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斜,东方微微亮。
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绕着校园围墙,踩着丢满垃圾,废物,瓦砾纵横的荒草,慢慢朝女生楼后面绕过去。
“陆大师,你看,红线在这。”老张眼尖,远远就看到了搁在院墙上的线团。两个人猫着腰,蹑手蹑脚沿着那条细细的红线追踪而行。
天色渐渐明朗,两个人的胆气也越来越壮,脚步也轻快了起来。心情也由紧张恐惧变得好奇起来,居然有种急于找到买奶女孩,看看她是人是鬼的冲动,而且渐渐强烈起来。
前面一片树林,在半边升起的红日映射下,泛着粉红色雾霭。
“呱呱呦,呱呱呦。。。。。。”一阵奇怪的鸟叫突然在林间回荡,老张吓的一缩脖子,脑后泛起一股凉意。
“大白天,叫你妈个鸟。”陆大师捡起半块砖,朝树上砸过去。一只猫头鹰扑棱着翅膀,朝树林深处隐没而去。
虽然红日东升,茂密的树林里光线依然有些昏暗,阵阵的阴风扑面,直透人心骨深处。脚下的经年落叶踩上去,发出刺耳莎莎声,沉积落叶间的淡淡腐败气味,直扑老张的鼻子。陆大师嗅嗅鼻子,面色渐渐凝重,脚步放缓,依然不紧不慢的收着红线。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老张感觉一阵舒爽。他们已穿出树林,面前是一片起伏的荒草地,草有一尺来高,随风一波一波的摇曳着。踩着齐膝盖的荒草,二人深一脚浅一脚跟着红线走下去。跟着后面的老张左顾右盼,发现四周竟然都是起伏的土包,竟然延绵不见尽头。
这是谁家的坟地,这么气派,占了这么大片地方,连他娘的祖宗十八代都住进来了。面对如此波澜壮阔的一片乱坟岗,老张不禁感慨起来。
嗖——
一只黄乎乎的东西突然从前面不远处草丛窜出去,贴着草尖飞驰而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啊——”老张一声惊呼,跌坐在草地上。
“慌什么?是只黄鼬。”
“黄鼬?不就是黄鼠狼么,怎么会这么大个头?”老张惊魂未定,一脸疑惑。黄鼠狼他见得多了,这么大个头的,却是这辈子第一次。这他娘的哪是黄鼠狼,分明就是一只披着黄皮的狼。
“你懂个屁,硕鼠你听说过没有?这个家伙叫硕鼬,跟那些整天吃不饱,偷偷进村偷只鸡充饥的饿鼬比起来,当然要肥壮。你看这里,就是他刚才出来的那个洞。”陆大师指着荒草间的一个土包。土包下一个圆圆黑洞,深不见底。
“硕鼬?这荒山野岭,根本没东西吃,他们凭什么吃得那么富态?”老张疑惑的追问。
“呸!你是猪啊,吃什么你自己不会想啊?”陆大师鄙视的呸了一口,只顾跟着红线前面去了。
“难道它们是吃这坟里的。。。”老张霍然醒悟,不觉得一阵恶心,几乎呕吐出来。
“老张,你看!”陆大师突然停住了脚步。
“一座新坟?最近附近村里没听说有死人。”老张疑惑的嘀咕。
“这个老子比你更清楚,所以才觉得有些奇怪。”
“就是,就是。你在这个圈子里已经混了几十年,方圆几百里谁家死了人不得找你啊。连你都不知道,这事透着邪门。”老张又有些紧张起来。
“嘘!她家到了。”陆大师制止了老张,指着手里的红线,红线的另一端居然一直朝那座新坟延伸过去。
“她。。。她就住在这里?我们来了,她不会出来迎接我们吧。”老张眼前浮现起那张回眸一笑的脸,腿又开始发抖。
“迎接你?她家那么小,有你坐的地方么?”陆大师一本正经的调侃。
“那是,那是!”老张被唬的一脸汗水。
陆大师一边说话,一边慢慢顺着红线接近过去,老张面色惨白,颤抖着腿,远远的跟了上去。
是一堆新坟,土还是湿的。那根红线一直穿入了土堆内,陆大师轻轻扯了几下,居然撤不动。
“大师,你。。。你别扯了。再扯她就出来了。”老张声音都哆嗦成一团。
“大白天,怕什么?就算她生气了,想出来找麻烦,那也得等到晚上。”陆阴阳现在找到了门户,胆子也壮了起来,居然拿死人开起玩笑。
“大师,别说笑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老张几乎要急哭了。
“别急,站一边去。”陆阴阳将老张推开,面色陡然凝重下来,轻轻的蹲下去,伸手捏了一撮泥土,撮了撮,凑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大师,闻到了什么?”老张凑了上去。
“骚味。”
“骚味?”
“闪一边去,别碍手碍脚。”陆大师推开老张,绕着坟头嗅了半天。循着西北方向一路而去,老张赶紧悄悄跟在屁股后面,不敢再打扰大师做法。绕了一里地,终于转出了乱坟岗,走上了一条人工踩出来的小路。陆大师深吸一口气,伸直了腰杆。
“大师,你这是。。。。。。”老张越来越迷糊起来。
“嗯,沿着这条小路,我们找下去。”陆大师满脸自信,大步而行。
“我们要到哪里?”老张越发紧张起来。
“到了,你就知道了,天机不可乱问。”陆大师恢复了平时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一路前行,渐渐接近远处的山脚。一座石头矮墙院落,两间石头小屋,远远的出现在山脚。
“这。。。这是哪里?荒郊野外,谁住这里?”老张的心又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