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的一句“有事相求”弄得罗修他们满头雾水,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彼此并不熟悉。
“我还是希望族长能够将话讲明白一点。”罗修说道。
族长表情阴郁的指着前方说道:“两位请跟我来。”
说完,族长迈开步伐向前走去,罗修他们紧跟其后。族长走到了神像面前,从祭台下面拿出三个蒲团,然后放在地板上。
“请坐。”族长指着蒲团说道。然后自己率先坐下。
罗修和傅嘉丘也跟着坐了下来。
“这尊神像就是我所说的白衣尊者,他是我们的庇护神。”族长指着神像说道。
“祭司为什么是一个骷髅?”罗修问道。
族长摆摆手,说道。
“两位莫急,听我慢慢道来。”
沉默了一会儿后,族长开始了他的讲述。
“跟我们相隔的另一座山叫浮玉山,那里盛产玉石,玉石之多令人不敢想象,甚至一阵雨都可以将埋在土里的玉石给冲刷出来。我们的族人发现这座山后,纷纷到浮玉山开采玉石,并将开采后的玉石弄到外地去出售,那段时间我们族里的经济非常繁荣。可是好景不长,跟浮玉山相隔的另一座山叫做亶爰山,那里植被茂盛,常有野兽出没,而且常年都是迷雾缭绕。亶爰山住着一群懂巫术的神秘族群,他们自称为血魔族,会让死去的人起死回生,然后让这些死去的人起死回生后,成为他们的战士或是奴隶。血魔族也看中了这座浮玉山,他们说这座山是他们老祖宗的财产,要求我们停止开采那里的玉石。我们的族人当然不同意,谈判破裂后,我们白彝族和血魔族便发生了第一次冲突。虽然他们懂得巫术,却在人数上吃了亏,第一次冲突,他们被打败了。当然我们也死伤不少。一个月后,血魔族重新挑起冲突,这一次他们是有备而来,动用了那些死去的人,那些活尸不怕刀枪,即使是将他们的身子砍去半截,他们照样能够活动。由于那些活尸来势凶猛,我们战败了。浮玉山被血魔族占领后,我们开始计划重新夺回浮玉山。
“可是无论怎样,我们都想不出对付那些活尸的办法。后来祭司告诉我们,那些活死人其实是人胄。血魔族利用巫术提取了修仙牲畜体内的精气注入死去的尸体,这些尸体自然就起死回生成为他们的工具。而对付这些人胄的唯一方法就是破坏他们储存精气的血银杯,精气一旦散去,那些人胄自然活动不了,这样的话便可以战胜血魔族。
“后来祭司亲自选拔出族里的骁勇之辈,组成一支特遣队,由祭司亲自带队潜入亶爰山。起初族人是不同意祭司亲自带队的,毕竟祭司是族里唯一能够跟白衣尊者通灵的人。但是知道如何破坏血银杯的却只有祭司一人,无奈之下,也只能让祭司亲自带队去完成这个任务了。
“半个月后,特遣队只有两人回来,而且都身负重伤,其中一人手中拿着祭司的人头。祭司的牺牲令族人陷入巨大的悲痛,他们纷纷要为祭司报仇。可是那两位回来的特遣队队员却制止了我们的行动。后来从他们的口中得知。祭司已经破坏了他们的血银杯,那些人胄已经不再为祸人间,祭司在破坏血银杯后,被血魔族的人发现,结果被砍了首级。特遣队拼命厮杀,最后只有他们两个突出重围。没有了人胄,血魔族自然兴不起风浪。
“他们退出了浮玉山,却在浮玉山设下毒瘴,使我们不敢接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傅嘉丘问道。
“一百年前。”族长淡淡的说道。
“这么悠久。”傅嘉丘说道。感觉就像在听一个古老的故事。
罗修紧皱着眉头,他边听便揣摩族长告诉他件事的目的。
“祭司的人头像是浸泡过福尔马林。”傅嘉丘继续说道。
族长看了傅嘉丘一眼,表情有点不悦。罗修见状,便岔开了话题。
“这位祭司真是伟大。”罗修感慨地说道。“你们将他得人头放在这里,是不是有缅怀的意思?”
“自然是这样,祭司的地位跟族长的地位一样崇高。他牺牲后,身子留在了亶爰山,只有他的首级回来,我们只能将他的首级存放起来。”族长微微点头说道。“当然,这位医生说得对,祭司的首级的确是经过处理的。”
“那还用说。”傅嘉丘内心嘀咕着。
“为什么不再选出以为新祭司,而要您代劳呢?”罗修问道。
“因为族里面暂时没有会通灵的人。”族长说道。
他们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族长打破了沉默。
“血银杯被祭司毁坏后,血魔族想重新造一个需要一百年的时间,而上个月刚好就是一百年到点。潭中履发生盗尸事件刚好就在上个月发生。同时,浮玉山的毒瘴开始减弱。这些事情全部联系在一起,不难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族长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血魔族可能已经造好了血银杯,重新启用人胄,而这些被盗的尸体就是他们要复活的工具。”罗修说道。
“非常聪明小伙子,看来我真的没有找错人。”族长满意地说道。
“问题是,我们初来咋到,怎么帮你们的忙?”罗修说道。言语之中充满着疑虑。
“两位自然不必担心。”族长微笑着说道。“如何应付人胄,我倾囊相授。”
尽管罗修百般推脱,族长却始终不依不饶。
“贵族里有巫萨,格朗这些人才在,我们这些外人怎敢喧宾夺主。再说,父亲现在危在旦夕,我哪敢耽搁太久。”罗修说道。
族长见罗修有意推辞,便转移了话题。
“不知家父中的是何种蛊毒?”
