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染玉不忍不住再一次埋怨樱儿的痴傻。
进了正殿,各个角落依旧是纤尘不染,素静洁净,流轩派人备了几架食盒搁在门口,几人围桌而坐,乔染玉为每人斟酒,流轩二指夹盏置于鼻尖,细细闻着,面色渐露凝重。
“二哥可是察觉这酒有何不对?”流远瞧见流轩的不善问道。
“怕是被人动过手脚了。”流轩肯定道。
几人闻言皆是戒心大起,不敢沾唇点滴,立即将酒盏搁回桌上。
“要不…请卫大哥来瞧瞧?”乔染玉心有忌惮道。
流轩微微颔首,快步至门前轻拍手掌,侍卫在门外闻声进来请命,流轩吩咐了下去便又出去了。
乔染玉看着这还未开始的筵席,心下怅然,想起流轩的第一反应是这酒被人动过手脚了,而不是自己有心加害他们,心里还是美的。
“你怎么不先怀疑我呢?”乔染玉朝流轩好奇道。
“分析的有理,你的确值得怀疑,方才不过是说这酒里放了不好的东西,并未将你排除在外,你别着急。”流轩老神在在地娓娓而谈。
“你……”乔染玉气结,看着他成熟了不少,怎么说起话来还是这样的赌气。
看着乔染玉眉毛拧成一股麻绳,嘴巴嘟成了鸭子,流远忍不住喷笑出声,流轩出手给了乔染玉一个脑瓜崩。
乔染玉捂着额前讨伐道:“昏庸啊,昏庸啊!不明事理还对人家姑娘家动手动脚的!”
几人闻言更是哈哈大乐,还是流远带着未尽的笑意上前安抚他受气的小媳妇。
卫宁问讯匆匆赶来,请过安后,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银针探入酒盏之内,银针极速被一层黑灰浸染,一如众人的面色。
“卫大哥可知这是何毒?”乔染玉问道。
“回郡主,依卑职目前所见,应是剧毒五味散,此毒五味兼具,混而无味,饮下必是五脏俱损,不久于世。”因着几位皇子在场,卫宁对乔染玉十分守礼。
“她便恨我至此吗?”乔染玉心痛难耐。
流轩上前一步,环住她,将暖意速速传递着,“她不是冲你,是冲我们而来。”
“轩哥哥如何察觉此无味之毒的?”乔染玉目光无所定居,楞楞地问。
“虽是无味,却是将大半的酒香也给遮了去,可谓是弄巧成拙了。”流轩冷眼瞧着案上的酒罐给乔染玉解释道。
乔染玉微微颔首,无力地坐回椅上。盯着面前的酒罐,怅然若失。
这一口佳酿下肚,便是要葬身于此了吧?
这一生终结的太过轻巧,也太过由不得人,别人茶余饭后的一个心思便能叫自己毙于非命。
何其毒也…
何其哀也…
流轩见乔染玉一直发呆,不肯醒神,悄声叫人进来将毒酒暗地处理掉,又出声令卫宁退下。
乔染玉听见他这一声号令却似大梦初醒一般立马叫住了卫宁。
“卫大哥,我有事问你。”
卫宁方要躬身请辞的腰板意外地僵了僵,复又弯了弯,恭敬待命道:“郡主还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