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之星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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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好快的剑

月将圆未圆,蓝色的星空却已经满星密布。

如果这江湖上还有什么地方能令叶京的心能稍微休息片刻,便是那蓝色的星空。

可是今天,他的人坐在飞龙客栈的房顶上看着星空,他的心却一点儿也平静不下来。

众星拱月,那月是如何能令星愿意自愿成为绿草?

江湖上武林盟主之位,是不是也如这繁星中的月?

坐上盟主之位,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这是一种多么大的吸引力?

吸引的连从没有想过做一派之主的叶京也有点向往。

何况是那些已成为掌门、少当家的江湖人呢?

夜晚的沙漠很平静,没有了大风,没有大风也刮不起满天的黄沙,可大风变成了冷风,吹过身体时,有些发寒。

发寒的叶京喝了一口烈酒,才对着身边的龙女道;“七大掌门之死与金钱帮的钱万廷、朝廷的李申才、五虎门的王虎、神威镖局的林青,无关,可他们为何要花许多宝物来从你这里得到一些并不是很重要的消息呢?”

龙女也喝酒,喝的不比叶京少,她拿着一个精巧的酒壶,慢慢的喝;“几十年前因魔道猖狂,江湖大乱,七大掌门联合众多武林门派成立了武林盟,当届的武林盟主乃七大掌门中的少林老和尚的师傅。那时江湖在少林和尚的号令下,平息了江湖乱局。盟主之位却三年在少林手中,许多人起了心思,毕竟当时因盟主之位,少林隐隐驾于除了还没有成为七大门派的昆仑派、其余五大门派之上。而十九年前因魔道猖狂搅乱江湖,盟主之位通过竞争却是当时江湖上的浪子风小小得到,一个无门无派的人,平顶乱局之后,风小小这个浪子竟成立青竹帮,只在七大门派之下,可见这盟主之位是多么的厉害。从魔道猖狂之乱过去后,七年前便是静远大师成为盟主带领武林盟摧毁魔道绝风崖,如今七年后,也就是七大掌门死的前一天,七大门派联合江湖各派以灭杀神秘的青天会为由再次举行争夺盟主之位大赛,去的不是掌门就是江湖豪杰,有名有望的人,你叶京不也是去了?”

叶京哈哈的笑了起来,看着她还在慢慢的喝酒;“收到请帖的时候我本不想去,可我却去了。”

龙女道;“你的心本无欲无求,可盟主之位却让你的人有了欲望。”

叶京道;“欲望本能让人向上,好的欲望可以让人更有激情,坏的欲望能毁灭了这个人和其余的人。”

龙女道;“盟主之位本就不是什么坏的欲望,你去了也没用什么错。”

叶京点了点头;“连我也想去,何况是那些本就在名利中的人呢?”

说着,他躺在了房顶上;“七大门派的人让我成为抓捕凶手之人,这个位子谁都想坐,可我一定不能坐,但我却不得不去坐,我不坐,我就看不见今晚的星空。我坐了,至少我还能看见一些日子的星空。”

龙女的脸上也竟有了些担忧;“谁让找出杀了七大掌门凶手的人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现在的盟主呢?江湖上要你死的人一定很多,但在你找到凶手之前,任何人都不会要你死。”

叶京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声中竟有一股洒脱;“你说这江湖对我怎样?”

龙女道;“不薄。”

叶京道;“哦?如何不薄?”

龙女道;“你能走到今天,走到星沉剑这个地位,江湖就对你不薄。”

叶京叹气道;“是啊,再多的噩梦般的过往,在星沉剑之下也变得不薄。”

他又笑了起来;“既然不薄,我是不是也应该回报给江湖?”

龙女也忽然笑了起来;“是的,你一定会回报给江湖。”

龙女笑的很有理由,无论什么人能对你敞开心扉,你都值得骄傲。

何况这个人还是江湖上的星沉剑呢?

