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好奇,如果没有听见爷爷无意间说起的他,诸葛小小的人生就不会发生改变。
也许,多年以后,她会成为一个医生高强人又美的女人。
或许,多年以后,她跟她的爷爷一样,成为人人敬仰的一位捕快。
但她已经遇上了叶京,遇上叶京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事。
她不光是遇上,还主动的撞上去,只因为她的好奇心太重。
她太想要见见那个在爷爷口中;不管怎么样做都会死的人,却不得不去调查凶手。
她见到了,他嘴巴得理不饶人,却无微不至的关心她,从不用嘴巴说出来的关心。他人好也挺好看的,可她也感觉出来他活不了多久。
甚至连他自己也明白,他最多只能活一十五天。
但她已有了决心,陪这个孤独的人走完这最后的一十五天,让他走的不太孤独。
他孤独的来到这个世界上,无父无母,一定不可以在孤独的离去了。
此时,她看着他,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任何的一丝害怕,就好似纵然前方是地狱,对他来说也只是一条要走的路。
她不说话,也不劝他,安静的陪在他的身边。
她是不是很傻?
女人不都是很傻吗?
为了一件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却要赔上生命。
但她一定不是很傻。
至少她比那些为了一个负心郎付出全部生命的女人要幸运的很多。
女人总是这样,付出付出付出。
回报会不会来呢?
她或他、或天或地,也都不知道。
就在这思绪千转百回之间,静寂的黑夜中猛然划过一道亮光,似蛟龙游走,那一道亮光带着驱散黑夜的白芒,刺向了叶京。
也就在此时,叶京双脚一踩地面,身体似那麻花一般,竟如困龙升天,朝天冲去。
那一道亮光轰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之上。
一柄似剑非剑剑柄为弯月形状的银剑出现在地面之上。
怪剑林秋风亦然站在剑柄之上。
空中,叶京的身体似龙升九天,朝着空中直直冲去,这转眼瞬间,远处黑空洒出一道道金芒,芒显,天地间好似崩裂一般,那一道道金芒朝着叶京打来。
叶京双掌赫然轰出,似猛虎出山,轰隆一声,拍散了金芒。
身后,一柄大刀瞬间从空中斩来,就要斩中叶京的身后。
四面八方顿时跳出一个个黑衣人,如群魔出世,围住叶京的身边,其中一黑衣人一拳轰出,把那一柄刀击飞。
叶京的身体也缓缓落在了地面之上。
他看着站在剑上的那个人,眼中有着严肃。
怪剑、江湖第一杀手。
他杀人从没有失手过。
是谁派他而来。
或是他自己要来?
一切都如雾中之花,看不清,也摸不着。
叶京能做的只能是保住自己一十五天的生命,在这一十五天中寻找生命的答案。
几乎似一时间时间顿止,这里的人一个人也没有说话。
可紧张的气氛已笼罩住每一个人。
忽闻;哈哈哈,三声大笑,从黑夜中传来,远方空中似有金光,金光耀眼,刺着人们的眼睛,一道金光就转圈般从远处飞来。
嗖嗖嗖、那金色圆圈砸在叶京的身上,叶京却已站在了远处。
这金光砸在地上,竟是一柄刀,一柄寒气逼人的刀。
真刀、江湖第二杀手。
赫然到来。
还跟怪剑联手。
这天下谁能躲过这一次追杀?
