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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道德

让木子雨没想到的是,当一老一少的哭声结束没多久,村里基本上能动的村民都来了。

木子雨看到村长,便说道:“叔,你怎么来了,你们不是出早工了吗。”

“哦,小木啊,还是你有办法,俺不知道劝了多久,这一老一少总是哭个不停。”

“叔,我没做什么,我只是告诉奶奶,让她老人家不要多想,不管怎样,孩子的爸妈都不会怪她的,孩子小,见奶奶不哭了,自己哭一会也就好了。”

“就说你们文化人有本事,俺们大老粗懂个啥。”

门口的村民也憨笑着说是,木子雨看到这些老实的人,连忙说道:“大家伙别站着呢,都坐都坐。”

村长带头找了个板凳坐着,说道:“小木啊,你也别站着,坐,都坐。”

“对了,叔,我看奶奶家没什么吃的,便到叔的家里拿了些吃的,因为叔和婶都出早工去了,没跟你们说,叔可别怪我不问自取。”

“哈哈,看你小子这话说的,叔家有什么,你尽管拿就行。”

旁边的村民也说道:

“俺家也有。”

“到俺家拿。”

木子雨问道:“叔,到底奶奶家发生什么事了。”

一听这话,一老一少又开始哭了,声音凄厉可怜。

木子雨连忙转移话题,恰巧自己的肚子也很配合的响了起来,便说道:“奶奶,咱们不说了,先吃饭,你看我这孙子肚子饿的呱呱叫了,您呐就让我这孙子也跟你一起吃会吧。”

‘孙子’在哪里,只要是外人口里说出来,总是能逗人发笑的。

老人连忙把木子雨拉到身边,说道:“俺呐,要是有你这个孙子,那就好喽,快吃快吃,看你肚子叫的都赶上打雷了。”

村长也说道:“大家伙都散了吧,地里的活还是要做的,庄稼不养闲人,都去干活吧。咱们老胳膊老腿的,动一点才有一点,别闲着呢。”

木子雨也看出一老一少几天没睡好了,便这说那说的让一老一少躺床上休息了,小女孩还好,木子雨哄了一会便睡熟了,而老人却睡的很慢,一惊一乍的,若不是手里还紧紧攥着木子雨的手,只怕又要哭出声来。木子雨跟老人一直唠叨着,直到老人睡去。

木子雨回到村长家,看到村长在等他,抽着一杆旱烟。

“你来了,小木,坐吧。”

看到村长一脸严肃,木子雨也收起了笑脸,坐在村长旁边。

“小木啊,你说这人是怎么了,咋越活越倒退了,咱老祖宗几千年都教导我们要尊长爱幼,可是为什么那么小的孩子还要受这种罪,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小木啊,你离开有一段日子了,可是俺们还是在等你啊,乡亲们想你啊。你虽然只待了两个月,可像是在俺们这里生活了十几年,这说明上辈子你肯定是俺们这里的人。你不要以为俺在说胡话,但是老祖宗告诉咱们,人在做,天在看。你和那些来支教的老师不一样,那些来我们这里支教的老师哪一个不是娇生惯养,跟咱们庄稼人尿不到一块。只有你,不怕脏不嫌累,俺还记得,你这孩子带着村里的孩子们一块出工,你这个娃插秧割麦竟然比咱们这些老把式还快。还记得你快走的时候,天大旱,俺们一个个急着拜神求雨,还是你这娃有办法,带着乡亲们挖沟渠修暗井,俺还记得那几个晚上大家伙踩水车,累了就在旁边躺一会,你还给大家伙唠嗑,那些大禹治水的故事在你嘴里比我小时候听说书的讲的还精彩……”

村长越扯越远,木子雨虽然急切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还是没有打断他,让他一直说着。

村长老婆出工回来,还没到屋,叫喊木子出来帮她拿东西。

木子雨只好打断村长出去接村长老婆,看到她手上提满了东西。

“婶,怎么这么东西,您是要把我当猪养呢。”

“木子,你难得来一趟,这些都是咱自己地里种的,不值钱,乡亲们都知道你住俺家,都让俺拿点菜做给你吃,这不,就这么多了。”

“婶,你帮我跟乡亲们说声啊,谢谢他们了,这些茄子、韭菜什么的我就先拿回厨房了,婶,你跟叔中午想吃啥,我给你们做油淋茄子怎么样,可好吃了。”

“行,都行,木子的手艺婶可比不了,叔就是吃多了你做的菜,嘴都吃刁了。”

“扫兴娘们,说什么呢,俺嘴啥时候就变刁了,你平时不是爱跟人家唠嗑吗,今儿怎么回这么早了,俺正跟小木说的高兴呢。”

“哟,你呀,当个啥狗屁村长,总爱废话话连篇,谁听得耐烦。”

“说啥呢,咋就废话了,咋就翻了,你问小木,小木啊,你烦不烦啊?”

