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声道,“你小声一点,以免有人在外面听到了。”
“说说看,老姐。”小弟坐在床边,声音也低了下来,饶有兴致。
“如果你也像我从前那样,被许多人所欺骗、利用、和背叛,那么现在不管遇到什么事,什么人,你也会情不自禁地步步为营,步步小心。”
这个长长的夜晚,我把床上的两层棉垫絮分开,小弟在地上铺一床打了个地铺,我睡在床上。银白色的月光撒入帐内,小弟已熟睡,均匀呼吸声不断传来,我却辗转难眠,无法入睡,睁着眼睛,皱着眉,不断地翻身转侧,脑子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事情,胡思乱想之际,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小弟刚被我推醒穿好衣服,就听见帐外传来了声音,“艾达小姐,我是桑格那的阿母,现在可以进来吗?”
“哦,进来吧。”我示意着小弟快穿好外套。这个族的衣服挺麻烦的,里三层,外两层,他已穿了半天了。
帐帘被轻轻地掀开,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玄斯娜跟在后面。
那个昨天在河边痛哭流涕的女人,现在脸色憔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青脸肿,许是见我和小弟都诧异地看着她,她勉强地笑笑,“昨天我太大意了,差点儿让桑格那丧了命,不管是受到丈夫严惩还是族长惩罚都是应该的。”
小弟义愤填膺,想说些什么却被我不着痕迹地拉住,我忽略了她的所说,来到了小男孩面前,抚着他的头发,若无其事地转变了话题,“桑格那现在没事了吧?”
我们还是少管闲事为妙,我深知这些部族内部历代传下的规矩极严,有时甚至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但就是铁铮铮地摆在那里。外人即使在口头言语上和他们争赢了,仍无法改变最后的结果。而我和小弟,现在对他们而言,来历不明,身份成谜,若再开口一鸣惊人,岂不是更加惹起他们注意,引发对我们身份的怀疑。
“他只是受到了惊吓,喝了些安神的药,睡了一晚,已经没事了,”玄斯娜来到我身边,摸着小男孩的小脸,“昨天可真是吓着了哦。”
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人忽然拉过了小男孩,在我和小弟的面前跪下,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多谢艾达小姐和罗伦士人的救命之恩,若没有了桑格那,我现在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也许只能随着他一起去了。”
士人,相当于我们这边“先生”这个词,我后来如此对小弟解释着。
我们手忙脚乱,慌忙扶着这对母子起来,“快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手足无措,慌张道。
小弟力气大,一下子就把他们拉了起来,“说谢谢就可以了,干嘛还这么客气,您老下跪,我们可受不起,再这样做,赶明儿我们给您跪了。”
桑格那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必竟是小孩子,听着这个大哥哥带着几分幽默的话,天真地嘻嘻笑起来。
女人的眼睛里闪着泪花,也终于带了几分笑意,想说什么又没再开口,一时竟默然无语,只是在旁悄悄拭着眼泪。
玄斯娜见状,便带着他们母子俩出去了。少顷,又转回,微笑说道,“艾达小姐,今晚我们族里有庆生会,是我们族长侧夫人的生日,你们也过来凑下热闹吧。”
“这个?”我犹豫,本打算今天就带着小弟离开的,正在思忖着如何开口。
但小弟一听有热闹可凑,立马双眼发亮,使劲朝我扔眼色,我心有顾虑,千头万绪,并没有回应。玄斯娜左右看着我俩,忍俊不禁起来,“我就当你们答应了哦,等会儿我让人送衣服过来。”
说罢,她轻快地跑出了帐子,“喂……”我急忙叫起,但没唤回她,我气呼呼地看着小弟,焦燥得跺了跺脚,小弟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姐,我刚来,这种部落节日还没见识过呢,只当是让小弟我见见世面算了。”
看着他闪亮的神情,期待的目光,我心有不忍,算了,现在既已成定局,反悔也是无用,无奈之下,我只得妥协,对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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