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忘记了身份
回到家里,大佛团长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向妻子进行诉说:“20年前,我们不是失了自己的儿子吗?现在我遇到了一位青年,从他的仪容仪表以及举手投足来看,都与我十分像。但天下事错综复杂,难说有偶然的成分。不管怎样,我已经约了一个时间,想去会一会他的爸妈。我们既是老乡,在一起叙叙旧也好,以便了解一下情况。”
“20年过去了,估计不会有那样幸运的事情发生了,不过,出去玩玩也好。”郝姨始终没有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
大佛团长携着郝姨出发了,选择在市里的一家酒店相会。这家河滨酒店,是本市的一个名牌,大凡国家领导人南下,从这里经过时,都选择在这里居住。酒店按照自然生态进行设置,三面临海,林中有居,一种悠然自得的生态,往往会使人乐不思蜀。市里举行的一些大型会议,都选择在这里举行。大佛团长到这里包了一个三室两厅的套间。会客厅算是豪华,坐椅,茶几、桑拿等应有尽有,规格很高。大佛团长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进行相会,从他眼里觉得也许有吉事出现,因此得庄重些。
他坐下不到半个小时,何思亲便领着他的爸妈来了,何思亲向爸妈作了一个的简单介绍:“这就是我说的首长兼老乡赵团长。”同时,大佛团长也一直以老乡,老乡个不停。于是站了起来,伸出双手与两位老人紧紧地握在一起。坐在旁的郝姨,毕竟是一位女人,心细,何思亲一踏进房门,她在不断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大男子。她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位何思亲。觉得眼、鼻、耳,举手投足,像极了20年前自己失去的儿子,她望得如此的传情与专著,何思亲感到好生奇怪。
经过一番的问候与寒暄,大佛团长开口了。他说:“这样吧,我与你爸妈老乡一场,先在这里好好叙一叙,思亲你就出去办你的事情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说罢,何思亲告退而去。
待大家各自就位后,大佛团长开始进入揭谜底的程序了。他用眼睛微微地向两位老人扫视了一遍后,说“你儿子在部队干得很出色,我真为你们而骄傲!请问俩位老人家共有几个儿女?”郝姨在一旁专注着眼前就要发生的一切,她目不转睛,沉下了头,侧耳地听着两位男人在这里交流的一切,以捕捉可能发生的故事。但这一切既是个谜团,又可能悲中生喜,喜中生悲,最怕一现即逝。但一切均是未知,谁也估量不了将会发生什么。于是坐在一旁郝姨,如听谜语地听着一切。
“我们就这个儿子,再也没有了。”何爸爸说。
“你的儿子相貌好象与你有点不象,同时,为什么给他起了一个思亲的名字,好象有故事一样,我很有兴趣想了解一下。我是部队首长,了解一下部下也是正常的事情,这点你只管放心!”大佛团长开导地说,他直接把问题撞到了关节点上。
面对大佛团长如此之说,一下子就触动了这两位老人的心。他们在沉思:眼前这位老乡为什么对我的儿子特别感兴趣?难道这就是当年那位丢失儿子的父亲?太像了,眼前这位首长的举手投足,几乎与儿子一个模样。何爸爸想,现在儿子已长大成人了,当年给他起了一个何思亲的名字,目的就是在合适的时间里,把过去一切发生的事情如实地告诉他,现在已是时候了。再说眼前这位首长也是儿子的上级,对儿子的发展有好处。想到这里,何爸爸微微地抬起了头,给坐在一旁的老伴投去了一个眼神后,说:
“那年的春天,我因事外出,在回家的途中,突然遇到了倾盆大雨,顿时大地翻江倒海似的,汪洋一片。这时,我退无去路,只能沿着普江边前行。突然,发现一个小孩被巨浪冲入江中,并顺着江水翻滚而下,眼看就要沉没下去了。我的水性不好,于是借助岸边的一根树枝,我一手拉着树枝,一切着水跃入江中,极尽全身的力气才把小孩救上江边。经过一番人工呼吸后,小孩终于苏醒了,但仍处于昏迷状态…。”
“我的儿子,我的儿啊,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谢天谢地,谢谢恩人救了我的儿子啊!”何叔的话还没有讲完,郝姨就突然跪倒在何叔的面前,放声痛哭,喊了起来。