木子雨便洗菜便说道:“不烦,树说的可有道理了。”

“怎么样,俺就说小木不会觉得烦,你们总是太没耐心了。”

“得了吧,老头子,你就看木子老实,你找别人试试,谁受得了你三句话跑偏正题的本事。”

……

木子雨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去餐馆做兼职,因为跟老板熟了,偶然也教授他两手私房菜,所以木子雨不知不觉竟然也练就了一手饭馆味的手艺。其实学校旁边的餐馆并不受大学生兼职喜欢的,因为餐馆太多,想实践生活的大学生太多,所以兼职的工资特别低,木子雨那时候的工资是一个月三百块,这对现在一个月生活费几千块的大学生来说,太少了。而且在餐馆做兼职,基本上没课就要去,老板会要你的课程表,你要是没去,还会扣你钱,也就是说一个月的双休全无,吃饭要等到饭点后一两个小时,换来三百块的工资。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挨饿,餐馆会包中饭和晚饭,虽然不很好吃,但是能吃饱。那时候,木子雨也有几位同学本着实践生活的意义到餐馆做兼职,可往往没做几天就算了,而且还说再也不干了。只有木子雨连续干了半年,虽然工资一直没涨,但是跟老板的关系却很不一般,每次去吃饭都要便宜很多,只是木子雨很少小馆子,如果有,那也是一年一次的班级聚餐吧。

当饭菜做好了,村长和村长老婆都一个劲的夸奖着,这时木子雨的手机响了——

“兄弟,你怎么还没来,哥哥我都要被逼死了,你怎么还不来啊,兄弟,赶紧来啊……”

村长一听声音拍着桌子怒骂道:“这畜生躲哪儿呢,****,让俺逮到他,非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精!”

电话那边一听到这声音赶紧挂了,村长老婆也跟着爆了粗口。

在木子雨面前,村长和村长老婆一直都没有怎么爆粗口的,虽然庄稼人的性子里有着天然的野性,但是在木子雨面前,他们总是忍着。

木子雨联想起自己看到的这一切,又想了网络上一直频出的老师猥亵学生的案列,大概是猜到了什么,但是他却不敢相信。木子雨来这里支教,虽然是学校的一个支教活动,但是这个活动毕竟不是一般的活动。是王老师接待他的,他跟王老师也经常聊天,知道他喜欢看水浒,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他不敢信。但是村长夫妇的话语,眼前的现实,却让他不得不相信。

木子雨顿时也愤怒了,一拍桌子说道:“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还打电话叫我救他,我去杀了他!”

看着木子雨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村长老婆连忙跑出去拉住了他,说道:“木子,你别冲动,可不要做犯法的事,说起来,这事也不能怪王校长。”

木子雨睁开村长老婆的手,说道:“怎么就不怪他,他竟然干出这么不道德的事,有什么脸面活着。”

村长老婆也年纪不小了,被木子雨的用力一挣,摔到了地上,木子雨连忙扶了起来,说道:“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傻孩子,没事,都老骨头了,哪有这么容易就摔坏的。只是王校长的事你不能冲动,无论如何,杀人放火的事,咱们绝对不能做,婶今天要是让你去了,就是害了你。老头子,你还磨蹭什么,快帮我拉着这孩子啊。”

木子雨心里的愤怒慢慢消散,平静的说道:“叔,婶,你们放心,我不会做出犯法的事的,我只是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将自己的道德置于何地,他还是不是人!”

村长拉开老婆的手,说道:“让小木去吧,俺相信他,这件事早晚要有人出面解决,小木是最合适的人了。”

木子雨朝村长和村长老婆点了点头,朝附近的哪所学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