怪剑的剑已经出鞘,剑一出鞘,空中竟出现一道似斩击似剑刺的光芒,极快的就来到叶京的眼前。
那一柄金光大刀也如千斤之石,朝着叶京砍来。
叶京却双手含着隐隐金光,对战一刀一剑。
这一剑剑似龙游大海,这一刀刀如猛虎出山,似雷霆之火,如陨石天降,笼罩着叶京的身体。
忽然之间,一声大吼从刀光剑芒中传出,只看刀与剑交织而成的天罗地网之中,出现无数道手臂,似千手观音一般。
十二断刃指。
一指八招,九十四指过后,刀与剑编织而出的罗网忽然破碎,只看那叶京双眼看向那一柄刀那一柄剑,刀与剑竟裂成了碎片。
怪剑真刀二人脚步连退,站在远处,凝视着叶京。
叶京口中似有艳红之血流出,他盯着那没有动手却第二个到来的人;“夺命金环,看来金钱帮已查处凶手。”
夺命金环手上有两只金环,他看着叶京;“查来查去,我看只有你叶京身上疑点最多。”
叶京道:“愿闻其详。”
夺命金环道;“天下武功你无不了解,如果你要杀七大掌门再用毒,你了解七大门派的招式,这一点已让你成为凶手。”
忽然间,似仙人落入凡间,十几道人影似遁空而来。
武当代理掌门,武当三侠中的老大圣元道;“你是第八最有可能夺得武林盟主之位的人,前七人死了,对你一定有好处。”
叶京道;“但我会被怀疑。”
武林代理掌门,大力金刚道;“只要你洗清自己,你就是下一任盟主。”
叶京忽然笑道;“哈哈哈,不用在说。”
这一转瞬间,激战再起,就看那到来之人使出各派武学,似天也塌了下来,朝着叶京攻去。
叶京双手环绕,这一绕一圈之间似把山河笼罩在双手之间,那些各类攻击打在他的身上,竟被他双手一绕,给困了起来。
双手再次一绕,环绕之中已经出现一团圆形能量球,他把这球朝着空中一拍,震天一响,天地似也崩塌。
然而一道金光却已打在叶京的胸口。
叶京口中似有朱红喷出。
这一口血液喷出以后,叶京忽然立直身体,手已握着那一柄被鲨鱼布包裹起来的剑。
这剑尽管被鲨鱼布包裹起来,一旦被他握在手中,天地间似有一种萧杀之感传出。
叶京道;“叶某要的不多,我既已答应你们查出凶手,一十五天后查不出凶手,叶某定当以死只求清白。”
峨眉凝素儿看着叶京,眼中好似有些柔情;“第十五天后的下午,藏剑山庄见。”
忽然间,人影离去,这里空无一人。
叶京收起了手中的剑,苦笑道;“活下去真的很难。”
此时的叶京已不在为了查出凶手,而是为了洗清自己。
他一生从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人的事情,所以他不希望死后落得凶手之名。
诸葛小小忽然来到叶京身边,运功为他疗伤。
两个寂寞的人儿,在这无第三人的街道上,似被命运连在了一起。
命运是不是总喜欢作弄人?
叶京看着诸葛小小,从没有这样认真的看着她,越看,越觉得这样一个漂亮的人儿为什么执意要跟着自己?
但他已经看出诸葛小小眼中那倔强的眼神。
拥有这种眼神的人,是不会被人说服的。
叶京看着她,柔声道;“这是你最后一次能离开的机会,以后怎样连我也不知道,你我也无亲无故,为何要跟在我身边呢?”
诸葛小小也在看着他,第四次仔细的看着他,从没有觉得世界这样不公平。
世界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
跟着他的这些日子,她知道他没有一个真朋友,没有一个亲人,如果此时自己离开了他,真的要让他离开也孤单的离开吗?
他孤单的来到这个世界,一定不能在孤单的离开这个世界。
诸葛小小笑了起来;“我没有父亲,只有爷爷,所以我要继承我爷爷的神捕之名,如果我跟在你身边,就能破了这天下第一奇案,是不是一个很好的资本?”
是不是这样,她也没有父亲,所以她更能理解他呢?
叶京苦笑起来,没有在劝说;“你知道我这辈子为什么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吗?我说的是那种真正的朋友。”
诸葛小小摇摇头,疑惑道;“江湖上都说,你叶京的朋友多的吓人。”
叶京道;“但那并不是真正的朋友。”
诸葛小小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朋友?”
叶京道;“或许是同生入死,或许是有难同当,或许是无话不谈的这种朋友。”
诸葛小小并没有这种朋友,所以她疑惑道;“自己的所有心事真的可以对‘朋友’说嘛?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朋友?”
叶京的脸忽然苦涩了起来;“我原想说;我没有真正的朋友是因为我真正的朋友都因我而死了。可是现在,你说的对,什么样的朋友才能无话不谈呢?什么样的朋友才能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对他倾诉呢?”
诸葛小小忽然笑道;“这种朋友一定不多,但也不能说没有,如果你遇到这种朋友,你愿意把所有心事对她说嘛?”
叶京忽然落寞了起来,道;“这种朋友一定有,但这种朋友也因人而定,或许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一个人的心中如果埋着太多而又无法对第二个人说的心事,又怎么可能会遇到那种把一切都能对其倾诉的朋友呢?
两人忽然间就没有在说话,静静的走着,叶京走一步,诸葛小小就跟一步,寸步不离。
诸葛小小忽然道;“我们去哪里?”