龙女笑道;“你说现在七大掌门死后,那些能成为掌门的人在干什么?”

叶京道;“当然想着成为掌门。昆仑派本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门派,不光掌门,连现在的昆仑三绝也一定一点儿都不伤心,反而开心,因为七大掌门一死,昆仑派多多少少有可能能驾临于六大门派之上。峨眉凝素儿、青城鬼剑、五岳派左冷云、武当三侠、连少林十二金刚中的大力金刚也一定都不会伤心,反而开心,他们终于能争取掌门之位。如果要伦七人中谁最伤心,也只有上一代藏剑山庄庄主;木啷。”

龙女疑惑道;“昆仑三绝不会伤心我能理解,可为什么五岳派左冷云也不伤心呢,死的可是他的手足兄弟。”

叶京道;“左冷云一直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比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有一点好处,他懂得如何隐藏野心,就算他的脸上哭着要为五岳派盟主司空翔报仇,他也能让开心的心变得不开心。”

龙女道;“从何得来?”

叶京笑道;“这应该是我问你。”

龙女笑道;“果然瞒不住你呢,左冷云的武功一直不高,就算是天才,也不是那种令人眼前一亮的天才,可是他却练成了没有人练成过的冰魄神功,却没有人能知道他已经练成,包括死去的五岳盟主司空翔。我能知道,是因为我见过,在一次夜晚与他对战的时候见过,老实说,连我也差一点没有回来。”

叶京的脸上有了凝重;“我也见过,正因为我见过还能活着,所以我才能进入五岳派学习。”

龙女的眼中有些佩服。

这江湖上只有眼前这人能让她佩服,无论什么人能进入七大门派学习,都多少能令人佩服。

龙女又道;“少林十二金刚一直讲究清净,峨眉凝素儿也是个无欲无求的人,他们两方为什么也会开心?”

叶京道;“并不是所有和尚都一定老实,也不是所有女人都一定无欲无求,和尚和女人在世人的眼中都是欲望比较小的,可偏偏这两种人的欲望比所有人都大。”

他说完,已从怀中拿出那本九阴真经,扔给了龙女。

这江湖上只有叶京知道龙女是谁。

已经消失的桃花岛剩下的唯一的传人。

龙女在看着九阴真经,看得很仔细,她也很聪明,比她的祖母还要聪明。

聪明的她在看到第三页的时候,已经笑道;“没有看过九阴真经的人一定以为这本真经是真的。”

叶京的脸居然在此时还在笑;“凝素儿在当时给我这本书,是因为她不得不给,她不给,这江湖中一定会传出她对不起她师傅的传言,而给,她也一定不想给,既不想给又必须给,她只能给我一本真真假假的九阴真经,可当时并没有时间给她写下真真假假的九阴真经,所以我说她一定不会伤心。”

他又大笑起来;“她一定知道我会接下这本书,不管真假我都不可能去找她事,因为她知道我叶京欠了峨眉掌门一个人情,叶京的人情也一定很值钱,最少比九阴真经贵的很多。”

十年前,叶京曾在求学的山中遇见一虎,被那个无情的老尼姑救了下来。

龙女却安慰道;“至少你可以练一半真的九阴真经,所以你并不亏。而且只要你能找到凶手,七大门派的绝学你至少可以都学会一半。”

叶京的脸上没有一丝不开心;“所以他们一定希望我找到凶手,又不想掏出绝学,所以在我找到凶手的那一刻我一定会死,死在凶手的手上,他们便能省下了很多东西。”

龙女的脸也在开心;“最少他们能除掉最有利的竞争对手。”

月更圆,星空也变得更加好看,更加美丽。

美丽的在叶京的眼中,比任何一个美女还要好看,

比身边这龙女还要好看。

他的人却在叹气,第一次在星空下叹气;“找不出凶手,这江湖就会永远乱下去,而找到凶手,江湖也会因盟主之位乱下去。”

