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虽然宝儿哭喊着不让雨涓离开,大哥最终还是送她回了林府。我和母亲则忙着安抚闹个不停的宝儿,好在我现在一直带着面纱,他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害怕我。过了半天,他终于安静下了,我和母亲也松了一口气。
这是香茗进来禀告说是欧阳小姐和张公子来访,欧阳珊,我记得自己昏迷前见到的确实是她,而大哥也曾告诉我是她把我带回了家,可是她不是应该呆在欧阳府中,怎么会离开家中去了蜀地?这张公子又是什么人?
心中疑惑着,香茗已经带他们进了厅中。母亲知道欧阳珊和我一直是好友,因此在他们见了礼之后就带着宝儿进了里屋,让我与香茗招呼着,我这才发现欧阳珊已不似去年见到时那么柔弱纤细,人丰盈了一些,脸色也比以前红润。她身边的那位张公子相貌堂堂不说,竟给人一种超尘脱俗的感觉。
“萱姐姐,你真的醒了!令泽说你当醒时必然醒,我还以为他是在敷衍我呢!”她高兴得拉着我的手说道,“对了,我还没有正式给你介绍我的相公——张令泽!”
一年不见,向来羞涩的欧阳珊何时也变得如此开朗大方?看来一切都要归功于眼前这位不俗的张公子了。想起当日宫廷中欧阳珊的一支瑶池仙子舞,再看今日靠在一起的两人,真的是好一对神仙眷侣!
“洛萱多谢张公子当日相救,不知张公子府上何处?你和欧阳妹妹怎么会到蜀地?”就凭他一句当醒时必然醒,我就知道他确实不是不简单的人。
“令泽自幼随师傅云游各地,四处行医,居无定所,至于为何与珊妹出现在蜀地,此事说来话长。”他眼睛看了看欧阳珊。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开始我和他的亲事父母不同意,我只好跟他一块儿逃离金陵城,想不到因为碰上姐姐你,为了把你带回家,又返回来,结果被父亲抓了回去,现在可好父亲对他这个女婿喜欢得不得了,把我这女儿都晾到一边了!”短短的几句话,她说得云淡风轻。这又是私奔,又是被抓回的,两个人也必是经历了不少,看不出柔柔弱弱的欧阳珊竟然为了爱如此有勇气,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那你们两位今后就住在金陵?”我问道。
“我们已经决定以其周游各国,悬壶济世,既可以帮人,自己过的也开心自在。”欧阳珊言语中充满对新生活的期待,“对了,萱姐姐,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给你这个。”她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递到了我手上。
“这是何物?”我不解的看着她。
“这瓶中装的是雪魄冰蟾膏,是令泽花了很长时间才研制出来的去痕生肌之药,对姐姐脸上的伤痕最是有效,你只要每日早晚各擦一次,相信疤痕不久就会除去。”雪魄冰蟾都是极难得之物,为了我脸上的伤痕,他们夫妇二人定是花费了不少心思,这也正是一个多月来都没就见到他们的原因。
想到此我心中很是感动:“欧阳妹妹,张公子,洛萱真是不知该怎样感谢,这么珍贵的药膏,我受之有愧啊!”不错,我的确非常愧疚,这伤本来就是自己所为,自己都不想再要的容颜,作为朋友的欧阳珊以及素昧平生的张令泽,他们却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去研制药膏,就为了能让我可以恢复!我知道为了这份情谊,我也要收下这份重礼了。
“萱姐姐,不要客气,其实这药膏除了去痕生肌,还有美肤的功效,我自己还留了好几瓶呢!”
“如此,洛萱谢过两位了,只是你们如果要周游各国,一离开金陵,我们就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了。”我不无伤感的说道。
“洛小姐亦不属金陵,他**们还有见面机会。”张令泽的话中似乎充满了玄机。
送走了欧阳珊与张令泽,我独自在房中把玩装着雪魄冰蟾膏的小瓶,瓶子做的晶莹剔透,不是一般的陶瓷,没有彩绘,只几个篆书的小字——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如果我还执意不愿恢复旧日容颜,却真是辜负了赠药之人的良苦用心。
打开瓶盖,飘出的是兰花幽香,清新淡雅,洁白无瑕,我用小指挑了一点,撩起面纱,对着铜镜轻轻的涂了整条伤疤,药膏瞬间被吸入皮肤,一种清凉的感觉,久久不去。
想到研制此药的张令泽,卓然不群,医术高明,言语间高深莫测,也许用世外高人来形容他是最恰当的了,也不禁为欧阳珊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