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啥啥都是她家的?这可不是贪心么。”
“估计是想要独吞吧?一张豹子皮毛可值不老少钱。”
有人暗自嘀咕了两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场的都能听见。
大家看向禾苗的目光就有些不同。
斑斑愤怒地嚎了一声,吓得众人后退两步握紧了手中工具。禾苗也不答话,径直上前抱住斑斑的脖子胡撸一下,又轻拍它脑袋,骂道:“惹祸了吧?早跟你们说过不要出来吓人。”一手探到它下巴挠痒痒。
斑斑直起身子扒拉上前伸出一只爪子搭上禾苗的肩膀,不高兴的咧咧嘴。
众人吓得大惊!里长担心她的安危赶紧呵斥她后退,他家三儿子赵铁成抡起棍子就要上前隔开禾苗跟豹子!
斑斑目露凶光,受激不得冲上去欲要扑咬执棍的人!围观村民早有防备,纷纷举起棍棒锄头就要围殴豹子!
禾苗大急,赶紧上前护住斑斑,大声跟村民争辩!
两个贼人看形势朝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趁着大家忙乱的时候顾不上他们,赶紧爬起来拔腿就跑!
早就候在一旁的大黄和不声不响遛出来的大灰如何会放过他们?立即扑上去一个咬住一个,连拖带咬的将人给撵了回来。
因大灰跟大黄一起出来的,居然没人怀疑它是狼。
任安看再闹下去实在不像,低斥一声:“够了!”身上蓦地发散出一股威压,竟将场中诸人给镇住了,大家立时停下动作,一齐望向他,目露茫然。
任安收回隐隐发散的戾气,放下身段,先是抱拳团团给众人作揖,又说明自己深夜出现在此处,乃是因为夜间修行乏了带着两只萌宠下山来看望娘子,结果就发现两个小贼在娘子家的院墙外鬼鬼祟祟的要干坏事,于是斑斑就上去擒拿他们,这才造成一场误会云云。
说完,他蹲下来,亲昵地摸摸大灰的脖子,向众人介绍道:“这是大灰,现年一岁,还是狼崽。”又伸手招了斑斑过来,拿手蹭蹭它的毛绒脸,由着对方伸出舌头舔他的手,“这是斑斑,花豹,也是一岁。”斑斑习惯性的拿爪子搭上对方肩膀,凑了脑袋上前求抚摸。
看到两只幼兽对任安的亲热劲,众人就算再要反驳也找不到语言,只得讪讪的互看一眼,将农具棍棒都放下了,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大黄汪汪叫了两声,将想要偷偷溜走的小贼又赶了回来。
众人这时才认真打量起半夜呼救的两人。
里长往前站出一步,赵铁成举着火把往前照明,朝对方仔细打量了好几眼,发现确实不是本村村民,质问道:“尔等何人?缘何深夜至此?”
两名小贼还要狡辩,禾苗突然开口:“他们带了肉包子来。”
众人顺着禾苗的手势,看到墙角下果然有几个面饼之类的物什,有人举着火把过去仔细看了,道:“是肉包子,被踩扁裂开了。”
“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觉出门还带着肉包子,打量着要做什么呢?”一个拿着扁担的大婶没好气的问。
甲贼辩称:“晚上肚饿,买来吃的!”
就有村民答:“附近都是民居,没有饭馆夜宵摊,就是早点铺子也没有,上哪买去。”
“镇、镇上买了回家吃的!”乙贼底气不足地回道。
里长沉下脸,斥道:“胡说!镇上什么时辰关的城门?你这会才走到这里?你们意欲为何,还不快快从实招来!”这个时候他已经相信禾苗说的,这两人是贼了。
任安上前一步,拿根小树枝翻了翻外露的包子馅,在树枝上沾了一点,凑到鼻端闻了闻,脸色阴沉下来。
他背着手转过身,目光如刀地瞪视那两贼,阴测测地开口:“包子馅中掺杂了药物,足以毙命。”
众人哗然!有大半夜被吵醒的气不过,朝他们丢石子吐口水,谩骂不已。更有新近因农耕和灌溉事情与人结怨的,心慌慌的上前一把抓起那小贼的衣襟,大声喝骂:“快说!你们是想给谁下毒?!谁派你们来的?”
“对!快说!”“不说就送你们见官!”
两小贼慌了,哭爹告娘求奶奶的,指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害人的心思!
大家伙哪里会信他?纷纷挽起袖子抡起拳头上前就要揍人!
最后被逼急了,甲贼才哭丧着脸大声喊话:“别打别打!我都说了!我们绝对没有要害人!这带来的包子是要毒狗用的!”
饶是他们告饶,身上还是挨了两拳,痛得两人哭爹喊娘,趴在地上滚做一堆,装死,不愿起来了。
“呸!作死的小贼!”诸人一边唾弃着他们的行径,一边跟里长商量着要怎么处理。最后达成一致意见,先将人抓起来关在柴房里,待天明了再押着他们到他们自个的村子去,跟他们村长告状!
这是没害着人畜,万一哪天再发生这样的事,就有目标了,先算在他们头上准没错!
眼看众人散去,还有好些村民边走边回头,目光在大灰和斑斑身上打转,很是羡慕,也有人肚里藏着心事,暗搓搓不知又要弄什么幺蛾子的。
这些,禾苗都顾不上,她一把抱住斑斑,使劲揉了揉它的头,“吓死我了!看你以后还乱跑!”说着,像抱小孩一样抱起斑斑,率先回家。大灰和大黄屁颠屁颠地跟着进门。
任安站在原地,视线在仅剩的包子残渣上打转,面色莫测。包子作为罪证自然是被里长收拾拿走了,只是,残留的药味却仍然飘浮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任安微微眯起眼睛。若是他没猜错,这两个贼的目标分明是禾苗!
如果今夜他没回来,这些包子投掷到院中,大黄和大灰也未必会吃。可是,万一它们就是好奇兼嘴馋,不小心吃了呢?
任安无法想象孤身一人的禾苗要如何勇斗两名小贼。若是那两人求财倒罢了,万一他们看到只有禾苗一人,见色起心呢?
背在身后的拳头蓦地握紧。不行,他不能再离开娘子太远了!
斑斑和大灰过了明路也好,日后娘子带着它们进出,敢打娘子的主意的人只会更少。他也该找一个理由住进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