“起来吧,快起来吧,待何叔把话讲完嘛,急成这个样的。”大佛团忙上前,用力地把跪倒在地的妻子郝姨拉了起来。
“我连忙背着小孩一路狂奔了几公里。回到了家中,小孩最终于完全醒过来了。那时,小孩还小,不懂事,醒后老嚷着要回家,但又不清楚家在哪里,我们只能想尽办法哄着他,还叫来许多小朋友与他一起玩。没几天,小孩终于平静了。我们夫妻没有生育能力,看到小孩那么可爱,就决定把小孩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进行培养,同时把消息封了起来。但我们终归不是他的亲生,终归要为他完梦,还给他一个完整的人生,所以最终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何思亲,希望有朝一日,为他找到他的亲生父母。”何叔终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坐在一旁早已哭成泪人的郝姨,20年前发生的那一幕终于就出现在眼前。这时她不等老人把话讲完,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不顾一切地又一次走上前去,又是扑通的一声跪倒在何爸爸的面前。她两手参地,不断地向两位老人叩头。然后泣不成声地说:“感谢恩人救了我儿子,没有您,就没有我儿子的今天。苍天有眼,我终于盼来了今天啊!你们的大恩大德难以回报,只能在此给你们叩个头了”她如哭如诉,声声撕裂,声声催人汩下,在场者无不为之动容。她叩了何爸爸后,又去叩何妈妈,就是不想起来。
作为铁骨铮铮的军内长官大佛团长,对跪倒在地上的妻子说:“起来吧,皆大欢喜,又何必这样呢?我们又多了三位亲人,我们可以与儿子团聚了,应该高兴才是呀!”说完,他再一次与何爸爸、何妈妈一一握手,表示感谢。
这时,何爸爸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他立即转身往外走。不久便拉着儿子何思亲的手进来。一只脚刚踏进大门,一直擒着泪水的郝姨,鞋也顾不得穿,赤着脚,一个劲地冲了过去,朝着何思亲就是个拥跑,一边泣不成声,一边嘴里不停地喊着:“儿子呀,儿子!我们今天终于找到你了,我们是你的亲生爸妈啊!”。一时感到莫名其妙的何思亲,顿时手脚无措,于是摊着双手,在那里莫名地站着,不知到底天低下发生了什么事情,默默地等待着父母的诉说。
“思亲呀,这就是你的亲生爸爸和亲生妈妈啊!还不赶快过去叫一声爸爸和妈妈?”何爸爸说。
听说这是自己的亲生爸爸和亲生妈妈,何思亲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像之前,握着郝姨的手叫了一声“妈妈!”然后又跑到大佛团长的跟前叫了一声“爸爸!”他的呼叫尚属礼节,没有动情的成份,因为一切处于迷茫中。
看到眼前乱作一团,大佛团长立即起身,说:“好啦,我们都坐下,待我把事情慢慢地说!”
“思亲呀,也许你还记得吗?那一年家乡下了一场暴雨,你与村中的小孩走出门外玩耍,经过江边玩,最后掉进了普江,是你这位爸爸救了你的命,并把你培养成人,那时我们一直找不着你的影踪。全家人几乎都崩溃了。现在我们全家人终于在此团聚了,真是皆大欢喜呀!我们不要忘记现在的这一天呀!”大佛团长说。
“思亲呀!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是想让你安心地生活,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当初我们给你起了何思亲这个名字,现在谜底终于揭开了,就是要让你在脑海中留下一个悬念,思念亲人,现在亲人就在你的眼前,你应该拜爹认娘了。”何爸爸说。
听到爸爸这么一说,何思亲又一次走上前,跪在大佛团长的面前,大喊了一声“爸爸!”然后又跪在郝姨的面前,大声一喊“妈妈!”他这一喊,天地动容,几乎把堆积在心中的一切,在这里进行一次倾江倒海的诉说,他们的这一举动,立即惊动了酒店的所有人员,并在兵团与军区内外引起了一波不小的轰动。
“这样吧,既然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我们也得择个日子,全家人在一起见见面。家里还有两个妹妹呢,也得认识认识啊!”经大佛团长这一说,在座的没有一个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