叶京道;“先去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然后才去见一个我为数不多的朋友,那种不算是你说的那种朋友。”
诸葛小小哦了一声,跟着他远去。
火热的天气令人的脸上不停的流着汗水,在这一片活火山群中,火色的大地之上,并没有一处住所,也不可能有人会在这里居住。
火山群的深处,火色的岩浆在这片地方的凹道中流动,岩浆复杂交错,七拐八拐的拐进源头,源头似乎更热,热的让人着火,可这巨热之中,竟有一片寒冷之地。
那寒冷之地,明明也被岩浆包围,土地也是火红色,可一旦进入这里,身体竟冷的发寒。
这寒冷之地上有着一座竹园,院前,种着许多火树银花,火色的根茎就如火焰般在燃烧着,根茎上却有着一顶树冠,树冠竟如一片片银叶子一般,发出亮光。
这神奇的树有着很多颗,被栽在院子中。
银叶从树上掉落,把地面铺成一片银色。
一个老人正在扫地。
那个老人态度很严肃、一袭雪白如雪的宽袍垂及地,雪白的胡子使得他看起来更受人尊敬。
只是,谁又能知道这个看起来严肃而受人尊敬的老人,却是六十年前的大魔头呢?
谁又能想到,这个老人便是珠穆朗玛峰之上的天池怪人呢?
知道这两个消息的只有叶京。
叶京也清楚天池怪人早在三年前搬到了这里。
他为什么知道?
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二,一个无依无靠却想要成为武学高手的人,若没有一些运气,又怎么能成功呢?
叶京的确够刻苦,也够聪明,却并不能让他拥有今天。
如果他没有在一次意外中遇到这个怪人,如果他又不恰恰很对这个怪人的胃口,他怎么能成为现在的叶京呢?
一个人如果没有一点运气,怎么能在世界中起起伏伏呢?
靠刻苦?靠实力?
你一定很年轻,但却一定要保持这种心态,因为运气凭什么眷恋你?
因为你比别人刻苦,比别人够努力。
运气才会眷恋你。
这是天池怪人对叶京说过的话,叶京一直牢牢的记住。
这也是叶京第二次找天池怪人,第一次因为星沉剑,第二次因为他很烦。
他为什么而烦恼?
人怎么可能没有烦恼呢?
叶京恭恭敬敬的走入这里,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等待这个老人扫完地,能待见他一面。
他从没有这样恭恭敬敬过,恭恭敬敬的连一旁的诸葛小小也恭恭敬敬起来。
恭恭敬敬的两人就看着那个老人扫地。
那老人还在扫地,似乎没有看见旁边有着恭恭敬敬的两个人。
很久后,他还扫着地,因为银花又从火树上掉落在地上、他只能重新扫了一遍。
似乎他永远也扫不完地上的银花。
恭恭敬敬的叶京还在恭恭敬敬,恭恭敬敬的诸葛小小却脸带了一些闷气。
那老人好似知道在扫下去也扫不完,也会让那个小姑娘暗气自己,他抬起了头,看着叶京,眼中似乎没有一丝情绪。
一个人的眼睛总有各种各样的情绪,但他的眼睛一点儿情绪也没有。
连盲人的双眼也有着一种眼神,可他的双眼却没有任何一丝情绪。
诸葛小小甚至已经开始害怕起来,不敢去看这一双眼睛。
那老人并不在意自己的眼神,也不会在意诸葛小小的害怕。
他道;“除了第一次见面,你每一次来都因你有事,我已经觉得你不是很对我的胃口。
叶京恭敬道;“我只不过来找过你一次,这只是第二次。”
天池怪人道;“但我可以肯定,以后你也不会因你想陪我聊天而来到这里。”
叶京苦笑道;“如果我来因我怕你寂寞,想要陪你聊聊天喝喝茶下下棋,你一定不会让我再来。”
天池怪人忽然笑了起来;“你果然还是很对我的胃口。”
他从不曾认为自己很孤独,也不以为自己很寂寞。
他讨厌寂寞,讨厌孤独,所以他更加讨厌别人以为他很孤独他很寂寞。
每一个看见他这样大的老人还独自行走,就算不知道他是天池怪人,跟他的第一句话都类似;老人家,你没有亲人么?为什么自己出来?
或许因为不熟,没有人会直接说他很孤独,但话中之音都说他很孤独。
知道天池怪人的人,都以为他很寂寞。
只有他,那个小子,从没有表现出天池怪人很寂寞,反而让天池怪人觉得他比自己这个老人还要孤独还要寂寞。
叶京并不了解这些,他又客客气气的道;“你能猜出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语气是客客气气的,话却不是客客气气的。
天池怪人道;“现在这个时间段,还有什么让你多虑的呢?”
