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偷听别人谈话的吗?”我不悦的盯着他。
江恩平倒是平静,悠悠道:“不然,我怎能知道我的盟友居然会不知会我一声,便把拼死得到的卡子赠予一个没有灵力的不相干的人呢。”
我语塞。
江恩平玩弄着手中的杯子,眼里隐隐闪着光,气氛忽地沉闷起来。
“沈佳颜,你该知道,人各有命数。傅怀安的命数已到,强行逆天改命,对他来说不见得是件好事,而对你,是会有业报的。”江恩平顿了顿,再看向我时,眼里已是波澜不惊,道:“我不知你用卡子给他续命是出于什么想法,可你别忘了,当初他是怎么招惹到一只千年饿鬼的。他一普通人,身上带着这种宝物,难保不会再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盯上。你能时时刻刻在他身边保他吗?”
“我承诺过他,会尽量保着他。”
“你已经尽力了,这是他的命数。”
“可……”我还想辩解。
江恩平放下手中的杯子,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镇住底虚的我。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你执意,我随你。”
“江……”
“好了,不早了,我先去客房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罢,江恩平起身便要走。
“你身体好些了吗?”我慌忙站起问道。
江恩平背对着我,愣了几秒,说了声“嗯”便上楼去了。
不欢而散。
我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心里懊悔,我跟一个还没康复的人吵个什么劲呐,真是!
自知理亏,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准备做个早餐讨好讨好江恩平。哪知,我到了厨房,江恩平刚刚做好早餐,正在倒牛奶。
沈二就侯在一旁,见我进来,忙解释道:“大小姐,我准备要给您做早餐,江少爷就进来了,说想……”
“昨天我话说重了,”江恩平打断了沈二,将食物放在托盘内,就往餐桌上端。摆好早餐好,很绅士的拉开椅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落座后,江恩平很认真道:“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我受宠若惊。
早餐做的并不复杂,只是简单的三明治加牛奶罢了,我看着却分外美味。
尝了一口,并不似沈二平常做的味道,多了种咸绵的味儿,与煎熟的鸡胸肉和生菜混在一起倒别有一番滋味。
“好吃吗?”江恩平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期待。
我还未回答,他颇为得意的告诉我:“是酱豆腐,嫂子特制的。山西人都喜欢的这个味儿,从前没做过饭,沈二在旁边指点着,我也是突发奇想,把美乃滋换成了酱豆腐。这才像中国人吃的早餐嘛!”
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江恩平,不比平日的沉稳冷静,平添了几分活泼,倒像个孩子了。
又吃了一口,不忍告诉他,我其实是不太喜欢酱豆腐的。
饭毕,江恩平说有事想与我说,便一起去了书房。
“其实前天我就想去你家的,但忙完一些事后太晚了便没走。昨天嘛,你也看见了,傅怀安要来,便也……”
“前天忙的什么事?”江恩平甚是会抓重点。
于是我把POIL兄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昨天你没去参加傅家的party,那你一白天干嘛了?文先生的事情调查清楚了?”
“还没,这事我已交由七叔去查了。昨天沈言来接我去傅家,我没去,沈言就带我出去闲逛了。虽什么正事都没干,但比捉鬼打斗都要累!”想起昨天被沈言拉着四处闲逛的情景,我都觉得头疼。
江恩平有点愣神,回过神见我看他,反倒笑了:“出去玩玩,也好,也好。”
前言不搭后语的。
见我一脸懵,江恩平转了话题:“昨天来,本是想告诉你些事的。”
“什么?”
“在藏阴石上遇到的那只女鬼,其实并不是那只引我们过去的老头的妻子,是我爸的小三。”
“什……什么?”我惊道。
江恩平苦笑:“上代人的孽缘。那女人一直怀有怨恨,迟迟不肯投胎,当初她跑回老家只是想借机挑拨我父母的关系,没想到被毒蛇咬了,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她自身有点灵性,又跟了我爸那么长时间,道术多少会点。也不知该说她运气好还是坏,那枚卡子正是她在那毒蛇身体里得到的。他们家人听信偏方,将蛇剁了给她煲汤,深以为吃了咬她的蛇的肉就能康复。处理蛇肉的时候在蛇肚子里发现了这枚卡子。
那女人虽中毒,生命垂危,还是感知到了卡子的灵力,要把卡子戴在身上。只能说运气还是不够好,拿到的是战斗性卡子,若是枚白骨卡子,说不准她就活过来了。
临死她还恨着我母亲,恨着我。认为如果我母亲但凡退一步,她也不至于想方设法离间我父母的关系,也不会赌气回去,不会被毒蛇咬,不会白白丢了性命。”
我不禁唏嘘,感叹真有业报这一说,感叹果然人各有命数。
江恩平想起了什么,语气不屑:“她想致我死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二十多年了,居然还死性不改。”
想起那只女鬼,我感叹:“她倒不像是二十多年前的人,我记得她穿着旗袍,那打扮倒像是奶奶辈儿的人物。”
江恩平冷哼:“全因我父亲喜欢旗袍,我母亲平日的服装也都是旗袍。”
想到江家江恩平母亲的故居,确实,家具摆设都非常古雅。
“我也恨过我父亲,可折腾了这么多年,母亲也早早离世,恨早就没了。谁让…他是我父亲呢…”江恩平颓然的垂着头,像只受伤的雄狮,沉默地舔着伤口,无力却孤傲。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的陪着。
许久,江恩平双手捂着脸,似乎是在擦眼泪,努力平复着心情。
再开口时,声音已沙哑,让人看着怪心疼的。
“你可能还不知道,就算是我现在的哥哥,也是同父异母。母亲嫁给父亲十年才怀了我,而这十年间,父亲在外拈花惹草,我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断不止一个,不过是我这位哥哥的生母手段更高超罢了,能让父亲妥协带他回来认主认宗。”
我想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那么孤单,又觉不妥。
“江恩平,其实这些事你可以不告诉我的。作为盟友,不必连家底也全全托出的。”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不是?
“可我觉得你,不仅仅是盟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