罗修摇摇头。
“不知。”
“他父亲目前采用了抑制疗法,虽说无法康复,但只要能够找到解除这种蛊毒的蛊虫,自然也就没有了生命危险。”傅嘉丘插话说道。
“虽说白彝族没有人懂养蛊,却知道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叫仙人居的地方,那里有一座石头庙,庙里的主持据说对蛊毒很有研究。”
一听到有人懂得解蛊,罗修自然按耐不住。
“不知仙人居在何处?”罗修急忙问道。
族长微微一笑,欲言又止的摆摆手。罗修见状,自然知道族长的意思。
“我能不能请问族长一个问题?”罗修说道。
“请讲。”
“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帮你们对付血魔族?”
“实不相瞒,我怀疑我们族里出了叛徒,具体是那一位,我毫无头绪。如果我将如何对付血魔族的消息告诉给了族里的其他人,万一他就是那个叛徒,那么我们就会有灭族的危险。”
“白彝族里出了叛徒?”罗修疑惑地盯着族长。“这会不会只是错觉。”
“如果真是错觉那还好。”族长说道。“种种迹象表明,族里出了叛徒绝对没错。”
“我们这些外人介入你们白彝族的事务,难道不会引起族人的不满吗?”罗修问道。
“这个你们自然不必担心,只要是我的决定,没有谁可以改变的。再说,我相信他们会接纳你们的。”族长笑了笑说道。
“我们应该不是初次来到贵地的外人,为什么族长偏偏选中我们?”罗修继续问道。
“可能是机缘吧,或是定数。因为你们的身手还有你是退役的中国军人。这位是医生,他对尸体再熟悉不过了,你们算是最佳的搭档。”族长依然保持微笑。“只要你们帮我们打败了血魔族,我自然会带你们去石头庙。”
“这笔交易我接受。”罗修淡淡地说道。
“我也觉得这笔交易可以接受。”傅嘉丘笑呵呵地说道。
交易谈成后,他们原路返回。当他们再次经过走廊时,罗修又再一次感觉到走廊有空气在流动,他原本想请教这个问题,但是看到了族长似奸非奸的样子,他最后还是作罢。不过,族长的行为举动却一直缠绕在他内心的深处,他不禁的感叹道:“这是一个多难懂的中年人。”
当他们走出出口的时候,依华已经站在出口处等着他们,一看到他们三人前后走出来,她不禁的叹了口气。这在罗修看来,此举定有某些微妙之处。
这一次陪他们出去的不是从茅屋中将他们带到宣格楼的那位姑娘,而是罗修暗暗仰慕的依华。后来经过依华的介绍,罗修他们才知道依华的全名叫白依华。而且能够叫依华二字的只有她的亲生父母,其他人只能用白依华称呼她。
他们走出了宣格楼,几乎原路返回,一路上白依华像是导游一般,每走过一个地方,都仔细的做出了介绍。白依华的热情把罗修的内心彻底给熔化,每当罗修将视线定格在白依华身上时,他总是情不自禁的感叹:“格朗虽然冲动,却也直率。白依华像一块洁白无瑕的宝玉,或说透明得如同清澈的溪水。可他们的父亲却如同幽暗深谷难以捉摸。”
他们在依华的陪同下,走到了白彝族的野竹林,穿过野竹林便是白彝族的训练场。罗修和傅嘉丘走进茂密的野竹林时,顿时有一种重新走入潭中履的感觉,他们几乎同时驻足不进。
“你们怎么不走了?”白依华好奇疑惑地问道。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作何解答。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里跟潭中履很像?”白依华继续问道。
“你怎么知道?”罗修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位洁白无瑕的姑娘。
白依华微微一笑。
“因为你们都同时止步不前。”白依华说道。“再说这里的确跟潭中履的入口很像。所以,你们自然认为会不会又到了潭中履。”
白依华这样一解释,搞得两位大男人都挺难为情的。罗修尽管难为情,却暗自佩服白依华的胆识和聪颖。
他们走进了野竹林,碗口粗的青竹子簇拥在一起,他们顺着中间一条用石头铺成的蜿蜒小路走去,就在他们要走出竹林之际,一条粗大的竹子横在他们面前,不高不低刚好到了他们的腰部,像是有人故意横在这里的。
“我来把它搬开。”傅嘉丘说道。
傅嘉丘将手腕卷起,刚要触碰竹子,就被依华给制止了。
“且慢。”依华喊道。
“不搬开我们怎么走。”傅嘉丘扯着大嗓门喊道。
“走出这里便是我们的训练场了,这里拦了根竹子说明前面定是有训练任务,所以不急。”白依华解释道。
“医生,你就耐一下性子吧,等会自有人帮你掀开竹子。”罗修淡淡说道。“再说,别小看这跟竹子,能放在这里拦路,说明它的份量是不小的,你不一定搬得开。”
“这玩意会很重。”傅嘉丘有点不信。
说着他便伸手去触摸竹子,试图将竹子挪开。
“你们干什么的?”突然从竹林中走出两个人,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