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拳头大，讲道理
“呕……”比龙穆斯一听这话又一次呕吐起来，倒不是因为加百列的话有问题，只是突然间，心里的那种焦躁感又升腾起来，没防备下就痛痛快快全吐了。“我说，孩子是不是受凉了，怎么一见着我孙子就吐啊？”加加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没开打先吐两口是什么招数？“我怎么知道，我这几天也没有待着他旁边。”罗悛皱着眉，心里盘算着要是比龙穆斯输了还能把责任往身体不适上面推。
加百列无比尴尬地站在那里，他甚至寻思是不是自己今天出来的时候仪容仪表有问题，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比龙穆斯的后背，嘴里还嘟哝着：“我就那么不受人待见吗，怎么一见我就吐啊……”他哪里知道，一下座舱时的那种莫名其妙的焦躁感正是面前这个比他还要小上四岁的孩子搞出来的。“我说，有没有兴趣加入神域？”加百列扶着比龙穆斯坐下，已经有些明显的不耐烦。“爷爷告诉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比龙穆斯吐的有些神志不清，只觉得一番天晕地旋的，脑袋也有些昏沉。情绪秘法初次的实验居然如此的失败，比龙穆斯缓了口气，心里暗自的想。
其实，这并不是情绪秘法失败的表现。渺远一脉情绪秘法最重要的就是看第一次施展的情况，第一次施展的强弱往往代表了这个战士日后在情绪一道上的成就高度。渺远的皇室已经有大约五代人没有情绪秘法这一项上的强者了，罗悛、罗吉尔、罗杰都不擅长此道。但若是菩提老人在比龙穆斯一旁看见了这一幕一定会大为吃惊，那样的副作用只有在情绪力量超过了身体承受底线才会出现，呕吐是最初级的，但是也算是在情绪一道上颇有天赋了。
加百列看着比龙穆斯脸上的失落，更是疑惑，他下意识地把手插进口袋，从口袋里拿出一粒糖果。“我说，我看着像坏人吗。”加百列一边剥糖纸一边有些抱怨地说到。这种糖是神域特产的，很受孩子们的喜爱。“那个，糖能不能给我一个？”比龙穆斯看着有些眼馋，试探着问。“你爷爷没有告诉你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吗？”加百列摆出一副大哥哥的样子，说：“还是我来和你讲讲道理……”
“我爷爷说了，拳头大的人才能讲道理！”比龙穆斯退到一边，拿起那根木棍，有些挑衅地看着加百列。他使劲甩了甩头，天族大比日子越来越近，自己除了罗悛以外还没有和任何人过招，看见了一个和自己岁数差不多的小战士，不由得有点想比一比的冲动。加上，要个糖吃都要讲道理，这样小气的人还没见过。
“你家小子被你教的一样不讲道理。”加加桀原本还在担心两个孩子打不起来，现在看到反而是比龙穆斯在挑衅，不免笑了起来。“你没听他说吗，拳头大的人才能讲道理。”罗悛眼中还是有一丝的心疼，他何尝不想让比龙穆斯有一个纯洁无瑕的童年，但是这个孩子注定要一个人去面对未来的种种残酷考验，与其日后四处碰壁，不如在他小的时候就把这种血腥的道理用含蓄点的方法教给他。
加百列有些惊讶，他在神域摸爬滚打，学会了笑脸对人，比龙穆斯说的那些他自然也有一定的体会。“好，我今天倒是和你讲讲道理。要是你输了，可要和我回神域。”加百列随手一丢糖纸，一划胸口，手中出现了一柄金属质感的长枪，只不过枪头是平头的——是他自己的训练用枪。他自信于自己的能力，更自信于自己的种族天赋。“喂，小鬼，输了别哭鼻子啊。”加百列抖出一个枪花，虽然还是不太连贯，但也有了点模样。
比龙穆斯将木棍横在胸口，一手握住中间，一手握住七分处，身上气质陡然一变，一种沉着的感觉流露出来。这根木棍来历可不简单，是罗悛取了百年乌木树的主干，木都鹰经手制作，上面还有一个圣芒特别制作的保命结界。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光明级以下发挥不出它的大部分优点，只能单凭乌木本身的坚硬和沉重来达成力压敌人的效果。加百列手中的长枪是神域接引使的标准配备武器，本身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在加百列的手中就变得无比的灵活。
