证拍在桌上，“A市警局的警察莫寒轩，何律师，我现在正式控告你受贿，你现在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呈堂供证！”
何律师看着这样子的莫寒轩，憋了好久，最后，终于泄了气。
“好，我承认！我是收了秦非凡先生的钱……”她到底还是招了。
颜雨萱和莫寒轩了然的对视了一眼。
“莫警官，我想必你也知道秦先生是何许人也吧？他给我钱，那是瞧得起我，可是，哪怕他不给我一分钱，你觉得我敢违抗他的命令吗？我有什么办法呢？”
颜雨萱叹了口气，“我能够理解你的难处……”
秦非凡那种卑鄙无耻的人，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
莫寒轩撞了撞颜雨萱的胳膊，“怎么办？”
“你别为难何律师了。”
“我不说她，我说你自己这堂官司。”
“再请个律师？”颜雨萱也没了主意。
“再请个律师，他秦非凡怕也不会放过。”
莫寒轩想了想，半晌，冲何律师挥了挥手，“行了，何律师，你走吧！你把解聘合同拿过来，签了，这事儿也就算翻篇了！”
“好！谢谢莫警官。”何律师起身，匆忙离开。
“真让她走了啊？”颜雨萱郁闷了，头搁在玻璃桌上，没了力气，“她可是出了名的金牌律师，如果连她都不肯帮我了，那我这官司岂不是输定了？”
“谁说的？你不还有我吗？”莫寒轩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凑近她，“身体怎么样了？”提及她的身体，颜雨萱微微愣了愣，有些恍然，“还……还好。”她的身体，恢复情况是还不错。
只是，医生那些话，却还依旧犹在耳畔间……
颜雨萱不忍再去细想，摇摇头，故作坚强，“我没事！我们还是谈谈我的官司吧！”
“你跟秦非凡结婚的理由，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颜雨萱咬了咬唇，“对不起。”
“你怕造成我的心理负担？”
“……是！”
“可现在，我的心理负担更重！”莫寒轩深吸了口气，“如果你早点把事实真相告诉我，或许我们之间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被他如此一说，颜雨萱的眼眶不由通红一片。
莫寒轩见状，忙安抚她，“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刻意隐瞒的！这件事我们俩都有不对的地方，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相信对方，就应当向对方坦白！是不是？”
“嗯，是。”颜雨萱点点头，楚楚的看着他，“是不是就因为这个过错，从此以后我就要彻底失去你？”
“害怕了？”莫寒轩笑问她，捏了捏她的鼻头，涩然一笑，“看你以后还记事不记事！”
“……”
“行了，先把咱们眼前的事儿处理好了，再聊其他的！”
莫寒轩说着抿了口杯中的咖啡，“有件事情你必须得清楚，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没有辩护律师了。”
“什么意思？”颜雨萱愕然的看着他，“你总该不会是想让我在法庭上自辩吧？”
“聪明！”
“……”
“寒轩，人家可是闻名全球的金牌律师！今儿他在法庭上的出色表现，你我都见到了，你看我这样，像他的对手吗？”
“能辩又怎样？法官最后相信的，还不是两个字，证据？！”
“可我们有什么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