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人在海外如草芥,稍有不慎浮飘萍……求推荐票。
软底靴,休闲战服,一头长发风吹飘动,站在窗口背对着我的莎莉,这次根本没有给我多说话的机会。
“莎莉,刚才的事……”看着那盆水还在,只是温度没有那么高了,拖鞋那些东西已经撤走,我站在了自己刚刚搞了恶作剧的地方,已经意识到她心情不佳,根本不可能接受我的道歉。
我走上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声:“水,刚才是有点热,热水泡脚促进血液循环,加上那些艾蒿叶,和我的一份爱心,你四处打听下,我什么时候这么用过心啊。”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女人深思就是给机会,多半有戏!
我坏坏地一笑,心想:“也没烫坏你啊,再说,上次你弄个大王蛇头,把保安都吓飞了,老是变着法子考验我,那事老子都没记仇,这点热水算个屁啊。”
“胡悦的事,你刚才说了一遍,就这些吗?”她显然是不想看到我这张脸,头也没回地说。
“大家一个锅里摸勺子,一个屋里吃饭,算是一家人吧,再说,你也能理解,一个女孩子远离家乡,还得了这么严重的病,心里肯定无比难受,莎莉,你说是吧。”我说。
胡悦已经病成了那个样子,看着就心疼,军医也算见多识广的能人了,研究了半天竟然一点办法,挠着头皮说此病压根就没见过,除了持续低烧,就是浑身肿,其他方面一点特征没有,化验指标也出奇地正常。
莎莉显然在思考,我只能耐心地等待她说话,看看这个总部下来的人,能否给联络去首都治疗,如果那样的话,没准能有机会。
“文韬,这种病属于一种怪病,我相信军医的眼光和初步诊断结果,至于你拿着兄弟姐们这套来说事,很幼稚,而又极其不严肃。
我想提醒你一下,当初你们怀疑我携带埃博拉病毒,是不是差点把我赶出去,连我食堂吃饭的资格都取消了,你们这么做对吗?”莎莉开始揭旧伤疤了。
揭吧,说这话时,你就没想过大家都在排斥你时,还不是我冒着风险始终陪伴你。
“嗯,莎莉,刚才的水是有点热,闭着眼睛试试水温,刺激下神经也是好事,国内还有电疗什么呢……”
顺着你的思路来,那么胡悦的事啥时候才能敲定啊,她在那里伤心欲绝、痛不欲生,没准一会房间里就会出现个寻了短见的女尸,
我哪有功夫和你闲扯啊,要是这么聊下去,你说说你幼儿园、国际贵族学校那些事,弄上个大半天,胡悦不得抽出腰带往房顶挂啊。
“算了,不说了,这么地吧,有几个办法啊,第一呢,我破例安排她去趟首都,到总部最高级别的医院诊治一次,如果能好还可以,如果没效果呢,那就进行第二个程序,去米国治疗,再没效果,那就是最后一个结果了……”她转头了,一张无比严肃的面孔看着我,像是审视犯了错的下属。
“去米国?不行遣返回国?莎莉啊,非执勤违纪,又不是严重错误,但好说不好听,华夏人病死不去米国,疼死不去东洋,这是原则和纪律,如果你硬要坚持,请拔出你的枪,给我,给胡悦,一人一个了断,这样,老子就是盖着国旗回家,也是烈士!”我着急地对她说着,后背上的汗流下来了。
我伸手就掏她的枪,吓得她猛地躲开了,惊讶地看着我通红的眼睛:“你俩真不怕死?医疗是无国界的,红十字精神。”
“我再给你次机会,就一个例子,一个妖魔鬼怪,不,是两个妖魔鬼怪,无论什么原因,你去人家了,做客做朋友,天大的原因,你能清白吗。”我轻步向前,直逼莎莉。
……
好说歹说,莎莉终于同意协调胡悦进首都诊治事宜。
“文韬,姐妹们把口罩、遮阳帽、墨镜都给我送来了,可,我哪有勇气出门呢,你可知道一个女孩子爱美的心,就是这么病死了,也得干干净净的走……”一阵哭声传来,我站在窗外,竟然同情地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一张原本俊美的脸肿成了大头怪,面孔上涂抹着消炎的外敷药,戴着墨镜和口罩也遮挡不住裸露部位的肿样,我能不理解她的痛苦吗?
