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发现鸦九和雪莲花,此人身上应该有些奇遇。
胡桃没发现这位凌将军有灵根,不过有着武修的浅显入门迹象,躯体锻炼得很结实,若是日后养护得当,寿元当是比寻常人要长久些。
难道是有别的灵物帮忙?
狐狸精扩展灵识朝府邸周围扫视一遍,没发现异常。
莫非真是此人天赋异禀,能够感受到妖物的气场?可是那只乌鸦的修为也不低呀?他是如何发现的?
胡桃心中揣着事,装模作样他应下,并细细问了皇宫中的情况,而后端茶送客。
凌子彦出了国师府,走了很远一段距离才停下,轻轻吁出一口气。
若说这国朝中还有谁是让他心惊肉跳的,除了国师大人,再无第二人。即便是面对圣上和沈国公,他也不觉得如何,却是每次遇上国师大人,都会给他带来莫大的压力,那是一种远远超越任何人的碾压式的气势。似乎在国师大人眼中,他们这些凡夫俗子都乃蝼蚁,不值一提。
这也是圣上忌惮国师的原因。可是,又不能不依赖。
毕竟国师大人在民间威望很高,好几次灾祸都是其提前预警,并在灾后积极救助,匡扶众生,避免了更大的人员伤亡和财物损失。
而且有国师在,钦天监几乎没什么用处了,除了计算历法,现在钦天监的官员们几乎沦落到为贵族男女对八字看面相,甚至是帮忙看风水修葺宅子。
区区官员却是要与不入流的道士神棍相提并论,想想也蛮心酸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凌子彦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和前途还是很光明的。
他走到一处街头拐角,距离国师府有好几里远,下马,借着在街边买包子的空挡,让黄姜破土而出,顺着裤腿爬了上来。
黄姜抖抖根须,奇怪地问:“什么味儿?”
最近它开发出了嗅觉功能,大约是跟着主人吃香的喝辣的时间久了,对外界的味道有了反应。
凌子彦顺口回答:“包子味。”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大肉白菜馅的。”
黄姜扒拉在他胸口探出根须看了看,一口否定:“不是这个味。”
“你还想要什么味的?又不是你吃……”凌子彦自言自语说着,突然反应过来黄姜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他抬眸看看四周,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脂粉铺子,道:“没准你闻到的是女人味。”
黄姜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琢磨去了。
其实它想说的是骚味,但是这么说对大人好像有些不太好,会让人误会大人去勾搭女人了。
但是,它闻到的确实是骚味嘛。一股骚狐狸的味道……
狐狸……
狐狸?!
黄姜惊了一惊,戳戳主人追问道:“刚才你去了哪里?”
“国师大人府上。”凌子彦回答得爽快,唇角抿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怎么,你也想去会会国师大人?让他给你开个光,升个级?再修炼出人形?”
黄姜吓得一哆嗦,脱口而出:“那该不会是个狐狸精吧?”
凌子彦微微皱眉,低斥一声:“胡说八道什么!”堂堂国师大人是个狐狸精?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且,狐狸精混在人堆里,所欲为何?
近年来并无人员无缘无故死亡事件,也没有哪个人得了莫名其妙的病症,更没有听说哪家公子哥儿被迷得失了神志、被吸成人干,这狐狸精图的什么?(凌大人,你的脑洞里装的都是什么……)
难道还能指望一只狐狸精励精图治,精忠报国么?
而且胡桃大人跟在皇上身边也有二十多年了,自皇上还在潜邸时就在一旁协助,能力也是一日日渐长的,彼时先国师大人还在,也没觉出胡桃大人有什么不对。
虽说胡桃大人的容貌的确是有些惹人遐想,那双狡黠的眼睛也太狐媚了些……
凌子彦摇摇头。
这问题不能细想,想多了自己都会疑神疑鬼。
他将这事暂时撇开,倒想要看看国师大人接下来会如何做,要如何对付那一只鸟妖和花妖。
鸦九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次无心之过,皇宫里来了一次大清洗,将所有的鸟儿和有些年份的花树都挪移出了皇帝的活动范围,只在御花园里保留了一些。就是哪位妃嫔宫里养了小雀儿的,也被强行给挪走了,简直是折腾得鸡飞狗跳,教贵人们窝了一肚子火,暗地里给龙禁尉的几个头头扎小人。
皇上对此倒是无可无不可,没有深究。
可是,五城兵马司以及城门卫、还有城外大营的兵士们,都接到了一道匪夷所思的命令:
尽可能的驱逐鸟雀出京城。尤其是乌鸦。
这一日,鸦九带着小女朋友在天上飞得好好的,一道破空之声传来,吓得它扑腾着翅膀往上飞高,堪堪躲开了几粒小石子的袭击。只是他的小女朋友没那么好运,被石子打中翅膀,尖叫一声,逃了!徒留空中几根漂亮的彩羽,慢悠悠往下飘落。
“呱!哪个混蛋打鸟爷?敢坏了鸟爷的好事!”鸦九破口大骂!
当然,他还记着自己是一只乌鸦,叫出来的声音自然也是乌鸦的。
鸦九在天上盘旋一周,发觉下边是个军营。好多身强力壮的汉子手执弹弓,正在冲着路过的鸟儿瞄准、射击。
好些小鸟中招了,体力不支的纷纷落地,被那些军汉捡走打牙祭去了。有些拼着受伤也要飞走,不知最后又会落得何种下场。因为鸟儿是没有医药治疗伤痛的!
看着那么多同伴变成了烤小鸟,鸦九生气了!
人类了不起啊!欺负鸟儿算什么事?
没有我们帮忙吃虫子抓老鼠,你们的庄稼早就死光啦!
鸦九却也不是那一头热的愤青,他细细思索了一会,决定去寻找原因。
飞进林中,落地,变身。一个翩翩少年郎手执折扇,游山玩水般慢慢踱出林子。
“站住!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不待他靠近军营,就被一道浑厚的嗓音喝止住了。
鸦九愣了愣,心想:这里离军营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呢,用不用把地盘扩得那么大啊?
他面带怒容,指责那拦路的军汉说道:“我今儿带着养了好几年的八哥出门,没想到放飞了不过一小会,就被人给打下来了!我在这附近找了一圈,也就看到了你,是不是你干的?”
那军汉眉头一跳,上下打量他一会,大手一挥,喝道:
“来人!将这来历不明的家伙给我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