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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洞

高庸涵还要再说,紫袖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轻声道:“你不用多说了,我虽然不知道玄元宗和七虫族之间的恩怨,但是也能感觉的出来,五哥这么做是大义所在,我们应该帮他达成心愿才是。”

凤五点头赞道:“紫袖姑娘冰雪聪明,当真是深获我心!”

高庸涵也明白这些道理,只是感情上还是难以接受,苦笑道:“好了,我听你们的。”

一旦做出了决定,萦绕在心头一个多月来的难题,也就不复存在了,凤五显得十分开心,笑道:“高老弟,恕我直言,紫袖姑娘对你可是一往情深,你可得善待人家,不然连我都不会轻饶了你。”

这话一说出来,紫袖大窘,羞得满脸通红,垂下头去,偷偷看了高庸涵一眼。高庸涵也是显得十分局促,除了咧嘴傻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凤五看到这个情景,眼前又浮现出那个略显单薄的身影,那是他这一生最为失悔的事情,在心中留下了永远的遗憾和伤痛。他为高庸涵感到高兴,因为曾经沧海的他,从两人不经意的凝望中,就可以看出来,两人之间的感情,其实已经很深了,尽管他们自己也许还没有意识到。凤五本就是直率的性格,念及于此,诚挚地说道:“高老弟,紫袖姑娘,你们既然互相倾心,便要珍惜这段缘分,不要像我这样,抱憾终身!”

看着凤五略微有些落寞的神情,高庸涵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当下重重点头,不由自主地握住了紫袖的玉手。

第二天,高庸涵和枯镝、凤五、厉屏鸦等人几番商议,还是决定去炼世山探察一下。既然凤五已经下定决心,留在焚天坑帮助七虫族处理这些难题,那么自己当然不能坐视不理。而要真正改变七虫族的境遇,无疑要想办法先弄清楚,魔界倒底对焚天坑做了哪些手脚,至于食物问题,也只能稍后再说。

对于高庸涵的这个决定,枯镝等人自然是感激万分,而凤五的态度也很奇怪,出奇地没有阻拦,不过他坚持要和高庸涵、紫袖同行。

“既然是这样,没有理由高先生帮我们,而我们在这里坐等,我也和你们一起去!”枯镝其实也有私心,但是看到高庸涵不计个人安危,如此仗义,感动之余也豪情大发,准备亲自出马。枯镝这么一说,好几个长老,包括红蜓也要跟了去。

“大长老,你还是留在阅昙洞吧,这里需要你来坐镇。”凤五倒没想到,一向信奉趋吉避凶的枯镝,也能迸发出老当益壮的豪气,也算是殊为难得了。不过,自己三人就已足够,而且有外人在的话,反而言谈间十分不便,所以很委婉地回绝了枯镝的热情。

凤五的话一出口,高庸涵就明白了,当下也说道:“大长老,我们三人前去探察就可以了,此行的目的,只是要查明魔界的踪迹,人数倒不宜太多。”

两人又说了几句,总算把众人都给拦了下来,枯镝等人拉着高庸涵,细细叮嘱,凤五则把红蜓叫道一边,小声交代:“红蜓将军,我走之后,你要好生照顾髅棠和计熬他们两个,他们有伤在身,绝不能让他们出手。”

“是!”

“还有,如果我们十天之内都没有回来,你想办法赶回夜痕洞,和虫龄长老一起,打理族中的一切,一定要想办法护着族人的安全。”

“族长!”红蜓一听急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没有你主持大局是不行的!”在凤五还没有夺取计虫匀躯体之前,红蜓心里其实有些瞧不起这个族长,因为计虫匀根本不管事,除了性情暴躁之外,可以说一无是处,全靠虫龄和自己九兄弟勉力支撑。就像这次来阅昙洞,要不是虫龄一再催促,甚至阅昙洞都派出了使者,可能她还不愿意动身。

可是自踏出夜痕洞以后,计虫匀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时常向自己询问族内的事务,无论大小,都问的十分详细。红蜓一方面对计虫匀如此不了解情况,而大感无奈,但是另一方面,却又感到颇为振奋,因为她毕竟开始关心部族的安危了。这一点,在私下的交谈中,虫髅棠也是深有体会。

到了选生仪式上,虫髅棠被戎尊打伤以后,计虫匀竟然愿意帮属下出头,用一种从未见过、十分高深的法术将戎尊击伤。又在随后的大战中,表现出了极强的决断和大局观,这种种表现,无一不彰显出其过人的见解。后来,高庸涵和紫袖的突然出现,红蜓才知道,原来计虫匀还有这等交往,更加令他信服。经过这么一个多月的相处,他已经完全被计虫匀的能力所折服,当此红丝蛰虫部族看到希望之时,当然不希望她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对凤五类似托孤的言谈,大为担忧。

“嗨,我只是这么一说,你着什么急嘛!”凤五通过这些日子,对红蜓这个精干且忠诚的属下,也很是欣赏,当下笑道:“有这两位高手通行,就算是碰上狂尊也自不惧,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险,大不了一走了之就是了。你放心,我比你更加明白去珍惜自己的性命!”

