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哈哈哈······”
是垂死的人喜欢狂笑?还是藐视到不得不狂笑?又或是悲愤得难以压制狂笑?
玉天涯仰天大笑,一张嘴血淋淋,甚比大张的虎口还可怕。
陈洪羽爱抚着长髯,诡笑道:“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真不愧是江湖第一大盗‘天涯浪子’。”
“呵呵,你太瞧得起我了。”玉天涯讥笑道,心里又不禁暗暗琢磨:“他消息还真灵通。”
“可惜啊!可惜啊!”
听着玉天涯如此哀叹连连,陈洪羽眉头不禁一皱,道:“可惜什么?”
“可惜‘赛关公’这个美名了。”玉天涯冷嘲热讽说:“你还是带上那张面具,做回青峰八大高手之一的‘假面关公’比较合适,你觉得呢。”
同时脑中也不知怎的,竟浮现了昨夜那个人面具男,便暗忖着:“莫非昨夜那个面具男识破了我的身份,而他们二人又互有联系?”
陈洪羽着实一愣,但见着玉天涯如今已是瓮中之鳖,不禁冷笑道:“就算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那又何妨?你还不是已经落入了我的手中,任凭我摆布了。”
“咳咳。”玉天涯咳了两声。
陈洪羽见状更是阴阴一笑。
玉天涯道:“凭你一个不入流的镖局,竟然能有如此规模的家产,想必你和那林正平关系相当要好吧。”
陈洪羽甩开长髯,只做冷哼了一声。
玉天涯心里便暗暗肯定:“看来他的确和那面具男有点关系。”
“呵呵,看来我栽在你手上也不无道理。”玉天涯道:“我看这里的百姓都十分的敬重你,结果却还被蒙在鼓里,不知到你是他们养起来的一只蛀米虫,可悲啊,真是可悲!也真该佩服你的表里不一,是个名副其实的伪装高手,哈哈哈。”
“你······”陈洪羽顿时怒目圆睁,红红的脸使得他更添几分关公姿仪。却又见他反怒为笑,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你已经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忽的断喝一声:“说,藏宝图在哪?”
“你不知道那藏宝图已经落入‘江南四怪’手中了吗?”
陈洪羽冷笑一声,道:“那只不过是四个无知的笨蛋而已,傻傻的往着大漠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那藏宝之地就在这江南一带吗?”
“呵呵,看来你掌握的情况还真不少。”玉天涯道,心里也暗暗猜测:“看来这陈洪羽背后一定有某个组织在撑腰。”
“说,真正的藏宝图在哪?”
“在我脑中,你如果放了嫂嫂和缇萦,我没准还会说出来。”
陈洪羽怀疑道:“呵呵,你真以为你脑子那么好?能把藏宝图记住吗?”
玉天涯冷笑道:“我就不能去过了吗?”
陈洪羽大惊,道:“什么!你已经去过了。”又如饥似渴,染指垂涎道:“在哪?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富可敌国的宝藏!”一双眼睛闪闪有无尽的贪婪光芒。
就在这时,忽听元镇海痛心入骨,泣不成声地哀求着:“求你放了素素和缇萦吧,念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求求你了。”
那伤心惨目的情景震动了多少镖师的心,好歹他们也和元镇海共处过很长一段时间了,平日元镇海可没少厚待于他们。他们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最终一齐看向了陈洪羽,不能言说的话语,在那一双双愧疚的眼神中尽可知道。
可是,陈洪羽是否有交情的意识?又是否有交情心肠?只见他环视了众人,怒形于色,只差怒喝一声。吓得那些镖师们一个个将眼睛耷拉而下,将脖子往后缩了缩。
玉天涯板着面色,道:“你放了嫂子和缇萦,我已经无法逃脱了,你还担心什么?况且让他们一家子团聚,以你的手段,也不妨碍你对他们的控制吧。”
陈洪羽望了望元镇海那痛心拔脑,哀哀欲绝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同情心在作祟,终于还是挥了挥手。
当即有一个镖师领命而去,没多会儿功夫,两个镖师押着钱素素和缇萦出来了,押到了陈洪羽身后。
只见母女二人具是满脸泪痕。
“素素,缇萦!”
“镇海!”
“爹爹!”
一家三口,当目光交汇的第一刻,便是异口齐呼。
那泪水是千层巨浪,那眼角只不过是矮矮堤坝,一瞬之间,便被泪海吞没,成为了泪海中的一道沉底墙。
元镇海如是脱缰的野马,一步奔到台阶上,可是望着陈洪羽那阴沉的脸,和那把明晃晃的大刀,他又生生止住了脚步。
他并不是惧怕陈洪羽对他怎么样,而是惧怕陈洪羽对母女二人怎么样!伤在母女二人身上的痛,是刺在他心头,他神魂上的痛,这种痛,远比肉体上的痛要惨绝人寰!
元镇海嘶求着:“陈大哥,求你放了她们!”
陈洪羽着实有点于心不忍的样子,终于还是抬起了手,挥了挥。身后镖师立马让开了条道,放开了母女二人。
钱素素又是慌张又是惊喜,匆忙抱起缇萦往前跑去。
可是突如其来的事情却发生了。
眼见母女二人已经奔到陈洪羽侧旁,正在这时,忽有“喝呀”两声从大门墙头传来,两个不速之客,飞墙而过,翩翩而落。
陈洪羽闻听,并未回头,当下左掌前掏,像是勾爪一样,牢牢勾住了钱素素肩膀。稍稍回力,似收一条空绳一样轻松,将钱素素和小缇萦生生带了回来。
明明就要触手可及,明明就就要相拥在了一起,却又突然被阻断。一颗心仿若从悬崖边顿落深渊,一阵绞痛难当,忍不住伸着手,惊呼:“素素,缇萦。”
“镇海。”
“爹爹,爹爹,呜呜······”
玉天涯不禁长叹了口气。
那突如其来的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殷红红和周大方。
“玉兄!”周大方惊呼而出。
只不过一眼,玉天涯那九死一生的惨状,便令她触目崩心,像有千把刀一样,伤得他痛入心脾,而又愤怒极致,怒目切齿,吃喝道:“是哪个混蛋把玉大哥伤成这样的,给我出来!”
忍不住泪光一闪,泪珠涔落。
“噌”一声,长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