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府别院,大厅。
王管家不住安慰仍在哭泣的玉玲珑。
“小姐小姐,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有老夫在,您不会有事的。”
玉玲珑梨花带雨地躲在王管家身后,纤细的香肩不住颤抖。
“呜呜呜······可是······可是·······”
王管家看的更加心疼。他老人家可是把玉小姐当亲生女儿在疼啊。恨恨地瞪着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元凶。
李墓人一脸黑的站在正中间,人人都对他投以鄙夷的眼神。丫鬟从他身边走过,十分轻蔑地‘哼’了一声。家丁从他身边走过,十分愤慨地‘呸’了一声。郑八走过,两人相互乱吐口水,分别吐了对方一身的吐沫星子。
要是真被冤枉也就算了,可李墓人只能站在原地硬是接受下这些如箭般锋利的目光。毕竟他可是被王管家带人抓了个现行。
当时李墓人正在玉小姐房中,抱着小姐不住地道。
“小姑奶奶,我求求你!别哭了好不好!人都要过来了!”
“哇呜呜呜呜呜!!”
“你起码别靠着我啊!你自己站着让我躲一躲——为什么我一走开你就要摔倒啊!”
“呜哇啊啊啊啊啊!你禽兽!”
“靠!这不都到了吗!最糟糕的时候到了!杀气腾腾地都进来了啊!他们肯定是只听见了那句‘禽兽’!喂喂!别用绳子捆我啊!我走,我自己走就是了!”
于是李墓人就被带到了大厅公审。
齐先生走了过来拍了拍李墓人的肩膀,没有怪他爽约,反而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眼中流露着不胜敬佩之意。仿佛在说:兄弟!有你的!
李墓人欲哭无泪,听我解释啊!
王管家摆出一副主持大局的架势,怒道。
“李先生,你进小姐的厢房做什么?”
“冤枉啊!我原本不知道那是小姐的厢房啊!”
这倒是实情。直到一个时辰前,李墓人连小姐是谁都还没闹明白。
王管家的目光更是冷峻,语气也更加重了几分。
“李先生,你连那是哪里都不知道,这几天在上什么课!”
李墓人都快被问哭了。
我这几天除了得罪人就是养伤,哪有时间上课啊。
王管家勃然大怒。
“即使你再不知道情形,你还能不知道你怀中抱、咳,你弄哭的人是小姐吗!”
要知道李墓人身为教师,既然寄居他人府邸,该当以身作则,规行矩步才是。怎可夜入女眷房间。还进的是小姐的闺房。王管家没把他乱棍打死,还肯问他几句话,可说是看在往日情分上客气到了极点。
偏偏李墓人就是解释不清楚这中间的种种情由,只好寄望玉玲珑肯跟他合作配合了。可不管他怎么对玉玲珑使眼色。躲在王管家背后的玉大小姐现在只知道一个劲的哭鼻子,李墓人的眼睛眨烂了她也瞧不见。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冤枉啊!详情你问问小姐就知道了。”
王管家狐疑地看向玉玲珑。
玉玲珑娇弱地颤抖道。
“老师、老师他。。”
王管家对身后的玉玲珑安慰道。
“小姐别怕,有老夫在此,没有人能欺负您。”
以他一向的镇定,语气中居然也微微颤抖,显然是气恼之极。没有破口大骂,已经算是涵养功夫到了家了。
“他、他是禽兽。”
“!!!!”
“!!!!”
两人都大吃一惊。王管家差点抡起老拳要冲上去揍李墓人,李墓人则是被劈了个里焦外嫩。
究竟是为什么啊!我们不是完美地和好了吗!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玉玲珑究竟在气什么,还有这么一直不停的大哭的原因。
玉玲珑从王管家背后悄悄探出小脸。
她脸上泪痕已干,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对李墓人做了个鬼脸。悄悄说了句。
“让你欺负我!哼!”
我······又被这小妮子阴了。
李墓人抱头大叫不妙,可这个困局要怎么解啊。
马翠环打了个呵欠道。
“他在小姐房间里,又说不清缘由。那还有什么难解的,分明是这登徒浪子兽性大发,欲对小姐行不轨之事。”
马翠环又心想:不过小姐分明在他面前扮成了丫鬟,这是郑八亲眼见到的。却什么时候告诉了他身份,这倒是难解了。接着又道。
“王管家,这种人就要早些排除,最好送官纠治。否则哪一天,这人闯进奴、奴家的房间就不好了。”
李墓人心想那当然不好了!