交代完以后,三人毅然上路,枯镝、厉屏鸦、红蜓等人,一直送到石梁边,才相互拱手作别。

凤五在先前,已经从枯镝那里,详细了解了阅昙洞周边的地形,知道在阅昙洞西北方六十里,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可以直通百里之外的伤山。到了伤山以后,再折而往东,穿过一个大峡谷,一直走到界山,便可以进入墨石洞的范围。至于到了墨石洞以后,如何接近炼世山,就只能靠随机应变了。

三人的脚下很快,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据说有**的那座山脚下,这一路行来没有见到一个褐甲蠕虫,狂尊果然极守信诺。但越是这样,凤五和高庸涵的心中便越发沉重,狂尊的这般表现,可以想见,现在必定是将阅昙洞围得水泄不通,真的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那个**,据枯镝回忆,是他年幼时无意中发现的,这么多年来只走过一次,洞内阴冷潮湿,与外面的环境截然不同。如果这个**消失找不到了,又或者走不通,那么三人就只好原路返回,另外想办法。其实照紫袖的意思,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从地火熔浆中穿过去;但是一来很难算准方位,二来即使到了墨石洞下面,要上到地面的话,很可能需要打出一条通路,那么就很难谈到隐秘了。

三人到了山脚下,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有什么洞口之类,凤五直接祭出一个纸鹤,纸鹤飞到半空悠悠朝南面飞去。

“想不到五哥还会操控精铸鬼工的寻信纸鹤,这倒省了不少麻烦。”

“在我留给你的那个玉柬里,就有寻信纸鹤的操纵之法,有空了可以看看。”这个法门,是凤五心中的那名女子所传,所以说到寻信纸鹤时,颇有些感慨。

寻信纸鹤落到了一块岩石旁边,七虫族本就擅于打洞,凤五当下轻轻跃起,一头砸到地上,身子一阵扭动,很快钻进了地面。就见那块岩石很快松动滚落到一边,周围的泥土碎石纷纷散开,跟着一颗硕大的虫头冒了出来:“找到了,你们跟着我走,里面很狭窄,大家小心一点。”

凤五说完,转身又钻了进去,身后露出一个不大的洞口。高庸涵牵着紫袖的手,迈入洞中。洞内果然跟洞外有很大的区别,空气中多了一些湿润,腥味也比外面淡了许多。这一点很是奇怪,因为就在**下面不过两三里的地方,就是沸腾的地火熔浆,不要说离得这么近,就是高高在上的夜痕洞,也没有哪处地方如此潮湿,当真是有些古怪。

三人都是视黑夜如白昼,所以对洞内的景象看的十分清楚。山洞大小,对于高庸涵和紫袖而言,一点都不局促,但是对于凤五来说,的确是有些狭窄了。很多弯道那里,凤五都要硬生生挤过去,搞得碎石飞溅,幸亏皮粗肉厚,倒也没什么大碍。一路感觉是在往下延伸,前行了大约四、五里路,凤五就听见身后高庸涵连呼奇怪,当即停了下来,不便转身,只好走到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才出口问道:“高老弟,有什么奇怪的?”

高庸涵勉强挤到凤五身边,拿着一朵小花,递到他面前,很是疑惑地说道:“五哥,你看!”整个焚天坑内都是一片燥热,除了楚兰红泪和那种苔藓之外,没有任何植物,在这洞中,竟然还能见到花朵,的确是怪异到了极点。

凤五仔细想了想,枯镝并未提起**内长有花草,想来是他也不曾注意。“难道说,这个**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两人正沉思时,就听见后面紫袖惊奇地说道:“这里还有一条**!”

两人一惊,高庸涵连忙挤到后面,果然,在一处弯道的石壁上,露出了一个碗大的窟窿,探头过去一看,石壁后面的确另有一条密道,不知通向何处。由于不知道密道的来历,高庸涵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枯镝当初怎么就没有发现,这条密道的存在?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当即对凤五说道:“五哥,看来是你硬挤过来时,将石壁给弄破了,这条密道才露了出来。只是——”

“只是什么?”凤五急急问道。

高庸涵皱眉道:“只是这条密道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倒很像是人力开凿出来的,当真是奇怪之至!”

“莫非,是七虫族早先开凿的,可是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啊?”凤五自言自语,也是十分的疑惑。这条**绵延数十里,而且如此狭窄,不像是七虫族开凿出来的;另外,就算是七虫族所为,这么做又有什么用意呢?

“又莫非,焚天坑内还有其他人不成?”凤五是三人中,对七虫族了解最多的人,他都从来没有听说过在焚天坑内,除了七虫族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人,那么可以肯定,即使有外人存在,也必然不为七虫族所知,就像紫袖的存在一样。

突然间,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三人异口同声道:“难道是魔界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