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屈远志:书中躺着整个过去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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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山林有寒风

哦,对了!他上次不是就把我丢在这个地方,然后就狠心地离我而去吗,现在又回来是做什么来了?

过去的事情,过去的往往,在我记忆里的东西怎么是那么的少呢?我还记得什么,还记得关于我和这个男人的什么呢?

难道就没有一点愉快的事情吗?我怎么都记不起来了……哦,也许是这个狠心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生命中,他也不应该来到这儿。

我听到外面的动静声在慢慢地减少了,刚才的争吵声也不见了,我爬到窗户边上,透过那层薄薄的窗纸,看到郁曾东正领着那个人行走在弯曲的小路上面,寒风一遍又一遍地吹拂着这个山林。

山林有寒风,所有的孩子都有他的亲人,而我的亲人在哪儿,我又是谁家的孩子?我身心俱疲,身子顺着墙壁缓缓地溜下去,李诗慧从外面走进来,他惊讶地把我扶起来,安慰我道:

“你是我娃,不会有人带你走的,你看到了吧,刚才那个人已经走,他说要帮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这可真是笑话啊,要找的话早就找到了,现在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我李诗慧的孩子……”

李诗慧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堆,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讲什么了,但我看到一个人站在了我的身边,那是刚才来的郁京忠。

他对李诗慧说:“这个孩子真是可怜啊,他没爹没娘的,现在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那个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了吧,可是他偏偏说不知道,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我绝强地从这个女人的怀抱中挣脱了,这个女人喊起了我,问我去哪儿,我把脚步迈出了门槛,也不回头就向外面走去,这个女人走了出来想拉住我,我却跑开了。

在身后,她和郁京忠好像在争吵着什么,就没有再追上来,待我回头时,发现我已经把他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我停下了逃跑的步伐,开始慢慢地行走在这个躺满枯草的道路上,前方今后山的身影,还有郁曾东的身影,还有那个人的身影,

他们的身影在我视线里慢慢地消失着,我的身影朝他们消失的地方行走着。当我听到响亮的怪声响起的时候,我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努力地奔跑了起来。

风越刮越大,我的脚步越来越快,可是当我快追赶上郁曾东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静静地站立在那儿,在他们视线的前方正有一辆白色的小轿车,正在山路间急速地行驶而去。

在周老虎、赵蝈蝈的带领下,所修的这条道路的确宽展了许多,那辆已经驶出了很远的距离。

一直沉默着的我终于喊了起来:“等等我——等等我——”我边喊边向下面追赶去,但那辆已经驶出去的车是没有停下来,而当我经过郁曾东和金后山的身边的时候,他们拉住了我,对我大声说着:

“商明珠,你不是他的孩子,他也不是你的亲人,他现在去找你的亲人了,你就在这里等着你的爹娘吧!”

我努力地挣扎着,我快要绝望了。因为在我意识深处,我还是渴望跟着他走的,因为他那儿有我童年许多记忆,有着我找到自己亲人的希望。

但希望就这么破灭了,我不甘心啊,我疯狂地捶打着地面,用手臂把地面上挖出一个深坑来。金后山一下抱起我来,他快步向一个地方走去。我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了。

最后,我在他们的带领下,来到了郁曾东的家里。这个记忆中的四合院里落满了核桃树叶,而且又几只很大的鸟儿在枝头不停地叫唤着,狂风也一遍又一遍地掠过枝头。但我却感觉到这个院子更加明亮宽敞,也更加干净了。

我更惊讶的是看到了郁家明熟悉的身影。此时的郁家明明显的憔悴了许多,他静静地坐在院子里面,马维娟站立在他身边,好像在跟他说着什么,我看到马维娟还时不时地用手臂擦拭着眼睛。

“都一年了,都一年了啊!”郁家明怒吼着从坐着的那把椅子起来,他把身子侧到另一边说,“那个死婆娘她去哪儿了,把我娃带到哪儿去了?你说说她,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去哪儿呢?”

我知道他嘴里说的“妇道人家”指的是他的妻子郝莹莹。郝莹莹带着他的女儿和儿子离开了马角山至今未归,郁家的人也为此伤透了脑筋。金后山把我放在这个院子中间,他对我说那个人已经走了,这儿就是我的家,让我以后就留在这儿。

他说着走到屋子里面去找水喝,郁曾东也顺着一个板凳坐了下去,郁家明却喊的更加响亮了,这个院子里除了他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其他人的声音。我趁着没人注意我,偷偷地跑出了院子,再次顺着我去年冬天所爬的那个山坡向上爬去。

这次,我身后没有了那可怕的猎狗,郁老六也没有追来。我使劲地往山顶爬去,金后山的声音在那个四合院子里响起来了。

等到金后山发现我出逃的时候,就追赶起我来,但已经晚了。我一下子就爬到了山顶,正顺着山顶向另一面山坡跑下去。

山坡上面的树木遮天盖日,风儿狂乱地吹打着树木,树叶也在也在树林间胡乱地飞舞着。

我在奔跑的过程中,正好遇到了一头全身黑乎乎的野猪,他远远地看了下去救朝着我来时的那个山坡下面跑去,我那会儿还担心金后山会不会遇到它。

但我已经吓得不知道怎么办了,幸好我看见了一个赤裸裸的山脉,我清楚地认得,那个山脉正是郝军背着我爬上去的山脉。我也没有多想,就朝那个山脉跑去。

在我的视线中出现了一群洁白的羊羔,这些羊羔在低矮的树梢间穿梭着,静静地啃着那些已经枯黄了的草,它们也会把头颅伸的很高,去吃松树的松针。

我的脚底也踩着松软的松针,只图着观看这些洁白的羊羔,却不想脚底下的松针开始滑动了起来,我的身子也就跟着滑动了下,然后我就向后倒去,但我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抓住了树梢。这时,我开始小心翼翼地在这个山坡上面行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