他的人已经在看着龙女,看着龙女那一双好看的眼睛;“如果可能,一定要答应我,用你最大的本领坐上盟主之位,我也会在死前留下一封信,助你得到盟主之位。”

龙女的眼睛真的在震惊;“为何选我?“

叶京道;“至少我觉得你当盟主,江湖一定不会在乱,我真的怕了,怕江湖乱了,从一个小卒走到今天,我知道江湖乱会发生什么。”

龙女的眼中有了些怀念;“你在六岁时衣衫破烂的快要死掉,被我带回来当飞龙客栈的小二,你能走到这一天,我比你还要清楚你是怎么过的。”

叶京笑了起来,看着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记得那时候你虽然比我大却离成年还早,却跟我见过的大人一模一样呢。”

叶京的眼中忽然闪过一种柔情,如水的柔情。

他到现在还能记得,她说过的话;我喜欢武功,所以我要学会天下所有的武功,就算我学不会,我也要嫁给一个会所有武功的男人,哪怕那个男人很老,我也愿意,如果没有那样的男人,我一生情愿不嫁。

叶京当然不想让她不嫁,更不想让她嫁给一个很老的男人。

龙女并没有看见叶京眼中的柔情,她笑道;“但我现在却很佩服你,你虽然在那时候比一个六岁的孩子还要幼稚,现在却比我还要厉害。”

或许,她已经忘记她曾经无意间说过的话,但叶京从没有忘记。

叶京已转身过来,不愿在看着她,他怕在看着她,他就不会死。

他已经是一个一定要死的人,所以他不能不死。

死的人是不会有爱情的。

因为死人一无所有。

叶京忽然又喝了酒,喝的很急,要把往后五十年的酒也要喝完。

他已经醉了。

醉了的他,脑袋依然清醒。

他看着月,又看着星。

星沉剑,星沉剑。

叶京笑了起来,对着她道;“江湖一定都猜测不到为什么叶京能留在飞龙客栈,能跟龙女的关系很好。”

龙女点头道;“因为他们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叶京以前就是飞龙客栈的人,而不是外面世界中一间无名客栈的小二。”

龙女也喝起了酒,喝的很慢,慢慢的喝酒就喝的很少,但再少的酒一直慢喝,也一定会醉人。

她的脸蛋上已经有了些红晕。

她更加好看了。

比任何一个女人都好看,都漂亮。

比天上的仙女也漂亮。

可惜叶京已看不见,因为他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人是看不见任何一种东西的,无论丑与美。

龙女也闭上了眼睛,因为她实在看不得喝醉的叶京。

就像一个母亲永远看不得喝的大醉的儿子。

就算她比他大不了多少,可是她的心中,他一直是她最可爱最有正义感的弟弟。

弟弟已经选择去死,姐姐又怎么可能不伤心?

可是她知道弟弟这个充满正义感的人,一定不愿看见江湖再乱。

他怕乱,她也怕乱。

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

而她也知道如果他能这样的死去,也正是他这一生最终的追求。

可是她永远不会明白,这只是他心中排名第二的追求。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心中的第一追求。

所以她虽然伤心,虽然想要去劝说叶京别在去管此事,但她却以为;叶京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能查出凶手,能平江湖之论,是叶京毕生的追求。

她又如何开口让叶京放下心中最大的梦想?