常言道，月棍年刀一辈子枪，说的便是这武器的掌握难易，枪要想变得灵动是需要下苦功夫的。当然，若是想把棍使得出神入化，下的功夫也绝不比枪少。只是说，在初学者阶段，用棍的往往比用枪的更有优势。二人拿出武器的一瞬间，罗悛和加加桀互相盯着对方，随即两个老爷子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们都看出了这两个孩子选择武器的门道。
“神域，加百列，武器：枪！”加百列眼中升腾着战意，选择的他完全不管来天族的任务是什么了，只是想和面前这个没大没小的孩子讲讲拳头大的道理。“天族，比龙穆斯，武器：棍。”比龙穆斯的眼中一片清明，他现在只觉得热血沸腾，这次的比拼就当做是大比之前的练手了，至于他说什么把自己带到神域去根本是不可能的，圣芒的这个结界只有他想出去的时候才能出去。
加百列不再多说，脚下步子暴起，枪向前一挑，整个人恍若一道银色的光芒直冲过来，带起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比龙穆斯不由得微微一窒，这样的气场让他感觉有些不适，但还是做出了正确的判断——正面迎上去。他将乌木棍舞了起来，抡成一面盾牌，正面挡住了那一下。“好！再接我一招！”加百列攻势一边，向左边一个闪身，右手一滑，左手先后一抽，枪顺势先后滑去。加百列右手发力，向前冲着比龙穆斯胸口就是一记冲拳，逼得他不得不接用棍子格挡开。
糟了，比龙穆斯心中暗呼不妙，长棍在近身中会吃很大的亏，而加百列此时持枪的姿势是完全把枪当做短矛来使，虽说在近战中不能和匕首、短剑相提并论，但是对付棍子还是占着优势的。比龙穆斯右手虚晃一拳，趁势左脚飞起踢向加百列，乌木棍已经全部在左手上，做不得反抗。加百列同样左手持枪，右手向比龙穆斯飞来的腿上一拍，正中脚踝。比龙穆斯借势不成，又暴退不得，脑中焦急地想着对策。不知不觉，那段情绪秘法的口诀就被他默背了出来。加百列没有注意到，在乌木棍上瞬间出现了两条灰色的气流，就像两条幼小的毒蛇——没有太大的毒性，但仍然可以置人于死地。
只见那两条灰色的气流顺着乌木棍延伸到了加百列身上，顺着他的气息就钻了进去。“好烦！”加百列原本打算两招制敌，没想到这个小对手比自己想的还要强上许多，求胜心切之下本就有些焦躁，再加之情绪秘法这么一催动，他心里更是不安，一心想着打败面前这个六岁的孩子。
“破绽！”加百列出招的路数已经在匆忙中有了混乱，比龙穆斯看好时机，右手食指中指一并，就向加百列的腋下点去，一指破了他的攻势。加百列这套枪法强就强在一个快字上，此时的节奏被破开，想接续上去就是极难，只能重新组织攻势。但是，有了防备的比龙穆斯是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比龙穆斯稳住阵脚，乌木棍换到了右手上，向前一个横扫再次拉开距离。他的目光中充斥着一种奇怪的色彩，让人看向他的眼睛总觉得不真切。
“情绪秘法，我这孙儿怕是技高一筹了。”罗悛压根没打算克制自己的笑容，此时的他哪有一丝军政上霸主的样子，完全是一副老顽童的模样。“情绪秘法又不是万能的，再说，他才学了几天，充其量会个第一层焦躁，别的也不可能学会。”加加桀握了握自己的右手，他有点手心发凉。
比龙穆斯向前连踏出三步，手中挥舞着乌木棍，向前猛砸过去，甚至还出了破空声。“铛”的一声，那棍子和枪在半空中狠狠砸到了一起，可以看出，那长枪被砸出了弧度。加百列没有犹豫，将枪向前猛地一推，只取比龙穆斯的脑袋。比龙穆斯也不含糊，继续在棍上加力，长枪险而又险地蹭过自己的鼻尖，被砸进了地面。
“不打了，不打了。”加百列也觉得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加上武器都快被打废了，他挥了挥手，居然坐在了地上。他又拿出一粒糖吃了起来，看都不看比龙穆斯一眼，说道：“这次就算是平局了。”“为什么？是我赢了！”比龙穆斯抗议道。
“你把我的枪拔出来，你自己看看，要是有枪头，你早就没命了。抗议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