叶京笑道;“你遇到过我这种处境吗?”
天池怪人道;“不但遇到过,还更加恶劣。”
他看着叶京,又看了看那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诸葛小小,才道;“一个人被三大顶级门派追杀,江湖中又无朋友,可比你目前更加危险。”
他又看了看两人;“但你这种处境中,虽然不是很危险,可却很煎熬心,你应当活不了多久,或许你可以住在这里。”
叶京道;“你一定又不想让我住在这里,你相当讨厌躲避的人。”
天池怪人点了点头。
叶京道;“你似乎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而来,并不是为了查案。”
天池怪人忽然盯着叶京;“从没有人为你做过决定,你的决定一直都只能你自己去做下,世界上所有人也都如此。”
叶京道;“那你觉得我的决定如何?”
诸葛小小已经迷糊了,沉思着双眼,想着两人的对话,话中意识。
似乎查案并不能难住叶京,正在难住叶京的是别的事情。
难道,他已经查出了凶手?
可他为什么不说出来?
诸葛小小忽然盯着叶京。
天池怪人道;“我并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也不可能知道你的决定,你又在想些什么。”
他停顿了一会,又道;“一个人的一生总有要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刻。”
叶京道;“可如果他也不知道他的决定是对是错呢?”
天池怪人道;“如果连他也不知道,又怎么能做出决定呢?一个人连对与错都判断不了,怎么能算是一个成年人呢?”
天池怪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话出口的时候,也想要收回来,但还是没有收回来。
他不知道叶京做了什么决定,他只清楚一个人做出决定,感到是对,又何必还要徘徊呢?
叶京似乎并没有得到答案,这也不怪,因为他从没有想过要说出他的决定,别人又怎么能给他答案。
就算是一个神仙,也不可能给一个没有问题的问题一个答案。
何况是天池怪人呢。
叶京似乎知道没有人能帮助他,也感到自己在自欺欺人,他就笑了笑,才道;“你应该知道。”
天池怪人道;“我当然知道,叶京从不会为了自己而来到这里。”
他又看了一眼诸葛小小,又看了看那些火树银花;“我并不能保证什么。”
叶京已经得到了答案。
得到答案,他就应该谢谢别人,然后离去。
他非但没有谢谢天池怪人,还毫无礼貌的转身就走。
像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奴才一般。
可天池怪人却笑了起来,第一次,他的眼中有了一些笑意。
他很奇怪。
正因为他很奇怪,所以他才叫做天池怪人。
天池怪人忽然道;“一个人要杀死一个人,并不需要在当时下手,有一种毒是慢性发作的。”
慢性发作的毒,就是在十天前下毒,那个人却会在十天后死去。
如果用这种毒,岂不是正能悄无声息的杀了七大掌门?
但藏剑、少林两位掌门的体内已经查出了两种毒,那这种慢性的毒杀了谁呢?
天池怪人也不知道,他只是在给叶京提供一个参考答案。
叶京却知道一个人一定可以查出七大掌门中的谁中了这个毒。
叶道人。
无论从哪里看,叶道人都像一个正正规规的道人,身穿道袍,头戴道冠,一扎长的胡子,站在原地不动,就是一位道行很深的道士。
一旦他做起事,就一点儿也不像一个道人,他喝最烈的酒,娶一位美丽的妻子,会使用最毒的毒。
他此时就正在赌钱,赌的不知道多大,因为桌面上并没有钱,只有一叠白纸条。
这桌子并不是桌子,一张木板放在两个大酒缸上,四个人就围在桌子旁开赌。
叶京走入这间不算烂也好不到哪里的小酒馆中,迎面而来一位红衣夫人,体态丰满,走路如猫,眼带秋波,走到叶京身边,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的时候,任何男人心中都会生出火焰。
欲望的火焰。
哪怕是叶京。
叶京似乎不愿意与她对视,只是说道;“我找叶道人。”
风三娘笑道;“你来这里除了找叶道人,什么时候能来找一找我呢?”