她一定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姐姐。

她给叶京盖上了毛毯,就回到了客栈中。

叶京在她离开的时候,也就睁开了眼睛,望着天空,眼中充满了思考。

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像这样安静。

他起身,要去寻找凶手。

而他起身落入地上朝着远处走去的瞬间,远方鱼白肚之下却走来一个人,一个打远一看,英俊的女人。

叶京一直觉得自己的眼光不差,至少能看出一个女人在装成男人。

她一袭青衫,头戴一顶羽冠,手拿一柄扇子,打眼一看,就如那江南俏公子一般。

她从满天的寒风中朝着飞龙客栈走来。

叶京却从飞龙客栈朝着沙漠外走去。

他一眼便认出这是一个女人,并不是一个俏公子,但他却只是在路过她的时候点点头,就朝着远方走去。

然而她却忽然转身,跟在叶京身后,朝着远方走去。

这片沙漠之中,没有人在无事的时候会来到这里,来到这里的人都为了来飞龙客栈,而她刚刚来到飞龙客栈,竟又转身离去。

离去的连叶京又看了她几眼。

她却打开扇子,在满天寒风中摇了摇,一不说话,二不迈脚,竟看着满天的寒风,就像看着那江南的西湖一般。

难道她是一个文人?诗人?来到这充满寒风的沙漠中为了寻找灵感?

这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奇怪的人叶京见得多了,他在别人眼中也是一个奇怪的人,所以他不在看着她,朝着远方走去。

他一走,她竟又跟了上来。

叶京还不说话,在满天寒风之中使出轻身之法,每一步好似跨越到远方,朝着远方极快的走去。

可她竟不慢不快的跟上叶京的身子。

满天的寒风却打在她的身体上,进入她的衣服内,让她的身体急速下温,她的人也开始变得很是难受。

但前方那个人没有停下,她就一点也不在意寒风扑面而来,跟在他的身后。

叶京终于停下了身法,把身体一摇,一步一步的朝着远方走去,又想要说话,因满天寒风会打入嘴里,就没有说话。

他也不在慌忙,不在着急,一步一步的在沙漠中行走。

等他走出了沙漠,走进一座山中,走到一处清澈的水潭前,他才转身看着身后的这个人道;“这位兄台一路跟着我,也算是共同犯了沙漠和寒风之苦,我看莫不如在这里清洗清洗?”

那位俏公子的脸上没有一丝羞涩,道;“你这人说话真是难以入耳呢,你说我跟着你,难道你是当今的皇上不成?”

叶京有趣的道;“我当然不可能是皇上,哪一个皇上不在宫中享受,却如我一样,在沙漠上行走呢?”

俏公子道;“既然你不是皇上,你如何说我跟着?难道你想要谋反,说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证明是我跟着你。”

叶京哈哈一笑;“你这话还是在无人的地方说一说算了,不然会带来杀身之祸的。”

俏公子也笑了起来;“你怕当今皇上?”

叶京道;“你是当今的皇上?还是朝廷的人?”

俏公子道;“我是不是朝廷的人,与你怕皇上有何关系?”

叶京道;“既然你不是,我怕与不怕与你何干呢?你这人说话也当真有趣呢。”

俏公子的脸上竟在此时有了红润;“没想到你的嘴还挺厉害的。”

叶京看着这无他人之地;“我的人比嘴更加厉害。”

俏公子却没有一丝害怕;“可我却恰恰知道就算你一万个厉害,也不会伤害我。”

叶京道;“哦?”

俏公子道;“据我所知,你并不会对你比弱的人出手。”

叶京道;“是因为什么?”

俏公子想了想;“不值得?”

叶京摇摇头。

俏公子道;“看不起?”

叶京又摇摇头。

俏公子道;“那是因为什么?”

叶京道;“你一定很无聊。”

俏公子疑惑了起来;“为什么?”

叶京道;“你也一定无事可干。”

俏公子的脸上更加疑惑。

叶京道;“一个有事可干,又不无聊的人,一定不会跟着我走大半天的路,也不会追问我同一个问题三次回答。”

俏公子的脸上更加红起,似怒气。

叶京却已不在看她,转身站在水潭边上,解开外衣。

那俏公子的脸忽然一下变得红了;“你这人怎么能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叶京脱下外衣,穿着白色单衣,道;“要洗澡的人就不会穿衣服。”

俏公子怒道;“可是我还在。”

叶京道;“你跟我一样,我有的你也有,我也不怕被你看去,你急什么呢?”

