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去哪里?”
“不去天涯海角,就回三清山!”
逆水流一脸诧异的看着玉清诗,带她回三清山必将又是一场不见血的恶战。
玉清诗心里也清楚,这个决定肯定又将会在六界掀起波澜。他唯有将逆水流更透明,更公开在六界之中,神界仙界才不会苦苦相逼,才有望就此罢手。若是带着她远走高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虽然神界可以找的到,却未必过得了玉清诗这一关。可是,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是煎熬的,他不想逆水流生生世世都活在死亡的威胁中挣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并非怕六界知道逆水流在哪,反倒是这样才能过上安宁的日子。只要他守护的好,逆水流就永远都是她自己,不会威胁到六界。
“别担心,一切有我。”玉清诗看出逆水流在顾虑什么。
“这样活着岂不是很累?”逆水流眼中失去了信念。
“以后我不许你说这样失去信心的话。”玉清诗有些生气。
逆水流无助的看着他,她的确没有了坚持下去的信心。因为她觉得自己只是成了玉清诗的包袱,六界的祸害。
玉清诗怀里抱着逆水流随风飞行,“我,再送你一件衣服!”
逆水流看着身下的云层外,那不是太平镇吗?
“衣服?”逆水流疑问着。
“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这样回去可不好。还有我,衣服也已破败了。不如都换成新的吧!”
逆水流心疼的摸着玉清诗的胸口,“还疼吗?”
“我是神骨,已经开始愈合了。不疼,一点也不疼了。”
逆水流看着玉清诗,的确这衣服到处血粼粼的,还被撕破了,的确有辱六界首尊的威严。
“还是回三清山穿弟子的仙袍吧!不要那么麻烦。”
“我已经想好了,这次回去我之所以要你我留在三清山,是因为玉皇生性多疑,即便你被扶桑树神带回了建木森林神界一直都盯得死死的。回三清山就是让玉皇安心才不会因此多生事端。这看似是危险的地方,可是普天之下也唯有三清山是你我最安全的所在。我回去不是以首尊的身份,你也不是以三清山弟子身份,何以穿三清山的服饰?”这也就是为什么扶桑在逆水流发狂的时候极力不让逆水流出建木森林的原因,扶桑早就知道神界无时不刻在森林周围徘徊,怎么会不知道玉皇的用意为何。他也非常清楚只要神界知道逆水流不受控制,必会倾巢而出前来镇压。
“那我们回去是以什么身份?”逆水流疑问着。
“你就是你,我就是玉清诗。我卸下首尊的头衔与你在一起。”
“这怎么行?上清仙尊是不会答应的。”
“他答应与否,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我想好了,你我就在三清山的禁地如何?那里环境好,又离着他们远,清静!”玉清诗早就筹谋好了。
“这算是什么?囚禁吗?”
“我跟你在一起就不算囚禁。小水你要明白,你现在不同往日,注定拥有不了之前的自由。玉皇是绝对不允许的。”玉清诗劝说。
“师父,我知道了。”逆水流明白玉清诗的良苦用心。
“无论在哪你都不需要害怕,只要有我。”
玉清诗用仙力抹去了逆水流和自己身上的血迹,毕竟这样出现在凡人面前还是不合适的。玉清诗受了之前的伤,虽然无大碍但是还是显得精神有些疲惫。
繁华的天平镇街道忆如往昔,人们脸上个个洋溢着幸福的笑脸。逆水流清楚的记得她跟师父第一次踏进这里的时候,也是看到的这一副祥和的景象。时过境迁,场景如故,可是她跟玉清诗原本简单的师徒关系却翻天覆地。她虽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玉清诗的爱,可是这代价也是同样残酷的。越是渴望得到什么,在得到的时候却失去了同样重要的一切。逆水流突然幻想,若是他们两个人一直以师徒的关系生生世世,至少这样的他们是毫无顾虑的,是简单快乐的。现在虽然是爱与被爱着,却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与误解。逆水流觉得每呼吸一次都会是那么的沉重。
“两位里边请!”成衣店的小二笑容可掬。
逆水流环顾着这间华丽的成衣店,来往的顾客络绎不绝。即便是普通的凡人,都穿的如此华贵,逆水流真是大开眼界!
成衣店的顾客最多的就是女客了,即便玉清诗现在衣服凌乱不堪,但脱俗的气质犹存,风采依旧。引得周围的女子们停步观望,就好像是在观赏一个美伦美幻的绝世珍宝一般。
逆水流诧异的观察着周围女子对玉清诗的异常举动。就连成衣店的老板也有所察觉,因为这店里的顾客拥挤在这里,已经水泄不通。
“您不是那日的公子吗?”成衣店的老板比之前玉清诗初次来的时候更华贵了。可见这成衣店的生意日渐兴隆。
“店家还记得。”玉清诗面露笑容。
老板仔细打量着玉清诗身后的逆水流,“想必这位就是公子心上之人。”
此言一出,在场围观的女子们伤心欲绝,失望透顶。
逆水流娇小的躲在玉清诗的身后,这的确不是她以往的性格。可能因为自己的真实身份的特殊,她现在居然惧怕任何一个陌生人。不是怕会伤害自己,而是恐惧自己体内的力量伤了他们。还有最重要的就是脸上的面具已然不知所踪,伤疤毫无遮挡的暴露在世人的眼中。
“这次来是想从新再来买一套。”玉清诗彬彬有礼。
“您是不知道啊!自从您购买了这情侣装,销量水涨船高,供不应求啊!”老板谈及自己的红火生意,得意的眉飞色舞。“还谈什么买啊?我送二位可好?”
