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晓诗一一谢过,晏初旭便在男方那桌坐下,而晏晓婉理所当然地来到女方这桌。
晏晓婉今日显然是做了精心打扮的,梳着流云髻,戴着粉红珊瑚珠与金刚石镶嵌的篦子,篦子周围缀了一圈粉绿色珠花,画了黛眉,点了红唇,擦了细腻的珍珠粉并少许胭脂,使得肌肤白皙粉嫩,整张脸明**人。
再看她的穿着,桃粉色绣百蝶穿花的褙子,搭配水绿色金线勾边的裙子,走动间,水绿晃动,金色光泽若隐若现,整个人恍如出水芙蓉,娇媚灵动。
晏晓婉优雅地向胡氏行了个礼,而后走到离屏风最近的位置坐下来,视线不着痕迹地朝屏风那边瞄了瞄,一回头发现艾澜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有些心虚,但更多的是不屑和恼怒,一个小小婢女居然和主人坐一桌,果然如吴姨娘所说,二老爷这边都是些没规矩的人。
晏晓婉瞪了艾澜一眼,但见到晏晓诗时不时便与艾澜咬耳朵,一副亲昵姐妹的模样,也便忍下没有多说什么,更重要的是屏风对面可是坐着三位出色的男子,她要在他们的心目中留下好印象才是。
其实,晏初旭并不知今日是晏晓诗的生辰,是晏晓婉告诉他的,至于晏晓婉是从哪里得来的情报,那要多亏了吴姨娘。
女方这边的饭桌上每人面前都倒了一碗果子酒,是胡氏自己酿的,度数不高,甜甜的,很适合女子喝。
晏晓婉首先端起碗朝晏晓诗道:“六妹妹,今儿个是你的生辰,大姐我祝你平安顺遂,一世无忧!”晏晓婉今日的声音特别温柔婉转,便似那黄莺出谷,清脆悦耳。
艾澜因为见惯了晏晓婉平日里的挑衅嘴脸,这会儿乍一听到她刻意加重含糖量的嗓音,身上的鸡皮疙瘩便忍不住冒出来。
晏晓诗虽然与晏晓婉相处的时日不多,但也察觉到晏晓婉今日有些怪异,笑得太多了,但出于礼貌她还是端起酒碗道:“多谢大姐姐!”
接下来晏晓婉又敬了胡氏,热情地与她攀谈衣裳首饰等话题,胡氏的性子很是温和,虽然不大喜欢晏晓婉,但还是笑着与她搭话,丝毫没有不耐烦。
晏晓诗偷偷地跟艾澜说话:“你说大姐姐一直笑怎么就不嫌累呢?我们又不稀罕看她笑!”
艾澜不吱声,只一边品着果酒,一边听晏晓诗絮叨着。
屏风隔壁的男方这桌也是有点诡异的,一直在说话的便是二老爷和祁栋,任博会适时地插几句话,而任云则是从头到尾只顾着喝酒以及散发清冷之气。
眼前的几人要么在学识上造诣非凡,要么在生意应酬上无人能敌,而晏初旭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论学识不够看,论交际应酬更是抬不上场面,与十岁的堂弟又说不到一起去,所以他很紧张,压力很大,很是后悔来他二叔这里,若不是晏晓婉那找她,而父亲之前又耳提面命让他多向京城五公子看齐,他压根儿就不愿意过来。
而晏初祥也不怎么搭理晏初旭,一边听父亲和表叔说话,一边默默吃菜。
祁栋是去年中的探花,如今在翰林院做编修,而二老爷也是曾经进士及第,如今经几下打点之后也在翰林院做编修,两人就职务上差事就谈了好多。二老爷兴趣广泛,本身也是个雅人,是以,与任博任云也有共同话题,任博还会侃侃而谈,而任云则只在二老爷问话时吱一声,其余时间便是喝酒吃菜,而饭桌上的菜,几乎都是他和晏初祥两人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