俏公子忽然道;“反正你就是不能洗。”

叶京却又开始解开身上的衣服;“你也走了大半天的路程,听闻这不远处有一家包子店不错,等我把身体洗干净,我就在那里等你。”

俏公子已经转过身体,要朝着远处走去,一听叶京的话,就跺了跺脚;“你怎么知道我会去。”

叶京已经跳入了水潭中,穿着一件裤子,潜入水潭底部,上来后,才道;“一个人跟了另一个人大半天的时间,肯定会继续跟下去。”

那俏公子走到很远的地方,背对着水潭道;“这天下又不是你的,沙漠不是你的,土地不是你的,水潭不是你的,凭什么说我在跟着你。”

她没有在听见叶京的回答,只听见身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就连耳朵也红了起来,想走又不会走。

她心思万千,有愤怒,有懊恼,原来叶京不过是一个这样无趣的人。

想着,时间就过的快了,她忽然觉得身后已经没有了哗啦啦的水声,她忙的一回头,水潭中已经没有人,岸边也没有一件衣服。

她大怒一声,狠狠的跺了一脚,朝着远处追去。

古道,树林旁,有一处歇脚之地,是一家包子店,蒸炉上坐着几层蒸笼,热气正腾腾的从蒸炉上飘开,空中就充满了香气。

这里只有四张桌子,三张已经坐满了人,其中两张坐满了押镖的人,镖车还在旁边停着,他们浑身都好似充满了戒备,连吃包子前也用银阵试一试。令一张桌子只坐了一个人,带着斗笠,看不清脸面,桌子旁还放着一根竹竿,他吃包子的手却准确的拿着包子,不偏不斜,正好的拿起一个包子,沾着辣椒。最后一张桌子上也只坐了一个人,他的头发还有些潮湿,衣服也有些潮湿,他却毫不在意的把一柄被鲨鱼皮包裹起来的长条放在桌子上,喊了两斤牛肉,三笼包子,两壶雕花酒,吃了起来。

酒一会儿就空了,他又喊上两壶,这时他的头发和衣服已经干了,他也抬头看着古道远处,微微笑着。

那个俏公子,满身风尘,脸上有些脏了,怒气冲冲的朝着这里走来,又怒气冲冲的坐在叶京的桌子旁。

叶京喝着酒,笑道;“我身上是不是有一种气味,能让你在世界角落也能闻见?”

那俏公子当即拍了一下桌子,拍的旁边两张桌子的人都望了过来,只有那个带着斗笠的人没有望来。

她指着叶京;“你这人好生无礼,你既不是把我说成了狗。”

叶京哈哈笑道;“你们不是很相同么,都喜欢跟着人。”

俏公子道;“哼,这天下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说我跟着你?”

叶京道;“但这张桌子至少现在是属于我的。”

俏公子哈哈笑道;“凭什么?”

叶京道;“我来这里吃饭,在这张桌子上喝酒,又在这张桌子上坐了一炷香的时间,你说这张桌子是不是已经属于我的了?”

那俏公子一听,不屑的哼哼了几声,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元宝,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喊来了掌柜道;“你说这张桌子是谁的?”

那掌柜盯着银元宝,眼中发着光芒,手也朝着银元宝伸去,看这个俏公子没有阻拦,就把银元宝放在怀中,呵呵一笑,把嘴放在叶京耳边道;“这位客官,你已吃了三笼包子,两斤牛肉,喝了四壶花雕,就当是小的请客,你也已经吃好,不知可否?”

叶京哈哈一笑,拿起桌上被包裹起来的剑,起身对着俏公子道;“你还真是善解人意,知道我刚刚吃足喝饱,就赶来付账。”

说完,叶京骑上旁边的马儿朝着远处行去。

那俏公子却是愣了几下,回想掌柜和叶京的耳语,顿时大怒起来,对着那掌柜道;“还我。”

那掌柜愣了几下,才笑道;“刚才你拿出一锭银元宝来买这张桌子,我已经把桌子卖给你,而你也买下了这张桌子,所以你要拿只能拿走这张桌子。”

俏公子还在纠缠不休,忽听旁边一人道;“如果你还在纠缠不休,那人可就跑远了。”

俏公子转头一看,叶京驾马已经渐行渐远,就瞪了那掌柜几眼,竟然抱着那张桌子要朝着叶京追去。刚走几步,腿哪有马快,又看见旁边还有几匹马儿,就大声道;“这是谁的马儿?”