她说完,又看了看诸葛小小,眼中的笑意似乎少了很多。
诸葛小小的眼中也没有笑意,她一定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中显得冷冰冰的,特别是看见风三娘看着叶京的眼神,冷冰冰的声音显然有些怒气;“你这样的人真不适合待在这里。”
风三娘道;“你也并不适合与他在一起,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和他在一起。”
诸葛小小怒道;“我偏偏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风三娘道;“那我只能祝福你,每一个要死的人都应该得到祝福。”
她似乎还有别的事情,走出了门外。
诸葛小小只能脸带怒火,跟着叶京走入酒馆的后方。
酒馆的酒窑中。
四个人正在赌钱,一个胖子,一个中年,一个青年,一个道人。
那胖子似乎有洁癖,每摸一把牌都要拿着手帕擦一擦手。
那中年似乎有些病唠,不时的咳嗽起来。
那青年眼中有着笑意,好像赢了不少,很是开心。
那道人却眼中无一丝表情,却隐隐感觉到他正在输钱。
这四个人,在叶京进来的时候都没有抬头看了一眼,继续赌钱。
这四个人中的三人,那胖子正是钱万廷,那中年是青爪龙王,那青年是朝廷李申才。
他们三人为了什么到来?
在这种局面之下,他们三人只可能为了一件事到来。
跟叶京一样的事情。
江湖上并不只是叶京知道叶道人的毒连阎王也解不开。
叶京站在旁边,看着四人摸着牌九,这一把叶道人的手气很好,摸了一对天九,可其余三家的不是对子就是对猴对地。
叶道人的眼中似乎更加郁闷,拿出三张白纸条递给三人。
三人的眼中有着开心,收下这三张纸。
难道三人并不是找叶道人办事?
一个人如果找另一个人办事,另一个输的太惨,总会有些怒气。
叶京还在看,看得叶道人身前的木板上已经没有一张白纸条,他才道;“输光的人总没有资格在赌钱。”
叶道人大叹一声,竟起了身,还道;“今天我们赌的很大。”
叶京坐了下来,道;“一张白纸条用多少银子换?”
钱万廷忽然拿起一张白纸条递给叶京;“我总想借给你叶京一次钱,希望这次会能成功。”
叶京居然收下了这张白纸条。
钱万廷就笑了起来,不管等会他是输是赢,至少他今天已经做成了一件大买卖。
把钱借给叶京。
叶京开始摸牌,他的手气似乎很信,信的邪乎,他摸一点,对面三家不是逼死就是一点。
他摸三点,对面三家没有一个高过三点。
对面摸了一对天,一对地,一对红四,他竟然摸出了对猴。
他身前的白纸条已经高了起来,对面三家已经没有一张白纸条。
叶京拿出了两张白纸条递给钱万廷。钱万廷忽然笑道;“你确定要给我?”
叶京道;“一个人总不会平白无故借钱给别人。”
钱万廷哈哈笑着收下了这两张白纸条。
然后他忽然从身后拿出一个大箱子,箱子里放满了黄金。
三个人连上叶道人的,总共有四箱黄金。
满满的四个大箱子的黄金。
够一个人花八辈子也花不完的黄金。
诸葛小小已经在捂着小嘴,才知道这一场赌居然如此之大。
叶京也没有想到今天会赌的这样大,大的一旦输了,就会把自己也输了。
他的脸上却无一丝后怕和担忧。
他看着对面那三个人可惜的眼神,笑道;“似乎我的运气总是不错。”
叶道人叹道;“一个从来没有输过钱的人,运气一定不错。”
李申才笑道;“你为什么能每一次都赢?”
叶京道;“因为我不在乎输。”
一个不在乎输的人,在开始赌博的时候已经赢了。
叶京却把四个箱子轻轻一拍,送到四人身边;“一个没有本钱的人赢了太多的钱总是不好。”
钱万廷道;“为何?”
叶京道;“因为输了,他付不起,赢了,他就没有资格收下钱。”
青爪龙王忽然哈哈笑道;“你可知道这一箱子有多少黄金?”
叶京只是看了一眼;“够一个人玩八辈子。”
青爪龙王疑惑道;“那你还不要?”
叶京道;“因为我没有本钱。”
四个人摇了摇头。
钱万廷忽然道;“可你却一点儿也拒绝不了。”
叶京笑道;“是的,你们四人一点儿也不少钱,也没有人能拒绝接下这一笔钱,所以我就替小孩子们感谢你。”
叶道人哈哈笑道;“你自己都吃不好,还在管那一群孩子?”
叶京道;“我总想管。”
一个人一定要管一件事情,就没有什么能阻挡的了。
青爪龙王笑了起来;“所以你的手气才能这样好。而我们的运气也不错。”
钱万廷笑道;“一点儿也不差。”
李申才道;“输钱了也能做一做善事,这个人的运气一定不差。”
叶道人这时才看向了叶京;“一个运气很好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找一个运气很差的人?”
叶京还没有说话。
钱万廷就道;“一个人的运气若一直都太好了,总有不好的时候,而一个运气一直很差的人,不管运气如何差,都算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