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魁久赶紧站起来答话:“鲍双溪是吧?那洞口‘归云洞’三个字是你写的吗?”
鲍双溪连连摆手说:“不是的。还没有我,就有那些字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宋魁久一愣,答道:“我?我叫宋魁久。”
鲍双溪说:“宋魁久叔叔好!你呢?你们俩都叫什么啊?”
“我叫章文甫。”
“我叫章小虎。”
鲍双溪说:“章文甫叔叔好!章小虎哥哥好!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怎么认识我爸鲍连升的啊?”
宋魁久皱了皱眉头,心中犯嘀咕:这鲍双溪,怎么叫谁都带着名字叫啊?
章文甫似乎没有觉察,他从东乡受命说起,将到山东寻找鲍家后人的前因后果,一直说到怎么在山道上起了争斗,又怎么跟随鮑连升来到了这归云洞。都跟这鲍双溪说了一遍。
那鲍双溪听到他父亲和奶奶联手才将章小虎打败,不由得对章小虎大加赞赏,走到章小虎身边说:“章小虎哥哥,你武功这么厉害啊?这么多年在琅琊山,我还没见过我爸鲍连升和我奶奶联手呢。你在你们东乡门派,算顶尖高手吧?”
章小虎用手指了指章文甫和宋魁久说:“什么高手啊,就他们两个,我一个也打不过。”
鲍双溪兴奋地说:“啊,东乡这么厉害啊!我要去!”
鲍连升拿衣襟擦了擦眼角说:“双溪,别闹了。你没听到章文甫叔叔说,你爷爷过世了么?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鲍双溪说:“我爷爷,我见过我爷爷么?他叫什么名字啊?”
鲍连升说:“你小的时候,见过你爷爷的。你颈上挂的那块玉玦就是你爷爷送给你的。”
鲍双溪说:“又骗人吧?你不是说这玉玦是我姑奶奶托人捎过来的么?怎么又变成我爷爷给我的了?”
鲍连升说:“双溪,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跟你说了。这三位东乡侠士义薄云天,今天我就当作他们的面,将你爷爷的事情都告诉你吧。”
“嗯。”鲍双溪点点头。
鲍连升拿出几只碗和一坛酒,分别倒满,送到章文甫叔侄和宋魁久面前说:“洞内阴寒,喝碗酒吧。”然后自己也端过一碗,喝了一口,便开始讲他父亲的故事。
离泰山七十多里,有一个村庄叫做鲍家庄。这庄子不大,只有二十几户人家,都姓鲍。其中有一户人家,只有兄妹二人,哥哥叫鲍龙,妹妹叫鲍凤,两个人就相差一岁。鲍龙十岁那年,他们的父母相继离世,只剩下这兄妹二人相依为命。鲍家庄里虽然都是姓鲍,也都是同宗,却都是一些隔了几辈的族亲。那些人不仅不肯接济他们,有时候还纵容自己的孩子欺负他们。无奈之下,这兄妹二人只好离开村子,躲到附近山上一个破庙里安生。
有一天夜里,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兄妹俩吓得不敢睡觉,相互搂抱着卷缩在供桌下的一个墙角里。那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一个光头和尚摇摇晃晃地扑了进来。一进屋那和尚就赶紧转身关门。这时候一道电光闪起,借着这闪电的光亮,兄妹二人看到那和尚下身插着一把长剑,身上的衲衣被鲜血染得是通红一片,和尚栓上庙门就昏倒在地上。这兄妹二人虽然害怕,还是在庙里生起了一堆火,又给那和尚熬了一锅姜汤,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到那和尚的嘴里。好歹这老和尚总算是醒了过来,问了问他们的身世,不待外面的雨停就起身离开了。
过了二三天,那和尚又回到这座破庙,说是要在这庙里养伤,还问这兄妹俩愿不愿意跟他学武功。这兄妹二人就拜了这老和尚做师傅,在那破庙里,师徒三人,一呆就是十年。
章文甫插嘴道:“这套武功是不是叫做阴阳转桩功?”
鲍连升说:“是啊,就是阴阳转桩功。学了十年。这老和尚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告诉兄妹两人,他们还有一个大师兄,叫做云盘和尚,他年行走江湖,如果遇到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可以去找这个云盘和尚。”
宋魁久吃惊道:“云盘和尚,难道是九华山的云盘老祖吗?”
鲍连升说:“我这位大师伯是住在九华山,不过我爸说大家都叫他是云盘大和尚,没有人叫他云盘老祖。”鮑连升回答完宋魁久的话,继续对鲍双溪说他父亲的故事。
十年时间,鲍龙鲍凤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师傅离开以后,他们两就商量着要离开了破庙,到江湖上去行侠仗义。行经泰安城的时候,他们又结识了一个姓李的年轻侠士,这三个人志趣相投,于是就结伴而行。他们在江湖上到处杀富济贫,出人官家府库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官府到处悬赏抓捕他们,可是他们三人来无影去无踪。那些官府根本就没有人见过他们。于是官府就借机四处胡乱抓人充数,一时间全国各地到处都有武林中人,被抄家下大狱。
鲍龙鲍凤和姓李的侠士不想官府拿自己作为草菅人命的借口,连累无辜的人,便商量着每次作案以后,在显眼的地方留下“燕子李三”的名号。“燕子”是表示他们轻功好,“李”是因为姓李的那位侠士年龄最大,“三”就是代表他们是三个人。
章小虎道:“哦。原来‘燕子李三’的名号是这么来的。”宋魁久说:“别打岔,让鲍兄弟继续说。”
鲍龙鲍凤和姓李的侠士结伴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快意恩仇。到了第二年鲍凤就同那姓李的侠士结成了夫妇,又过了差不多半年时间,鲍凤有了身孕,就和丈夫回转泰安城安了家。剩下鲍龙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不过他打的还是“燕子李三”的名号。直到有一天早晨,鲍龙仗剑在琅琊山里游玩,突然听到了一个女子呼叫救命的声音。鲍龙循着声音赶到山中,看到有五个纨绔子弟正在调戏一个年轻的姑娘,而在旁边的山坡上,一对中年夫妇已经倒在血泊之中。鲍龙便拔剑上前,砍瓜切菜般将那五个人全部杀死,救了那个姑娘。
鲍双溪问道:“那个姑娘就是我奶奶吗?”
“是啊。你爷爷将你奶奶救到这归云洞里,本待离开。可是你奶奶央求他不要走,说是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于是他们两人就在这归云洞里结成了夫妻,从此相依为命,靠在山中打猎为生。闲暇时候,你爷爷就教你奶奶练练武功,同时他们也成了这琅琊山过路人的保护神。”鲍连升回忆往事,泪水禁不住流了下来,“直到我十五岁那年的腊月,你姑奶奶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这一切才有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