“那怎么行,无功不受禄。”玉清诗连连回绝。
“你可是我这成衣店生意兴隆的功臣啊!你今日穿出去,我店里的生意肯定更上一层楼啊!这是应该的!去,给公子拿来我那套独家定制款!”老板威风的吩咐伙计。
拥挤的人群越来越多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齐刷刷的向逆水流袭来,都如同锋利的刀子一般,冒着寒光。逆水流胆怯的扯了一下玉清诗的袖子。玉清诗温情的回头看着像受了惊吓的小鸟一般的逆水流,“怎么了?”玉清诗一脸的不解,为何逆水流现在看上去如此胆怯。
对于逆水流而言,胆怯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不自信。这样足矣美倒众生的美男子,自己何德何能可以伴其左右?还让他爱上了自己?她现在才真正的觉得,像玉清诗这样的人间尤物的确只有像紫願那样出身高贵又艳压群芳的神界公主可以相配。而自己虽然是龙神,却没有像曾经龙神那样威风,那样有地位。自己的种族早已绝灭与六界千年,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悲惨的遗族公主,何以称得上扶桑树神口中所讲神龙族那般的神圣而威猛?
玉清诗看了一下四周,也觉得拥挤而喧闹的人群一定是吓到如今脆弱不堪的逆水流,“换完衣服,马上就走。”玉清诗温柔的安抚着,自己的手紧紧握着逆水流的手。
“好了,您看。这是我继上次之后又精心改良了一番,主打的色调是没有变,依旧是蓝白。可是,细节上我又精益求精,做到毫无破绽,看似清纯风格并不华丽,可是您仔细看这衣服的做工和面料就知道,这是低调的奢华!”老板讲起他制衣的理念,滔滔不绝。
玉清诗仔细观察了一番,的确细节上稍作了改动,但是大体的款式依旧。
“喜欢吗?”
“嗯!”可能这就是女人爱美的天性,永远无法拒绝漂亮的衣服。
“去换上,我们就要赶回去了。”
玉清诗快速换完自己的衣服,便在换衣间的门外静静的守候。
门推开,逆水流焕然一新的出现在玉清诗的眼前。可是逆水流一点高兴的神情都没有,她只是面无表情的抚摸着左脸上被水灼烧留下的伤疤。
“面具没有了。”逆水流失落。
玉清诗想起来昨夜他见到逆水流的时候已经是不见了面具,肯定是在混乱之中遗失了。
“这样清纯可人的姑娘,这疤的确有些触目惊心。不过姑娘你不要担心,你看那里!”逆水流顺着老板手指的方向望去,在挂满各种款式服装的墙上,一个淡黄色的面具格外显眼。
“快,拿下来!”老板依旧吩咐伙计去做。
老板将手中的面具放在逆水流的手上,“这个面具是遮上半边脸的,之前有位富商的千金脸上也是受了你这样的伤,我为她量身定做的。只是她受伤的面积比你大很多,所以要遮住一半的脸。我做了两款,那位千金选走了一款,这是剩下的。你的脸只是左边这一点,伤疤不算大,自己稍加改良一下便好。”
逆水流如获珍宝一般捧在手心,感激的说不出话来。
“多谢老板相赠!”玉清诗上前道谢。
“我看您二位急着要走,要么我定可以给姑娘量身定做一款适合她的。”
“是啊,我们的确有要事。今日打扰了,改日定好好道谢!”
“不必,你为我带来了财源广进,我这点报答又算得了什么?若是二位不嫌弃,以后可以常来我店里做客。这店铺的后面就是在下的庭院。”老板为人的确和善。
“改日一定登门拜访!”玉清诗道别后,手里紧紧握着逆水流的手漫步在太平镇的大街上。
“这就要回去了吗?”逆水流虽然知道自己有强大的依靠,可还是心生恐惧。她不知道此去,等待她的究竟又会是些怎样难以预料的劫怨。
“我保证,我们回三清山也一样过这样惬意的日子。”玉清诗信心百倍。
若是以前,逆水流必是确信。可是自从自己不受控的发狂以来,她原本以为自己刻意去压制一定可以控制的好,结果却适得其反。她都不知道今后自己要怎样才能控制好自己体内两股力量。怎样才不会身陷前世回忆里无法自拔。
走出了写着太平镇的牌楼,就彻底的出了这个镇子。外面是郊林,人烟稀少。她最后回望了一眼太平镇后方的冠云山,她只是能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山顶,尽管这样她也无比心安。“松云子道长,我逆水流欠你的命,亏欠你的云贞观。此去便是再也无机会踏进人界,若我最后还是死了,我希望我来世再遇见你,偿还你为我牺牲的一切。若我能侥幸活着,那我此生此世都不会忘记你。”
云贞观,一个装满了逆水流美好的回忆同时又渗透着残忍往事的地方。为何她每次以为有了依靠,都会被别人无情的夺走?绿魔是这样,松云子也是。今日的玉清诗是不是也会步了后尘?他的存在是不是也终究是一场镜花水月,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