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百科全书之称的朗朗长老,是一位碘着大肚子,头发花白,胡子拉渣的老年人,他戴着一副老花镜,说话时总是习惯将眼镜耷拉下来,然后用一种非常古怪的腔调讲话。
“雾石这种东西其实并不稀缺。”朗朗长老拿起竹筒说道。“你们难得来一次,喝点我自制的白茶。”然后他打开竹筒的盖子,仰起头喝了起来。
罗修和傅嘉丘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同时拿起竹筒,打开盖子,里面尽是黑乎乎的液体,飘出一股甜甜的香味。他们仰起头喝了起来,一种薄荷般的清凉顿时充满着整个口腔,接着到达喉管,最后是胃部。傅嘉丘摸了摸肚子,这种感觉是他这般年龄来第一次感受到的。
“感觉怎么样?”朗朗长老问道。
“好喝,好喝。”傅嘉丘不断的点头说道。
自己的发明能够得到客人的认同,这无非是一种最有力的肯定。朗朗长老用右手的食指轻轻托起架在鼻梁上的眼睛。“五妹。”朗朗长老说道。“我记得你爹曾经就有一块这样的石头。”
五妹点点头。
“是的,长老。但是这块石头我弄丢了。”五妹说道。
“哦。”朗朗长老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你爹应该没有去过贵室山?”
“没有。”五妹摇摇头。
“这就对了,我也没有去过。”朗朗长老轻轻挪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慢悠悠的继续说道。“不过我的父亲去过,他可是一位出色的冒险家,哈哈。我小的时候喜欢听他讲述一些亲身经历过的趣事。”
“那贵室山到底是怎么回事?”罗修不耐烦的问道。他忍受不了将宝贵的时间用在一些无关紧要的描述上。
朗朗长老看了他一眼,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我父亲说,贵室山是一座神秘的山,之所以神秘,是因为很少有人到过那里。贵室山的气候非常奇特多变,每逢春夏交际的时候,便有大量的水汽聚集在那里,所以贵室山有一半是沼泽地。沼泽地常年冒出一种可怕的瘴气,这种毒瘴在阳光的作用下,变成了一种剧毒无比的毒气,凡是闻到者,便会昏厥,不到三分钟呼吸就会停止。”
“贵室山充满着这种毒瘴吗?”傅嘉丘问道。
朗朗长老摇摇头。
“我是说有些地方,其实哪里百分之五十是茂密的丛林,只有百分之二十是沼泽地。尽管如此,只要你不小心误入沼泽地,那你的小命就休矣。”
“那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是什么?”罗修问道。
“就是这种石头。”朗朗长老将手中的雾石晃一晃说道。“至今能够去到那里,然后回来时毫发无损的似乎只有我父亲一个。我父亲带来了一小袋这种雾石,五妹那块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块雾石是不是也是您的父亲从贵室山中带回来的?”傅嘉丘问道。
“不是。”朗朗长老肯定的说道。
“您怎么知道?”傅嘉丘诧异的问道。
朗朗长老又挪了挪身子。
“我父亲带来的雾石上面都有一个标记。”
“三个箭头。”五妹说道。
“对,三个平行的箭头是我家族的标记。”朗朗长老点点头说道。
“到过贵室山的人真的只有您父亲一人?”傅嘉丘问道。
朗朗长老粗喘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至少在白彝族中是如此,但也应该是十有八九是如此。”
傅嘉丘眉头紧蹙。
“您听说过麒麟火吗?”过了一会儿傅嘉丘问道。
朗朗长老摇摇头。
“三昧真火我倒是听说过。”朗朗长老半开玩笑的说道。
带着诸多的疑问,傅嘉丘和罗修、五妹拜别了朗朗长老,离开了白溪的江湾。
就在罗修和傅嘉丘被麒麟火“烧得”焦头烂耳之际,又从远方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罗修的战友,也就是滨江市公安局副局长李柱给他们发了一份电报。电报中说滨江市天文馆遭受了不明人物的袭击,馆长刘海天被袭身亡,丢失了大量的天文观测资料,目前案情还在进一步的调查当中,一有结果便会迅速告知。
“抢劫银行我倒是可以理解,袭击天文馆我还是头一回听说,真是咄咄怪事。”罗修拿着电报说道。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傅嘉丘说道。“李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给你发来这种信息?”
“你有何见解?”罗修耸耸肩问道。
就在这时候,电报机又响起。罗修迅速拿起耳塞和笔。
“又是一封新电报。”傅嘉丘问道。
罗修低头看着电报,没有应答。
“又有什么新情况?”傅嘉丘问道。
“李柱说案发现场遗留下一股跟韵香茶楼一样的香味。”罗修说道。
“韵香茶楼不是你父亲中蛊毒的地方吗?”
“没错。”罗修点点头说道。“当时还是我亲自调查的”
“李柱是不是认为他们是同一拨人?”
“是的。”罗修点点头。
“我们在这里也是爱莫能助。”傅嘉丘仰起头叹了一声。
“只能倚靠李柱的能耐了。”罗修淡淡的说道。
他躺在窗前的那张竹床上,窗外阵阵凉风袭来,他看着半缺的月亮,不由的想起了他父亲那张严肃的圆脸。
夜,异常的静谧,只有低鸣的夜虫在草丛中活跃着,傅嘉丘埋头操弄着自己的仪器,罗修却将整个思绪带到他父亲中毒的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