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银蓝,星河璀璨,高楼大厦斑斑斓斓的光芒醉倒黑夜,风划过时路人们总是缩着脖子有意识的扣紧大衣。
来来回回人流渐多的街道上,停留着的,和飞速过往的很多车辆,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伸展在雾气中的枝桠是寂寞,白妄那头橙黄色短发和穿的一件随意搭配的虎纹外套很像一个长得俊俏的混混,他用暖和的手牵着一脸悲伤的三少穿越霓虹和夜色中的城市。
“近期学校作业压的我透不过气,阿少怎么了?”白妄看着后面那满眼睛都透着悲伤和恐慌的三少,放慢步子与他并肩漫步走。
三少摇摇头,“没事,我在想一些事情,虎子打算去哪上大学?”看看旁边咧着嘴露着灿白的白妄,牙尤其是那两颗显眼的虎牙,白妄属虎,又虎头虎脑的可爱,所以一些关系好的人喜欢叫他虎子。
“不知道呢,你去哪我就去哪。”白妄说。
三少低头苦笑,没注意,碰到了电线杆。
“噫……好痛。”三少捂着被碰肿的脑门,泪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白妄在那里笑,还是笑声简直没心没肺……
他们上了楼。
因为个别原因三少在离学校最近的小区租下了一间房子,他也经常在楼下咖啡厅打打工,自己能养活自己,谁知道在倒霉学校认识了白妄,从此比养自己还够呛。
开门就看见一个青年男人在屋子里叠着腿看报纸,“回来了?”他抬起头,看了看门口站的两个呆若木鸡两人。
“与酒?!你怎么在这,是被警局大队长扫地出门了吗?”白妄眨了眨眼睛,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在上面,俩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怎么可能呢,与酒很优秀的。”三少看了看,礼貌的去沏茶。
与酒大约二十一二,他在警局工作,而且还很优秀估计可以用全能主“妇”来称呼了,是一个有严重洁癖的男人。
他一丝不苟的脸上掠过一丝不经意的讽刺,俊俏的脸上那一双浅咖啡色的眼睛流露出一股淡漠,坐姿端庄绅士,永远不失他的高雅,“如果我被扫地出门那你一定是第一个被我拿来发牢骚的人,废话不多说,我是来给白妄上思想教育课的,据说,您又闹事了?”与酒故意将语调不紧不慢的讲出来,故意改了称呼。
白妄听了豆粒大的冷汗啪嗒啪嗒的掉,“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拿起沏好的茶捧在手里。
“你认为呢,这只有两个答案,第一我亲眼目睹,第二,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
白妄听了,跳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动了几个杯子叮叮当当的响了几下,滚烫的茶水差点溅出来,“什么?!那该死的班主任总是打我小报告,我最讨厌这种方式。”
与酒挑眉,看着。
“额……不是,我没闹事,不就是打个架嘛难免的,是他们先惹我的啊。”白妄又安安静静的坐好,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三少露出脑袋,环视下四周明白了什么又不去打扰,笑了笑就在厨房忙。
“拎起你的脑子做事情,麻烦做事先打下草稿好不好,不要总是认为兄弟是打出来的。”与酒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报纸重重的拍在了白妄的头上。
报纸哗啦响着散落,白妄喜欢交朋友,而且还是不用脑子的那只想法去交,与酒知道,虽然他们之间年龄相差不太多,不过都是一路走来的人了,和白妄像是亲生兄弟一样,就算伸手去打了他,他也不会抱怨什么,才会胆大的去使“无敌教育报”甩他。
“噢——我知道了,谢谢警察叔叔,感谢你教育,我以后再也不打架了。”白妄极为不屑的拉长语调,头扭向一边,撇着嘴,那双清澈琥珀色眼睛,透着些许孩子气,精致的五官上夹杂着懊恼……。
与酒起身,拿起披在沙发上的风衣,走的时候揉了揉坐在那里的白妄脑袋,将他头发弄得缭乱了些,“这就好,那明天来我那里打工吧。”他走了。
“哈?!去你那里打工?噫,打死都不!”白妄高喊,也许与酒已经走了,没有回音。
三少端出几盘炒好的菜,还冒着热气,“怎么了?与酒怎么不留下来吃个饭。”安静的摆好在桌子上。
白妄被香气勾引到了饭桌前,拿起筷子夹起切成片的青椒放嘴里,含糊的说:“恩,与酒那个笨蛋上完“课”,就走了。”埋头继续吃,也许是太饿了。
三少在旁边做好,看着对面吃的正香的白妄眯着眼睛笑,才拿起筷子不紧不慢的吃饭。
“阿少,其实,其实我不叫白妄。”白妄扒口饭,低着头不好意思的。
三少听着,有些惊讶。
“不叫……白妄?!不不姓白?”
