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顾清淼轻巧一跃,伏在王田豹王大人家的屋脊之上。
刀剑之声从不远传来,她快速飞去,眼睛一瞧,惊呆,竟是数道黑影打成一团。
但,管他呢,与她无关!
她利落抬起屋脊上的瓦片,倒挂金钩落在梁上,无声息注视着屋里。
一个瑟瑟发抖不敢出声哭的女人,躲在挨着墙的缝隙中,一个勉强冷静,脸色惨白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窗前注视外面。
这男人曾经去沁枫县,被她娘吓的狼狈而逃,许是知道什么。
她找了数年,听儿今晚才将他的消息告诉她。
一个人垂死挣扎的跑了进来,留着血迹,剑伤不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田豹颤抖着问道。
受重伤的黑衣男人声音低沉,“王大人,当年江太皇太后中毒,到底是谁所为?”
王田豹瞪大眼睛。
一声阴森冷酷的笑紧接响起,“你们可以死后再讨论!”
寒光闪过,杀气渗人,很快,顾清淼眼睁睁看着,受重伤的男人,再被伤在要害,倒地不起。
她秉着呼吸,眸光冷锐,对方武功狠辣,人数甚多,若出去,便是找死,她和那女人躲在一起,不敢出声。
眼见,王田豹中了一剑。
黑衣人离开,顾清淼喘了口气,拉着晕倒的女人走出。
一封信,出现在她眼中。
顾清淼捡了起来,拖着那女人打算快点离开,猛然绊在倒在地上的男人脸上。
顾清淼顿时惊得喘不过气,头皮发麻。
她自来就认人不清,这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是?
但有没有万一,万一她这认人不清的毛病好了呢?
错,沐云辰俊美得天下第一,怎么可能还会认错!
一落浅坊,精致的客栈。
顾清淼手脚利落的替沐云辰处理伤口。
薛听儿难以置信的看着,问道:“王田豹会驻颜术?”
“这是我夫君,你别在这捣乱,他要是死了,我就成了克夫的女子。”
薛听儿嘴角抽了,“沐云辰是在利用你,他若死了,你便不必再担心他伤害顾相,你一直寻着亲娘妹妹,怎能分神跟他进皇宫瞎折腾,你当你在王府受委屈,我们几个不知道吗?”
“回去睡觉去!”顾清淼冷声撵她。
替沐云辰仔细擦着脸庞,很认真,神色含忧。
钱王府中,李成此刻急的团团转,寻人的暗卫仍没有消息。
晚上王爷说去见王大人一面,许久未回,他寻了过去,竟是一地血腥,王爷不知所踪。
李成心里已经哭得肝肠寸断,嘴角泛白,忽然道:“告知王妃如何?王妃是千万楼夏阁阁主,也许……”
楚莜之点头。
两人快步向漪华院走去。
漪华院。
李成和楚莜之跟随嫣桃走进房间,吃惊的看着顾清淼一身带血迹的黑衣劲装。
顾清淼倚在椅子上,眉眼淡然,“你是?”
“在下楚莜之。”
顾清淼道:“你解得开本王妃的毒,医术自然不低,王爷如今身在一落浅坊,你去照顾他。”
“王爷在那?”两道欣喜的声音响起。
顾清淼看着李成问道:“王爷在王田豹那身受重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莜之开口道:“是太后出手。”
顾清淼诧异,想起沐云辰都快死了,还惦记着问的事,大概,也是他必须要清楚的事。
“说一说王爷一直以来的安排。”她声音很轻,颇为疲惫。
楚莜之一阵细说。
顾清淼冷静沉思,太后应是一早便发现王府有人保护,不然,不必派那么多人。
至于为何今日出手,她大概是从沐云辰的言行中看到了安定,所以才除了王田豹这个诱饵。
可是刚才,沐云辰问了那句话……
顾清淼眸子一冷。
“让暗卫全部回来,楚莜之,你去照顾王爷。李成,本王妃会易容成王爷的模样。”
李成目瞪口呆。
楚莜之惊诧,“这是?”
顾清淼眸中冷凝,道:“太后今晚不会派人过来,明天早朝,钱王必须安然无恙的去,便是真恰巧生病,都难逃一死!”
几人大惊失色。
次日,晨光耀目。
钱王府门前,李成跟随一人大步走出。
前面男人俊美无卓,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一身华丽蟒袍,发束玉冠。
“王爷。”
顾清淼回头看了他一眼,用沐云辰的声音道:“从即日起,不必再让王妃交半个银子,本王的爱妃,是该好好宠着。若本王日后反悔,便是狗熊!”
李成一愣。
顾清淼笑,坐着马车向皇宫而去。
昨天让李成说了一箩筐沐云辰的事情,这家伙果然不出她所料,钱迷到,连上朝居然都能抠出银子来。
久而久之,所有人就如现在一般,对她避之不及。
顾清淼边踩着白玉地面,边听着众人窃窃私语,谈着顾相千金,曾在宫宴大出风头的第一美女,前些时日被钱王抠门抠的,竟在宫里发了疯,疯的颇重!
她哑然失笑,这些大臣怎么这么无聊,都过了半个月了,还说!
进了金殿,她眸光四处乱瞥。
哇!那人真像是那天,在太后面前被一个女孩子拉着胳膊的冷漠男人。
顾清淼真想直接问一句,你是不是杜帝师杜渊非?
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知道吗?
哎,她老爹,顾清淼一瞧。
她老爹,脸色不大好,大概是被大臣议论她疯了的传言,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