那两张桌子中的一个镖师,双眼一亮,道;“出门在外,全靠朋友,但我这马只有一匹,你骑走了,我要如何赶路?而且我这马儿可比一张桌子值钱呢。”

这话一出,那些镖师哈哈笑了起来。

那俏公子一听,心中有些大怒,也不去在乎礼仪,把手中桌子朝着那镖师扔去,就翻身上马,双脚一夹,驾马奔去。

临走,还道;“这张桌子虽不值钱,也值一个银元宝,买你这匹马绰绰有余。”

那镖师当即就要起身去追,却见那桌子翻转着砸来,只得先接下桌子,就看见那俏公子已经远去。

俏公子一路大喝,朝着前方追去,一会就追上前方那慢腾腾的马儿,就降下马速,吊在叶京的身后,嘴中还在嘟囔着什么。

叶京听见后面马蹄声,转头一看,笑道;“真是好巧啊!”

谁想那俏公子一听,又想起连日被叶京欺负,竟然眼中闪出泪花,抽泣了起来。

叶京一看,手足无措,驾马来到俏公子身边,看着这一双又大又黑又美丽的双眼,递过一快手帕,道;“身为男儿,你怎么这样好哭呢。”

俏公子一手打开叶京递来的手帕,道;“多管闲事。”

叶京哈哈一笑;“我这下又当了吕洞宾了呢?”

说完,他大喝一声,驾马狂奔。

那俏公子大怒一声;“叶京,你个王八蛋,又说我是狗。”,朝着叶京追去。

两人驾马狂奔,正疾驰而去,忽看远处奔来两匹骏马,两个江湖中人驾马狂奔而来。当叶京驾马与两人交叉而过,那两人中的一个人竟双脚勾着马身,一把夺过叶京马儿上挂着的那个长条,驾马而去。整个过程当真是行云流水。

那俏公子转眼就看见那两人远去,对着叶京道;“你为什么不动?”

叶京笑道;“那并不是一柄任何人都能拿着的剑。”

俏公子看着叶京脸上一点儿也没有着急,心中更加奇怪,他叶京被称为星沉剑,现在剑已丢失,他为何一点儿也不着急,就像丢的只是一个垃圾一般。

她还要追问叶京,却看见叶京的脸上有了严肃。

前方,有一片树林,林中不时有鸟儿飞出。

叶京知道,那里不只是有鸟儿。

他来到树林前,就驾马停了下来,看着那片树林。

他身后的俏公子好似也感到一种严肃的气息,闭嘴不在说话。

那树林中果然走出了一个人,一个手拿竹竿点着地面的人,他还带着一顶斗笠。

俏公子已经认出这人就是刚才在包子铺提醒她的那个人。

叶京看着这个人,笑道;“你让人偷走我的剑,是为了更好的杀我吗?”

那瞎子道;“我还让你身边的这个小姑娘追上了你。”

叶京哦了一声,道;“所以你已经有把握杀我?”

叶京又道;“但你为什么杀我?江湖瞎剑为什么会无辜来杀一个不认识的人?”

