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后院起火
面对张医生寄来的资料,大佛团长反复地端详并咀嚼着。他不断地反思过往的一切,已经过去的那一幕至今仍记忆犹新,恍佛就出现在眼前……。
清晨,天边泛起了一片黑云。随着阵阵微风,在缓慢地游移在远方的天地间。今天太阳似乎慢起,在一片白云的遮盖下,才迟迟地挤出一丝儿的笑脸。
在两边高山的挤迫下,木楼寨的村民一大早便出门去,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村里显得异常的僻静,只有小孩嘻哈地在门户间喜戏穿梭,
座落在村边的赵家,迟迟没有人露脸。已经五岁的小朋友阿亮,苍天赋于他一副调皮样,早就有点闷不住了,于是嚷着要出门去。“妈妈我要出去玩,等下就回来。”阿亮,原名叫赵洪亮,他爸爸赵春安,工作在部队里,还是一位团级领导。一年回来一、两次,算是尽一位家长的责任了。所以门头虽高,但门庭冷落。家里的那两位堂叔赵春明与赵春成,虽然家居隔离,有事时就过来光顾一遍,但事后便拍拍屁股走人,也属于匆匆来客。那年赵春成的儿子,要当兵入伍,要作为堂哥的赵春安关照一下。赵春安通过熟人,给他安排在通讯连,已属于特殊了。
按照部队的相关规定,以赵春安的家庭条件,家属可以随军生活。但由于家庭的一些具体情况,所以迟迟没有办理,只能由老婆郝姨在家里带着小孩把持着家庭的门户,一直过着夫妻两地分居的生活。现在听到儿子在那里嚷着要出门,郝姨无奈地说:“那你得早点回来,不要到江边玩水,知道吗?”“阿,知道了。”说完,阿亮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茫茫的天地间。
随着时间的远去,随着天空突然一声轰隆,把即雨即暴的信息告给了村民。原来还是晴空一片的现在,随着天空拉起的一声警报,大地便开始在改天换地了。随着阵陈狂风,乌云从天际呼啸而来。它越过大空,罩着天际,只几个转眼,狂风暴雨铺天盖地地涉来,几米间基本看不到人们行走的影子。
这一天,郝姨忙个不停,家里的那几亩农田,虽然部分已转给堂兄耕种,但余下的一亩多农田,还得靠几位堂兄帮助打点。刚收割回来的稻谷,看到雨水要降临了,在几位乡亲的帮忙下,虽已收归故里,但仍需要打点,忙得不可乐乎。这时,郝姨突然抬高了头,看到铺天盖地的大雨,突然想起了已经出门的儿子,于是心脏突然被提了起来,于是忙地跑出门外,提高嗓门在往外高呼着:“阿亮,你在哪呀!阿亮!阿亮啊!!你在哪里!”接连几声呼叫,就是叫天天不应。于是她立即穿上雨衣,向着门外拔腿便跑。她跑向天子山的天云庙,连续几声呼叫,就是没有任何动静。于是拔脚跑向学校,这里是孩童们经常玩耍的地方。但几位孩童说,今天不见阿亮到过这里。于是她调转了头正往村里走去,连问了几位老乡与亲人,都说没有见阿亮的踪影。她正急速地向村西边走去。
“郝妈,郝妈呀,不好了!”小孩阿童,上气不接下气地往她的方向走来。
“阿童,你快说,什么事情?你见到阿亮吗?”看到阿童跑得急速,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自知事情非小。
“阿亮与我从下村往回走,阿亮走在后面,突然河道被冲塌,阿亮被跌入江中。我不敢去救他,于是拼命地跑了回来。”话没有说完。阿童双脚一个打擅,坐到雨水淋漓的地面上,然后嚎啕痛哭了起来。
听到阿童如此的诉说,郝姨一边喊着“救人呀!快来救人呀!!”“阿亮啊!你在哪里啊!阿亮你在哪里!……”她一路跑,一路跌跌撞撞。
这时,几十位乡亲从四八方涌向了江边。可是眼前看到的只有大雨滂沱,江水咆哮,就是不见人的踪影。在阿童的指点下,几位年轻的村民,立即丢掉披在身上的雨衣,一跃投入江中。尽管他们的水性好,但几度沉入江中,就是撞不到人的踪影。在洪流的冲击下,他们几度挣扎,几度沉浮,但只能随波逐流。他们漂到几个转角处,几度沉入水中打转,就是不见人的踪影。于是村民们依着河道,沿江而下,一路询问,一路查找,始终找不到人的影子。
那天,大佛团长,有事出差在外。突然听到家中出事,他立即调来一辆军车与一辆BJ吉普,领着几位水性较好的士兵星夜赶来。他们一经到了现场,立即解下外衣,一跃投入江中,沉入水中,他们随波逐流,在水中打滚。平日里普江的江水不深,只有河道的拐角处,水深数米,其余地方,只有潺潺流水。木楼寨地处山区,上游山恋叠嶂。一经遇暴,上游的群山几乎把所有的雨水集中起来,向山谷倾江而下。所以几乎滴雨成暴。现在更是翻江倒海。几位年轻的士兵,虽然年轻气壮,但经受不住倾泻而下洪水的冲击。但在长官面前,这里就是战场,是战斗。唯有牺牲多壮志,这是部队课堂里经常叫响的教科书内容,现在就是为团长的儿子一死,也是牺牲,也是一个多么光荣的事情。于是怠慢已是不可能,争取立功,载誉归家的理想溢于言表。尽管一连三天,疲态尽显。但仍然没有任何的作为,因此只能望江兴叹。但在大佛团长的眼里,他们个个及格。郝姨一连几天,一直在江边打滚,望江嚎啕痛哭。
一连三天找不到人的影踪,于是大佛团长对着手下的几位说:“这几天你们辛苦了,留在这里也没用,你们得先回部队去,这里有一封信,麻烦你们把它交给荣政委吧。你就说,我要留在家里几天,安慰一下家人,顺便把后事处理好后再回去。谢谢你们了。”“不用谢,是我们没有作为,没有做好这件事情,我们真无面回去啊!真的对不起首长了!”“这也许是天生注定,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们尽力了。希望一路走好,谢谢你们!”
根据当地民俗,几位堂叔请来了几位当地的道工师傅,宰了一只鸡,卖来几斤猪肉,在江边架起了香炉,进行拜祭,为儿子送终。道工师傅穿着黑色的棉纱,嘴里在喃喃地说:“苍天有眼,今天赵洪亮随天而去,现在你爸妈在这里为你送终了,望你一路走好,保护家人安康,喃无阿弥陀佛!”郝姨更是一路嚎啕,一路跪拜,早已魂不附体,一路跌跌撞撞。在旁的几位堂嫂、乡亲,看到村里又失去了一位可爱的孩子,都在那里掩面而哭。
默默地站在一旁的大佛团长,昔日在战场上拼刀枪,洒鲜血,他从来没有落过泪,但现在面对儿子的离去,终于忍不住了,眼水潸然而下。在大佛团长的一生中,最痛惜的就是儿子。他生性乖巧、懂事。原准备再过一年时间,就把母子俩人接到部队去,谁知一场洪水横祸而来,把他们送上了生死离别的境地。过后,经他再三思考,决定把妻子郝姨一同接到部队去,以便离开一下这个环境,这样对她对家庭都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