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临走前,努多努再次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思虑再三,想到了帕斯星的利益。
如今,第一宰相权倾一时,女儿又是后宫的最高掌权人,万一存有异心,集结外力,联合行动,纠结外敌,里应外合,帕斯星的王位就会岌岌可危,因此,第一宰相决不能在宫中独占臣子霸权,以防不测发生,但是要削减其力量,也决非易事。原本国君极力拉拢的宫中第二把手第二宰相,因现在有通敌嫌疑,也不敢轻易结盟,恐对国家有危害。分析种种,最后看来,能扶植培养的只有第三宰相家族的力量了,所以,维纳现在是决不能死。考虑良久后,我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维纳笑了起来,眉宇间有嘲讽的意味,“你以为我是专门来道谢的?也算是吧,为了公共礼节表面上的一种必须,但是,我不想向你道谢,因为,你不配。”
有点疑惑,但我没有动怒,只是突然凝望着窗外,不再理他。
他觉得奇怪,又不好发问,过了半晌,他说,“我先走了。”
“等等,”我说,并指着窗外道:“你看,这些花儿是不是开得很旺盛,开得很漂亮,人们通常用花朵来形容女孩子的美丽和娇弱。”
他被我弄迷糊了,不清楚我到底想说什么。
“花朵是非常娇嫩美丽的,女孩子也是如此,所以,以后请少些辣手摧花吧,”我直视着他,他仍一脸不在乎,并看着我冷笑,我注视着他,“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花儿一般美丽的女孩,她现在怎样了,我想把她接过来。”
“她啊,不可能。”维纳立刻回答。
为什么不可能,我帮了他们家这么大的一个忙,要一个人过来都不可以吗?我几欲动怒,他却立刻道:“我已娶她为侍妾,昨天刚刚查出已怀上了身孕。”
我惊得站起,手肘碰撞到红木桌,桌上象牙白玉梳震得落在红色地毯上,红白相间,应是美丽,却又在夕阳的光芒的折射下透出几分凄凉。
维纳走后,小玄悄悄地告诉我,由于私下绑走第一王妃,第三宰相已经引咎提前告老回家,其宰相之位将在六个月后由他现在唯一的儿子世袭继承。
难怪,我小啜一口茶,维纳今天的火气会这么大,敢情是怪我把他的老子弄下了台。不自觉地又开始担心流水,没由来地沉默。
冬风阵阵。
深夜,一片寂静,所有的阴谋和诡计仿佛都不存在。
凝视着帕斯星在月光下安睡的容颜,手指不禁又抚上了他的脸庞,接着,我轻轻吻了一下他嘴唇,正欲离开时,他突然地一把搂住我,深吻住我的唇瓣,紧紧地,狂热地吸吮我的舌尖。
我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不断地喘息,想逃开他的野性纠缠,可他紧随不放,又接着吻上了我的脖子,轻咬厮磨,滚烫的身体与我紧紧贴一起,灼热的手掌上下抚摸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我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下的变化,坚挺的抵住了我,蓦地紧张了起来,涨红了脸,我现在还不想,很多事情还没清楚明白,我用手臂抵住他,他却又吻上我的手臂,酥酥麻麻,又撑起身体,吻上我的脸,咬住我的耳垂。
我几乎要投降,但还是竭力保持住最后一分清醒,开了口,声音低低,却异常清晰,“帕斯星,当初你遇到我的时候,有没把我当作报复她的手段之一?”
他停在了我的身上,半晌不动,而后才缓缓地下来,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我的身体,将脸贴在我的背部,“有。”
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下,闭上了眼睛,意想之中的回答,却仍然伤痛彻骨。那个年轻男孩真心的表白,热情狂野的拥吻与情话,所做,所说的一切仿佛仍历历在目,现在却沦为了彻底的谎言。
他曾经对我说过,你是我最珍贵的人,在我们相识之初。
也曾经对我说过,我爱你。
我的眼泪犹如决堤一般,将枕巾浸透,身体微微颤抖,我们相识之初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假的,他对我的爱情,对我的真心,在我耳边喃喃轻语的情话,都是一种引诱,一种谋略,可怜傻傻如我,全部信以为真,以为这样一个优秀的好男人会对一个普通女孩一见钟情,并从此对她全心全意,原来,这全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只不过是他随手拈来的激怒报复另一个权倾宫廷女人的工具,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爱情拉锯战中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