瞎子道;“我杀的人中最少有九CD是不认识的。”

叶京笑道;“可我并没有得罪过你,而你消失两年,只为了杀我就重出江湖,我不明白为了什么。”

瞎子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让你去查找凶手。”

叶京哈哈笑道;“看来我已经莫名其妙的卷进一个巨大的漩涡中。”

瞎子道;“一个任何人卷入都会不留全尸的漩涡。”

叶京道;“所以,死在你的手中,我至少还有一个全尸。”

瞎子道;“当然。”

话了,他的剑已出鞘,那一道长长的细光就从他手中的竹竿中出鞘,犹如一道流星般朝着叶京刺来。

叶京翻身下马,脚步又一点马身,人拔空而起,朝着空中冲去。

但这一剑竟不去管叶京,朝着那双眼大惊的俏公子刺去。

那剑穿过叶京的马儿,那人就双脚一点马儿身体,人跟着剑,剑更加快速的朝着俏公子刺去。

剑已到俏公子的身前。

俏公子却手足无措。

叶京在空中翻身而下,头下脚上,一掌朝着那瞎子拍去,使得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金狮掌。

掌中隐隐传出狮咆。

那瞎子已感觉到自己杀了这俏公子之时,也是自己重伤之时,但他本就是来杀叶京,要在此时重伤,可不是好事。

他身体平衡着在空中一转,正面对着叶京,双手握剑朝着冲来的叶京就是一撩,一道剑芒竟在剑尖冲出又隐隐含在剑上,朝着叶京撩去。

他的脸已经笑了起来,他的计划已经成功。

叶京的脸却苦了起来,收起金狮掌,翻身而去。但翻身而去的瞬间,他的身上还是被一剑撩中。

叶京人落地之时,胸口上已被血液染红。

那瞎子也落在了地上,笑道;“听闻你很聪明。”

叶京笑了笑;“肯定没有你聪明。”

他话出口之时,口中竟吐出一口污血。

剑上有毒!

叶京又一次感到危险来临,比短暂的生命中任何一次都要严重的危险。

瞎子的剑又一次从他手中刺去,这一剑一起,竟让人感到无法躲闪。

这一剑,人、气、神、剑、四者已经合一。

这一剑已超越瞎子人生中任何一剑。

瞎子已经知道这一剑下,叶京必死无疑。

叶京也感到这一剑之势,他身体一动,犹如龙游,一片龙吟之声竟从他身上响起,一道金光似龙在他身边游走,他竟使出天下至刚至猛之掌法;降龙掌法。

从没有任何一种掌法能比此掌法更猛更凶。

俏公子已经看得呆了。

那瞎子虽然看不见,也已感到这一掌的凶猛。

在这一掌拍出之时,天地间风云猛动,砂石飞走。然而那一剑,却如一道白光,在满天砂石之中,刺在那双掌之前。

剑在双掌之前,竟无法在前进半步,被阻挡在门外。

双掌拍出,竟用无形之力,拍在剑身之上。

可这一剑就如那滴水穿石,噗嗤的一声,刺穿掌罡,刺在叶京的胸口之中。

叶京双脚一踏,让剑离开胸口,站在远处,已感到死亡降临。

就在这一时之间,远处竟奔来两匹骏马,马上有两个江湖中人,其中一位来到这里,把手中一柄长条扔给叶京,还拱手道;“在下有眼无珠,竟夺走星沉剑,望叶少侠原谅。”

说完,两人远去。

叶京接住这个长条,就像接住了生命。

他笑道;“我忽然有些感谢他们两人,就算他们两人夺走我的剑,却又救了我一次。”

那瞎子已经感到无法杀之叶京,他收剑入竹竿,道;“江湖中人还是不可靠,竟接下我的金银,还把你的剑送了回来。”

他人已经朝着远处走去,渐行渐远。

俏公子也来到叶京身边,双眼迷离,心中自责,扶着叶京道;“我带你去疗伤。”

叶京看着她,笑道;“这一下你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我了。”

她的眼中有些迷糊。

叶京道;“因为我正需要一个人。”

他在她的搀扶下,朝着远处走去,尽管身体虚弱,毒素入侵,他却不能倒下。

因为他知道自己倒下的时候,就是死亡的时候。

这就是江湖。

从学会站立就不能倒下,倒下便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