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悠自然满有理由拒绝耶律银叶的挑衅,但不意味这耶律银叶会就此放过她。
应该说,在耶律银叶的思维中,从来就没有会被怡悠拒绝的可能性。因为在她看来,若是换了自己,是绝不会拒绝的。怡悠的态度,让她心里一急,冲口而出:“想不到你是这般胆小的人,怎么,认为你的确不如我么?比不过我么?你不下来,就说明你不过是个小角色罢了,还不快点把洛城让给我。”
这话就的确让人有些生气了,说怡悠公主不如你?最起码就容貌上来说,就是差了好多了,而且你个姑娘家家的却只顾着打打杀杀的,有本事就换些别的来比比啊。
众人都以为这下怡悠定然是要生气了,连晴阳都不放心的坐了过来,就怕阡黛若是也冲劲上来了,真的下去跟人家打起来怎么办,先不说打不打得过,这龙国突厥两个公主要是在这种场合打起来了,说出去也只会是被人嘲笑的。
但是荆阡黛却比任何人都要冷静的多,淡淡的回应道:“我的确胆小,的确比不过你,的确是个小角色。至于洛城,不是我让不让与你的事情,而是他选不选则你,即便我真的下了场输给了你又如何,若是他不愿意,他依然不会是你的。”
这下众人可是全都笑了起来,想看看耶律银叶是个什么反应。
怡悠的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就是再厉害的人,此刻只怕也不能回嘴了。耶律银叶也是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
怡悠可以不在乎这场小小的闹剧,但不代表别人不会在乎。
荆阡宸刷的一下站起身来,颇有些嘲讽的笑着:“突厥莫非就只能派上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在这里闹事不成?有本事叫个男人上来跟本王比试比试,让一个女孩子上台丢什么人。”
耶律定也是要强之人,又是想要在荆阡黛面前出头,刚好又在台上,便顺手把耶律银叶推了下去,昂起头说道:“慎王既然这样说,那我便来讨教讨教了。”
要论身手,荆阡宸是要略逊一筹的,自然让耶律定大出了一次风头,但可惜的是,怡悠根本就没有看他,反倒是转身来关心受伤的荆阡宸。耶律定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台上愣了半天,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愤恨的瞪了荆阡黛一眼,默默地下了台。
不想十六年之后,荆阡蕴还能看到这个场面。
那次的比武,他也就是个看客罢了,自然是把各人的反应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坐在龙椅上,看着这个不知轻重的突厥公主,一时竟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时隔十六年,若是按照常理来说她早已成为一个少妇了,居然还能做出相同的事情,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倔强,还是该说她傻。但是无论有些什么样的复杂情感,身为皇帝的他,都必须出面阻止了。
十六年前,大家都还未曾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就被阡黛自己给阻止了,但是十六年后,指望陈君玥做到和阡黛一样的选择?不可能。
所以为了陈君玥的安危,他这个做舅舅的,怎么也要把这件事压下来。
但是,他想得到的,并不代表能够做得到。
这次与十六年前几乎一模一样,不等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有所反应,被挑衅的人已经做出了选择。
荆阡黛是以退为进,表面上虽是认输了,但最后丢人的却是耶律银叶,而陈君玥,一听到别人的呼叫,就上去了。
是的,没有任何考虑,甚至晴阳和陈墨惟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就对着身边的小丫头竹茹笑了一下,兴冲冲了跑了上去。
她只是觉得有趣而已,在她眼中,这不过只是两个女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大不了也就是你推我我推你,最了不起恐怕就是抓抓头发什么的,以前她也曾经跟别家的小姐这么打过,并不认为这有什么。
但是晴阳却是焦心不已。
这种场合也只有与龙国交好的那些国家的人出手才会知道点到为止,不会受伤,但是换成匈奴,突厥这种,却是巴不得上台能够干掉几个厉害的角色,尤其是荆阡宸洛城那样的,若是将军都受伤了,那仗还怎么打下去。所以突厥人对他们,是绝对不存在什么手下留情的。
更何况这位突厥公主可是痴心的追了洛城有十七年之久,荆阡黛已经去了,眼下对她来说最大的敌人就是月儿了,自然就更谈不上什么心慈手软,只怕不把月儿弄死,便是最大的慈悲了。
至于打赢耶律银叶?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陈君玥再怎么喜欢闹,终究也不过是个千金小姐罢了,顶多也只能算得上是比别人家的小姐身形稍微灵活一些。跟耶律银叶比?那身板儿都要小上一分,哪里比的过。
她这厢急得要死,恨不能冲上去才好,但是不但是她,就连突厥人都没想到,他们的公主,耶律银叶,居然才走了两步就摔倒在了安和郡主的面前。
耶律银叶面色羞红。
早上为了逃出来,所以故意把脚腕扭了,本来想着这位安和郡主定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随随便便就可以制服她了才对,但是没料到在马车里撞了一下,虽说不严重,但也的的确确把脚脖子弄肿了。到了宫里之后又是一路东躲西藏的,等到台上来的时候,虽说穿着小马靴看不出来,但是实际上右脚已经不能走动了,她又心急怕有人插手,所以,干脆的摔倒在了台上。
陈君玥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她扶起来,这么犹豫一会儿的功夫,耶律银叶已经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她二人本就距离不远,陈君玥这么呆愣的功夫,眼见着耶律银叶朝着自己而来,伸手似乎想要抓住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是脚一歪,正好倒在了陈君玥的身上。
看来赶上了。远处,陈君言摇着扇子观看着,似乎刚才打向耶律银叶的小石头完全与自己无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