这是个随处补妆的美女,国内带的唇膏还没用完,早已经不停地托人在首都购买了,这下子要当众露出丑陋的面孔,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悦儿,开门吧,打开一个缝就行,看看我,看看这个一个合格的陪护,文韬,你的哥们,你曾经的……”我站在门口,举起的手没有再敲下去,
想了想,终于说出了这些带有往事回忆的话,提醒胡悦不要在自暴自弃。
踌躇再三,胡悦临时隔离的房门打开了,这个丫头一下子傻眼了:我戴着墨镜、口罩、遮阳帽,几乎和她一样的打扮,这还不算,我右手举着一个特殊的礼物,在给她信心、支持……
“文韬,我想抱抱你……”她愣了愣神,喃喃地说。
“来吧,只要你早日康复,就是病毒转移到我这里也可以。
我抵抗力比你强,再说我要是遣返了,放弃一切,回学校深造,学知识,玩山水,不是更好吗。”我手还举着,双臂已经张开,等着她的到来。
她站住了,手指放在嘴唇上又指向了我这里,嘴里说着:“我现在是病号,等我好了的,灰洲大地,华夏营区会记着,我欠你一个深情的拥抱,和甜蜜的亲吻。”
“要抱就永远抱在一起,和你和武强的那段焊死一样,长期的、保鲜的,呵呵。”我逗她说。
“这时候你怎么提青皮了,我还在想呢,他怎么没要求送我去首都治病?”这个天真的丫头,这时候还在想着那个家伙,看来实在人在女孩子那里还是有市场的。
我举了举手里的“文韬”的胸卡,示意她摘下自己的,我俩换着戴:方方正正的汉子,文韬和胡悦是哪个,别人不会在意的,
最多传出了一个大头怪病号叫文韬吧,胡悦如果能康复,她依然是任务区最美的战地花朵。
“悦儿,护送你看病这点事有点麻烦,我怕青皮脑子不善于拐弯、变通,要是他陪你走这一遭,笨手笨脚的,你看着心烦,心情不好,影响治疗吧,你说呢?”
看着她开心地戴上了我的姓名牌,肿成一条线的眼睛激动的泪花闪闪,我绅士地后撤一步,伸出右手说:“走吧,给我个焊死你的机会,文韬小姐,我是你的贴身护卫胡悦,出发!”
去首都的飞机上,驾驶舱里几个机组人员扯着淡喝着咖啡,像是躲避瘟神那样,根本没有人过来管我俩中的一个,一个可能重病缠身的人,
因为,现在身边的人基本抛弃我们了,可我们需要坚强的活下去,需要起死回生、大难不死……
这些词语是伟大的华夏人创作的,是一代代有胆量的人传承的,看着趴在我肩膀的胡悦,我看着机身外面不时亮起的闪电,心里默念:“一息尚存,奋斗不止,胡悦,如果现在是恋人最浪漫时刻,那么,是文韬给一个战友一个危难中的女友的情感支持,和爱和欲望无关!”
我紧紧地把胡悦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心剧烈地跳动……
“我还能回来吗?”胡悦抽泣着问我。
我哪里知道啊,莎莉、队里领导对这次来首都治疗都不看好,说实话,首都那些医院里很多医术实在不敢恭维,加上战时缺医少药,有多大把握,我实在没有信心。
“悦儿,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算飞机旁边全是雷区闪电,咱们不是照样还得勇敢前行吗,对吧。”我拍着她的后背说道。
听着我的话,她贴的我更紧了,甜甜地叫了声:“哥哥。”
如果此行顺利,圆满归来时还有这种甜蜜的情景,该多好啊。
两天后,我带着胡悦去了总部两所医院,除了大夫拨浪鼓似得摇头,几乎一无所获,去看看狼藉海外的中医吧,看着我从一个小胡同的诊所里失望滴回来,胡悦问我怎样,我脑袋也摇得拨浪鼓似得:“进去看了看,就特么的一个病号,是诊所老板,躺在床上打针呢,这种丢人的二货,自己都照顾不好的,还海外行医。
走吧,咱回家观察。”
“文韬,我怎么回去啊,你说,我怎么回去啊?”胡悦把怨气都发在我身上了,是所有的抱怨,气得狠狠地打着我的肩膀,一副丢了魂、痛苦欲绝的样子。
“来的时候面对面,回去的时候背对背吧,谁让我这么无能呢!”我一把抓住她雨点般雷我的手,往上吹了口气,摇了摇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想:活人怎么能让尿憋死,我不是背过汤头歌吗,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