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陈君玥扭曲着小脸被洛城带走,洛城毕竟是带兵打仗之人,手劲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陈君玥虽说胡闹爱玩,但终究却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身子娇弱的很,哪里经得起洛城这一番拉拽。只是她心下虽有些委屈,但是一抬头看到洛城阴着的脸,却也不敢说出来了,只能是任由着洛城把她带回熙华宫。
幸而这些宫里的主子们倒不会喜欢在这晚上出来,不然看见身为一个臣子居然胆敢这么对待一个郡主,怕是又有些奇怪的话在宫里流传开了。不过洛城也不过是一时气闷罢了,倒也不敢真的死抓住月儿。眼见着陈君玥也不再挣扎,便放开了手:“郡主,请吧。”
若是换了别家的千金,怕是早就哭丧着脸找爹娘说理去了,月儿却是知道自己理亏,并不怪罪于他。不过这胳膊生疼却是事实,陈君玥狠狠地瞪了洛城一眼,这才踏进了宫门。
洛城却是不管她,这两日里自己已经够闹心了,偏还碰上这么一个不省事的大小姐,偏偏又与阡黛长得如此相似,便是想发火却也发不起来了。
莫非今晚,还要去买醉不成。洛城朝着宫门走去,却是一不留神,回到了通往冰月阁的道路上。
这两日都在慎王府上,居然忘了来看看这些梅树了,不过也才入秋,要等开花,必然还要很久。但是去看看其他的花草也是好的,那些花儿,都是阡黛的最爱。
纵然阡黛已经离开十六年了,这些花却不见枯萎,依然是枝繁叶茂。皇上每年也会派人过来打理,但是无论是多出名的花匠来了,却都只能是望洋兴叹。这花草打理的好,他们只需要每月来一回清理清理变行了,可是皇上要在这御花园中也弄得如此漂亮,便是千难万难了。也不知道这位公主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这其中可是有不少娇气的花儿,稍微出一点儿差错就会枯死,但在这里却好生生的活了这么久,大家皆是惊叹,也明白换做自己,便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洛城有时候也只恨自己手粗,阡黛觉得无聊的时候,也会给他讲讲是怎么种植这些花草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却总也做不到像阡黛那样灵巧,不过两三个月,养的那些花草便都没了。于是他再也不肯去种了,若是想阡黛了,便会进宫来看看。
也得亏他是护国将军,有皇上的令牌,何时都能出入宫廷,若是换了旁人,这天色已晚,你还在宫中呆着也是罢了,要是像洛城这样随意走动,便不管你是国舅还是宰相,先抓起来送到皇上面前解释一番。
等洛城到了冰月阁,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来,冰月阁里一向是没有旁人在的,只是隔上三天会派人打扫一下。眼下这冰月阁里,便是漆黑一片,连蜡烛都没点上一根,洛城拿出火折子点上,冰月阁里瞬间便灯火通明起来。
冰月阁是先皇的爱妃,帝贵妃所居之处,阡黛虽说自小跟荆阡宸一块儿长大,但也还是住在这冰月阁里的,反倒是阡宸,为了跟这个妹妹在一块玩,没少往这儿跑,先皇甚至为了这事,特地给这本来就不小的冰月阁加大了一间房。不过阡黛并不喜欢在屋子里面放东西,加上阡黛一走,先皇便是命人把那些阡黛平日里都不用的收起来了,这屋子里,便也空旷了起来。
洛城却是走到柜子里,拿出了一张画像。
荆阡蕴怜惜怡悠,本来他登基之后,这冰月阁理应空出来才是,但他也有些舍不得,先皇没有收走的东西,他也是一分未动,留在这里,也是好让洛城睹物思人。洛城便是将那些容易被毁坏的东西收了起来,不许常人打开。
这幅画像,便是其中之一。
阡黛不喜欢旁人给她画像,不过安静的在那儿坐上几个时辰她倒是不介意,被先皇劝了几日,也不再推脱,由着画师画了几张。但是至此之后,却再也不愿了,于是只留下这三幅。
洛城还记得阡黛身边的小丫鬟拿出那幅画想挂在墙上的时候,却被阡黛给制止道:“挂上去做什么,我人可是就在这里的,要看便看就是了,看个画像又能知道些什么。”
那天是晴阳公主大婚完的第三天,洛城正在宫里巡逻,但只要一空下来,就会想起那一晚见到的那个白衣胜雪的怡悠公主,不,阡黛。
洛城脸色刷的一红,像是被谁发现了自己在想些什么一样,四下里看了看,明明没有旁人在,脸色却变得更红了。不行,公主只是跟自己开个玩笑罢了,怎么能真的叫公主的闺名呢。
若不是那天夜里,洛城的的确确在皇宫门口看到怡悠握住晴阳公主的手,他真的以为那只是一场梦,或是见到了哪里的天女下凡。可那又是真的,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一次相见。
洛城却并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就这么快的再次见到了荆阡黛。
阡黛也是觉得有些奇妙,不过这宫中再大,只要还在宫里,便终究有再相见的一天,只不过是早些与晚些的差别罢了。怡悠并不把这件事当回事,不过既然遇见了,她到也并不避讳,轻轻叫道:“洛统领,又见面了。”
洛城感觉自己都快要烧起来了,脸上定然已是红了一大片,支支吾吾的说到:“臣,臣,臣在巡逻,参见公主,参见公主,参见公主。”
怡悠还没有说话呢,背后的小丫鬟却是笑了起来:“咯咯咯,你看你脸红什么,说话还磕磕巴巴的。公主,定然是见到你,所以害羞了,咯咯咯。”
“别这么笑,旁人听见了还当是我养了一只鸽子。”嘴上这么说着,怡悠的嘴角却也是向上勾了勾。
“公主,不是说好了不这么笑我了么。”小丫鬟竟是拉住了怡悠的袖子,撒起了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