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读到流远的传信乔染玉总是被一股难言的窃喜袭上心头,染上眉梢。
仿佛是被人瞧见了什么羞人的隐秘事,羞红着脸回道:怀想才子,共度逝水,白衫依旧,空谷幽幽。
真是如同见了鬼一样,自己写好的布条自己都不敢再瞧第二眼,卷成布筒标上“远”字,烫手似的赶忙搁在一旁,又爱如珍宝似的摆了又摆,总觉得看不够似的。
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直笑话自己的愚不可及,整日里不是跟乔小白那个小畜生较劲就是跟这毫无生气的纸团较劲,还真是要闷出病来了。
打开流澍的信笺:此处一切皆在掌控,伤已痊愈如初,玉儿妹妹切勿挂心。
回道:如此甚好,静待捷报传来。
与澍哥哥传话最是容易了,简简单单,通俗易懂。
用冷水洗了把脸,才算收拾妥当,这才找侍卫前去抓那白鹤,轻车熟路地将布条绑住,放其短暂的自由。
久久地望着它们翱翔的弧线,内心也是久久难平。
她多么想飞到外面去逛上一逛啊,哪怕片刻的光景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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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菡萏再次谢了娇艳,燕子归去,留下一地枯叶。
日复一日,单调重复的生活只在眨眼之间便溜走了,乔染玉竟不知这日子可以过得这样轻巧,真不知从前自己的十几个年岁都为何那样忙忙碌碌。
卫宁隔段时日便会配制上几副养颜药膏,滋补汤药,这些东西乔染玉自然是用不到的,心领神会地悉数给冷清灵煎好服了下去,冷清灵只作不知是卫宁的心意,却也不再拒绝,每日定期服用着,气色也是日益见好。
书信再一次传来。
流轩:你是人间四月天,江风寒露厚衣添。安好勿念。
这次还算知道体贴了,知道天气凉了,域外离京城不远,那里的也是霜冻时节了吧?
回道:既是人间四月天,身畔自是百花绽,厚衣不得暖千里,秉灯夜烛自挂牵。安好勿念。
看在他此次关怀自己的份上,便想念他一次,也关怀他一次吧。
流远:遥遥千里外,可知这茫茫碧水上,苍苍横翠间,为你几度相思成灰。
乔染玉见信忙扣回案几上,瞧瞧四下无人,又翻起来重读一遍,倒在榻上羞得不敢露脸出来。
每次看远哥哥的信都这般羞愧难耐可怎么得了?
乔染玉暗骂自己的不争气,实在等不得台面,狠狠地啐了自己几口。
远哥哥这情话说的这般轻巧,可要她这闺中女子如何回他。
思虑再三,还是红着脸提起笔。
回道:窄窄四方院,可知这灿灿金碧中,清清荷塘里,微君在侧,不过是一片荒凉。
爱情的滋味实在太过微妙,也太过美妙,让她羞于言表,内心翻涌着不可言喻的情感,让自己说不清,道不明。
流澍:奸人诡计被识破,胜利在望!
乔染玉瞧着这张牙舞爪的字感受着他的开怀畅快。
回道:如此畅快人心,定要归来与玉儿共饮佳酿。
她所盼望的,不是什么得胜不得胜,只要他们给她平平安安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