“恩,我其实叫Greg(格雷格),爸爸是中国人韩逸,妈妈是美国人Catherine(凯瑟琳),不过我跟着我爸。”
怪不得,白妄有一头金发,以为是染出来的。
三少叹口气,拍拍他肩,“没事,我不问你关于家庭的问题。”
“阿少,其实我还有一个朋友Denmark(丁马克)不过喜欢叫他马赛克,失去了联系。”谈到这他满脸的惋惜。
……
第二天早上,白妄急急忙忙从房间出来,告诉正睡意朦胧的三少去帮自己打发下与酒那边。
“真是……。”白妄骑着自行车戴着鸭舌帽将书包背在单肩上,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马路,风掠过耳边,吹动这碎发,阳光极了的少年,到一家书店急急忙忙丢下自行车,跳进门。
笑着“黄阿姨,早。”弯下身子,双手支撑在腿上喘着粗气和对面正抱着眉清目秀沙皮狗的大约十七八岁的姑娘阿姨,打招呼……
姑娘乌黑的秀发被扎成马尾,柔柔的垂在背后,小巧而白皙的脸上绽放着爽朗的笑,上面的五官镶嵌的精致得当。长长的睫毛忽闪着青春的光芒,黑耀石似的眼珠盯着对面白妄。
“早哦白妄er,你刚刚叫我什么。”阳光投下,融化在她笑意浓浓的眸子里,婆娑着碎银般的光华。
白妄起身正正黑色的鸭舌帽,金色碎发在脑门上随风摇摆了几下,笑着,“黄姑娘啊,我喊错了,看你穿这黑色工作服以为是你妈妈。”
这位姑娘是黄淑,是书店工作员也是白妄同学,她妈妈是老板,每天白妄会在这给黄淑打工,“喔,今天挺早嘛。”
“当然,周六周日准备好好干,昨天我可是被那个警察叔叔教训的很惨。”他微挽起点褐色袖子,露出白皙手腕上黑色蝎子的纹身有点不良的感觉,又将桌子上书抱起来走到书柜台一一摆好,很熟练的样子。
黄淑蹲下把沙皮放在地上,走过去也帮忙,俩人忙忙碌碌。
早晨,不会有太多人来书店看书或者购书,宽敞安静的店里只能听见俩人的谈话声。
“警察?你不会又打架了吧,而且很严重?”黄淑一边把书废力的推进很小的缝隙,一边说着。
白妄耸了耸肩,“没有,就是几个学校找我事的3班学生,我还打赢了呢。”还挺骄傲的挺胸笑笑。
黄淑一脸鄙夷的看了看白妄,又踮起脚尖去拿高处一本放错了的书,猛一抽。
哗啦——
“好痛,真是,你做什么能注意点嘛。”白妄低头双手撑在她两边,用背膀挡住滑落的书。
“你,你没事吧,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嘟着嘴不好意思的挪开了。
不幸柜子上还有一本,直直砸到白妄头上,即使带着帽子也依旧疼。
“今天真是不幸,好痛……”他揉揉可怜的脑袋,居然有一个大包,“好痛!嗷呜,砸坏我脑细胞怎么办。”
黄淑噗嗤一笑,一巴掌给在他后脑勺上,“砸的好砸的好。”
“好痛的喂!”
他们追追打打,把工作忘得一干二净,待到黄阿姨回来……
黄阿姨气愤的拎着菜,看着这在可怜巴巴的瞪着大眼两个人坐在那里缩着身子。
“你们两个,想把我书店砸了吗。”黄阿姨生气的说着。
“哪有,妈妈别生气,我们马上收拾,马上!”黄淑拉起白妄起来干活,分分钟钟打扫的干干净净。
神清气爽啊神清气爽,不过黄淑负责监督,都是白妄干的。
“累死了累死了,今天请你吃大餐!”她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挑眉。
白妄啧了一声,坐她旁边,拽下帽子,他用手捋下头发,刘海滑了向一边,“可以啊,请我吃什么。”汗从脑门滑落到脖子,他转过头看着一脸居高无上的黄淑。
黄淑移开视线说:“额……,当然,当然是亲自下厨了,怎么样,感觉自己幸运吗?”
“嗯。”白妄说。
“要吃什么?”她问。
“鸡,鸭,鹅,鱼,只要是肉我都喜欢,不过不要培根。”白妄仰着头,双手搭在座子上,他想先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