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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地、仁

月色正当空,夏蝉初鸣,连带着蛙声,迎送着慕华小而高大的身影。

刘慕华也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努力的修炼,或许自己天生就喜欢吧。他总有种感觉,自己很快就不再属于这里,安逸缓慢的日子即将离去,暴风很快就会来临。按理说他这样的孩子应该在父母的呵护中过着予取予求的快乐童年,他自己却选择不这样过,尽管有时天真的想就此安逸下去,却总有个声音告诉他,要刻苦的练功。

世间万物,都在刻苦的求着生存的权利,哪怕是月亮,也坚持着每日的升落,尽管有时被乌云遮住,挡住了他的明亮,可它仍然坚持,不放弃,不退缩。

曹锋此刻正在卧室研读《太上感应章》的拓印本,他觉得这本上古秘籍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虽然他的内力循序渐进的提升着,那是因为他修持了《玉玄功》的缘故,可在风雨楼,他这般内力金银杀手中比比皆是,他之所以能在风雨楼的金牌杀手中立住脚,大多还是仰仗着剑术的犀利。

他给刘慕华这本书,也是想看一看是否会产生奇迹。

刘慕华到家时,那头熊已经神采奕奕了,它见刘慕华回来,愤恨的直呲牙。刘慕华并没有管他,径直去了曹锋的卧室,却怎么也推不开门。要知道,此时的刘慕华已经可以将巨阙剑运用自如,寻常剑招已无滞碍,力气虽算不得巨大,却也当抵寻常三五个大汉,区区普通的木门,竟将其阻在了外面。

曹锋屋内,三十六道蓝色剑气和无色真气相互并行,剑气以玄奥的轨迹围绕着曹锋,天地之间的灵气渐渐汇聚,曹锋此时身体悬空,脸上显出淡金色的光芒,无喜无悲,无欲无求。《太上感应章》在真气的作用下飞快的翻动,剑气旋转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近,渐渐的,三十六道剑气彼此交融,又彼此分开,终于三十六道剑气汇聚而成十八道,每一道都呈现出更加深邃的蓝色,依照轨迹,飞至曹锋的头顶,经百汇穴,重新融入身体。只剩下无形真气保护着曹锋,渐渐的,灵气减弱,真气消弭,曹锋睁开双眼,好似两把好剑出鞘,一会儿,又恢复平常。曹锋剑一般的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刘慕华察觉了里面的动静,赶紧推门而入。见师傅没事,长呼了口气:“师傅,您让徒儿好生担心,这门我怎么推也推不开,不知怎么又推开了,您没事就好,嘿嘿,没事就好。”

“哈哈,乖徒儿,快来恭喜师傅,师傅终于突破了!”曹锋快乐的说。

“恭喜师傅,贺喜师傅,师傅最棒,师傅神威。”刘慕华认真的说道。

“这还是要感谢你啊,若是没有你,我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突破呢。”曹锋道

“徒儿不懂。”刘慕华充满疑问

“来,你坐下。”曹锋示意刘慕华做到床上,道:“天地之间是有灵气的,受用最深的,则是我们人类。这并非我们的身体构造比其他动物先进,恰恰相反,人类比之动物是远远不如的,但是我们祖先凭借通天的智慧,发明了炼气、炼体的法门。武者与自斗,与天地斗,又遵循天地的规则,关爱自己的身体。那****观看你与熊斗,领悟了一些激发先天之气的方法,与《太上感应章》相结合,配合我自己所练习的《玉玄功》方才有所突破。”

刘慕华看着师傅,满眼的疑问:“师傅,你那么轻松的就制服那个大笨熊,我却差点被他杀死,怎么你还会感悟突破呢?”

曹锋道:“这天地的道理,在我这么大已经走入桎梏了,你却不同。回忆我这半生,见过天才无数,却从没见过如你这般年纪,便有这样的功力,我已经不敢想象你的未来,相比只有我师傅落笔客,少时或能与你比肩。”

刘慕华道:“可是,这和您突破,又有什么关系呢?”

曹锋道:“天地源自唯一,又各自不同,天之气升腾而清远,地之气沉重而混沌,唯有天地之气合二为一,方能为人所驱使,而成为‘内力’。天地之气,并非玄而又玄,万物莫不具备,你看月亮星辰、草木生灵,你看朝阳夕日、山川河流,天地之气皆孕育于此,可凡人自私自爱,面对问题总爱逃避,须知困难唯有面对,才能解决,就像你面对熊时,即便不敌仍决定出手时的无畏和坚韧,这就是赤子之心的表征。而师傅我,虽然恒常修炼内力,却忘却了自己的初心,这边是曾经迟迟不突破的原因,如今一朝醒悟,往事之尘再难蒙蔽,打开了一道新窗啊!哈哈!”

“赤子之心?是因为单纯天真的缘故吗?”刘慕华问道。昏暗的油灯下,仍然能看清他清明的眼睛和思索的神情。

“并不尽然,人们娘胎之时为本能的先天状态,无需口鼻即可呼吸生长,出生之后,先天之气逐渐消弭,便对天地灵气失去了灵感。你三岁跟我学武,我在训练你肉身的同时,帮你保有先天真气的种子,那****与熊斗,竟然将其激发,成就先天之身,百脉具通。只是年纪尚幼,经脉没有稳固。所以我让你自行观看《太上感应章》而不教你如何运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是以天地孕育万物而不争,圣人孕育万智而不傲,皆以“仁”而众生平等,‘不仁’之仁,才是天地之间的至理。你百脉具通,身为先天,将来必争霸于天下,记住这样的道理,你才能让天下归心。”曹锋教导着刘慕华,他竟也董圣贤之道,比之胡万,似乎还高一筹。

刘慕华一脸兴奋:“师傅,您竟然懂这么多,可是我还是不太明白您讲的道理。我不想上学了,您教我圣贤之道好了,那个课堂太没意思了,我背个剑,都被人像动物似得观看议论,我就想和您学真本事。”

曹锋道:“这个得问你的父母,我是做不了主的。你上私塾,是去学习如何做人,这可比学功夫更重要。”

刘慕华道:“可是······”

曹锋道:“别可是了,如果你父母愿意,我就在家给你开私教好了,毕竟这天地之间的道理,还是与天地沟通之人,更加熟稔了然。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我会说服你父母的。”

刘慕华拜谢师傅,回房间去了,走过大堂,他看见那只大熊无奈的卧趴在那,睡不着,便回到厨房,寻得几块猪肉,喂它吃了。吃饭熊仍然对他呲牙低吼,眼神里,却没了往日的凶恶。刘慕华笑了,道:“手下败将大笨熊,看你山岳似的模样,以后就叫你小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