“你这只猪想的美咧!就是拿刀逼我我也不会去的好吧!”
家丁们一阵窃笑。
马翠环怒道。
“你又敢这般羞辱于我!瞧我今天不打烂你这张臭嘴!”
“你试试!你敢动我一下,我连着你跟郑八把上次打我二十九棍的事一起全告上衙门。你们滥用私刑,殴打良民,我看没两年是出不来了。”
“那、那是你自己要求的。”
李墓人闪电般的接话道。
“马管家,你倒真有意思。世上有人会主动要求挨打?我怎么不知道啊。到时候在公堂之前,就看看你这番话老爷信是不信了。”
马翠环倒是有些呆了。这李墓人要疯啊。还打不打算在玉府混下去了?他上次狂妄归狂妄,还忍的好好的。这次看着怎么就······有些不同了。
李墓人自从决定了要活的自由自在之后,身上给自己下的重重禁锢就全都卸下了。没有顾虑之后,他脑子可就灵活多了。越是喜欢做些小手脚的人越是怕见官。马翠环哪敢真的在明面上动他,她再是跋扈也要怕官府来查啊。
至于说话态度嘛······谁规定的教书先生不能骂人了?
王管家疑惑道。
“什么二十九棍?什么挨打?”
马翠环正心叫不妙,李墓人立刻添油加醋地把在后花园挨打的事讲了一遍。说的是肝肠寸断,声泪俱下。躲在王管家背后的玉玲珑破涕为笑,差点笑出声来。
李墓人心道你小丫头还笑得出来!要不是你,我有必要在这里说自己的倒霉事吗!
“王管家若是不信,叫周全前来一问便知。”
王管家叫来周全,也不用问,光看他脸上还缠着纱布就知道他当时肯定受伤严重。若是周全挨了一棍就如此重伤,李墓人身受之惨也不用说了。可是想到这又疑惑道。
“可怎么李先生你的伤比周全还轻啊。”
李墓人也不好直说老子会武功,恢复能力好。只好瞎编道。
“想是郑八见了小生身有功名,不敢下死手。小生养了五天伤,今早还有些腰酸背痛手脚麻痹呼吸困难,也算是好的差不多了。王管家明鉴,若非小生侥幸还有个举人身份,今日也见不到您了。”
“马管家,这是真的?”
马翠环铁青了张胖脸,暗骂道死小鬼,敢如此当面搬弄是非。可当时的情境玉玲珑都知道,马翠环跟玉玲珑向来不合,指不定会出言相助李墓人。只好推脱道。
“当时的情况奴家也记不清楚了。奴家当时好像不在。全都交给郑八处理了。定是这奴才误会了奴家的意思,奴家回去以后定要好好惩戒于他。”
果然玉玲珑冷冷道。
“是么?我怎么记得当时马管家是眼看着郑八打完那二十九棍的。马管家的记性当真有些差了。”
马翠环尴尬道。
“可不是嘛,上了岁数啊,记性真是差的很了。”
李墓人暗自好笑:白痴啊!明明知道玉玲珑跟她不合,还敢说这么明显的谎话。
王管家早知道马翠环一系的人飞扬跋扈,可也没想到敢动手打人。心想李墓人说不清楚府里的情形恐怕是真有其事。那么马翠环刚才对自己说的话,多半就靠不住。想到这里语气温和了些。
“李先生,你放心,这件事有老夫做主,定为你取回公道。”
“多谢王管家主持公道。”
王管家质朴的笑了笑,可眼睛里却仍留着一股杀气。
“可在那之前,老夫要先听李先生原原本本,仔仔细细的解释清楚,你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小姐的房间。小姐又为什么会说你是禽兽!”
靠!没跑成啊!
玉玲珑又悄悄地探出小脑袋,对李墓人抛了记媚眼,仿佛在说:看你怎么办?
你你你这小丫头片子!要是这样就别怪为师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