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殇龙诀之逆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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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洗髓溶骨为凡人

以紫願的大小姐脾气玉清诗若不答应她,她一定会从中作梗延误了时机。自己的时日不多他还那么斤斤计较些什么,只要能拿到灭神池水,随了紫願的心愿又能如何?

当晚,玉清诗召集了三清山所有人。他正式卸下六界首尊之位传于太清芸,以后保天下安宁的重任就要落在太清芸的身上了。

所有人面对玉清诗的舍身取义都心中悲痛,白仙一边抹着自己脸上的泪水一边拉着玉清诗的袖角。“仙尊,你走了我怎么办?”

玉清诗一脸慈爱的也为白仙抹去泪珠,“小水会回来的,你继续替我守在她身边。”

听此言白仙哭的更厉害了,使劲的点着头。

“小鱼儿,我走后你速回南海。”

小鱼儿却摇着头:“我还要等姐姐回来!”

“鱼神王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是南海的继承人。身为男子要励精图治有一番作为,你总守在一个女子身边算什么?”

小鱼儿不得不承认玉清诗此话说到了他心坎里,自千年以前神璃死去他一度因悲愤堕为魔。血腥凶残的屠杀凡人练就嗜血的妖法,而他的父亲一直隐忍默默的替他收拾残局。即便最后被玉清诗擒获,鱼神王眼含热泪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恳求玉清诗手下留人。这一千多年他身为鱼神王的独子却从未尽过孝,而鱼神王却已经把满满的父爱给了这个叛逆的他。小鱼儿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离家太久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玉清诗走到无月身前还未开口无月先跪在地上。

“冥冥之中我一直觉得真刚会是一把与众不同的剑别让我失望!”

而无月低着头小声的说了一句:“师父,你不能走!”

玉清诗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自己心爱的弟子这副没志气的样子,他愤怒的一把拽起无月:“你们大家都清醒一点,现在还不是你们为我奔丧哭灵的时候!即便魁夿与我同归于尽,妖界,鬼界,魔界岂会善罢甘休?你们仍需面临一场大战!小水重获自由应该可以阻止神翼一错再错。但是若想要六界和平还是要靠你们奋起一战!”

玉清诗已经将作战计划告知神界,魔神毁灭之时就是仙神两界联手反击之际。机会只有一次,只许胜不可败!

众目癸癸之下玉清诗将手中的灭神池水一饮而尽,这能烧溶神骨与修为的神水开始蔓延在玉清诗浑身上下。那种如同九重火从里到外烧溶着全身的感觉生不如死,玉清诗因剧痛一下子瘫倒在地,众人上前想要去搀扶而他一伸手回绝了所有人。

这虽是仙神最残忍的酷刑,可对玉清诗而言更像是一种畅快的解脱。自己亲手插在逆水流心上那一剑,逆水流心痛了,他何尝不是也在痛着。逆水流因为这痛而仇恨,玉清诗则是折磨,而今日就是他的救赎!

普天之下没有谁能承受的住这洗髓溶骨之痛,其疼痛的程度是因人而异。越是修为至高烧溶神骨的痛楚就越大,玉清诗乃修为功力天下第一可想而知他承受的是何等级别的痛。可他只是瘫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异常的镇定,额头冒着汗珠洇湿了他的头发,双手紧紧的抱拳指甲插进手掌心中往外渗着血。

紫願上前看着瘫倒在地不许任何人扶他的玉清诗:“你真是了不起,何等痛楚你竟一声不吭。”

玉清诗现在全部精力都在强迫自己忍受这烧溶血骨之痛,哪还能再有心思听紫願的挖苦。而无月看着自己亲如父亲的师父受此折磨,心痛至极。玉清诗不让他扶,他只能跪在身边。

见玉清诗为了六界作出这等牺牲,身旁众人齐跪。他们跪是因为对玉清诗的敬重,尊敬他是三清山的首尊,崇敬他贵为六界至尊,佩服他敢爱敢恨,敬仰他舍身取义,而最后则是送别这位传奇之人。

在这样一个悲伤的氛围下,只有紫願没有跪而是走上前挖苦了一句。随后又开始诡异的嘲笑:“你以为你赴死换她自由,却不知当你喝下灭神池水的时候就是在亲自为你与她许下了一个永生永世都无法破解的诅咒!”

白仙的火爆脾气看不惯了:“你这个怨妇,你闭嘴!”

“我怨妇?”紫願又开始狂笑不止:“等逆水流回来她比我更惨,更适合怨妇这个词。至少玉清诗不爱我,我们算一了百了,但逆水流不一同!”

无月突然站起来:“圣女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

“你们都不信我说的话?”此时的紫願精神上开始有些不正常了,“玉清诗沦为凡人与魔神同归于尽死后必会像寻常凡人一样入轮回之河转世在人界,永无止境的轮回每一世不过百年而逆水流永远是龙神不老不死。最让逆水流痛苦的莫过于玉清诗每一世都不会再记得她,而她自己则会记得玉清诗生生世世。这就是‘人神永隔’,他们两个人之间永远隔着个天与地,人与神。”

虽然紫願已经失去了理智,但她的话无疑也是事实。紫願被几名三清山弟子强拉硬拽的带了出去,而所有人都在脑子里回响着紫願的话顿时异常安静。

玉清诗艰难的站了起来,此时的他仙神气息全无,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额头上仍是豆粒大小的汗珠不停滚落。一代天神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成了肉体凡胎,千万年的修为付之东流,不老不死的神骨溶解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现在这一副活不过百年的肉身。不过让所有人欣慰的是玉清诗容颜未变,依旧是那俊美无暇的脸。

众人齐刷刷的起身一脸关切的看着玉清诗,无月走上前扶住玉清诗的一只手:“我明日启程前往人界,大家都退下各自安排明天与神界联手之战。今晚将是仙神两界的不眠之夜!”

三清山中依旧完好如初的就是太清芸的圣殿了,由于玉清诗刚刚脱胎换骨极其虚弱必须要调养生息,所以这一晚他来到了太清圣殿。

玉清诗无力的躺在太清芸的木床上,现在玉清诗的身边只有无月与太清芸。

“师兄记得吗,你上次也是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我这里,这一晃也是几十年之前的事了。”太清芸坐在玉清诗身边开始了无限的回忆。

“那是第一次小水救我,转移了鸠毒。”玉清诗也在一起追忆过往。

“那时你也是如此的狼狈,但至少你死不了。可此时过了今晚就再也没有玉清诗这个人了。”

“我曾经回过三清圣境,见到过师父。这六界的生死存亡皆因我而起,魁夿就是创世劫而我动情于逆水流便是开启了这个劫难。因我而起也应当因我而终,这是因果循环命中注定。”玉清诗对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释然,唯独还有一人他是放不下的。

“紫願的话你可听进去了?”太清芸问。

玉清诗淡淡一笑:“她的话不无道理,小水重归摆在她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忘了我,二是原谅我。”

无月突然听懂了玉清诗的话:“小水若是原谅师父,那她就一定会去人界寻你的来世!”

“即便人神永隔,我也不甘心我玉清诗此世从未与她厮守过,无论我转世了多少次,忘记过她多少遍,我也希望与她哪怕就有那么一次真真正正的在一起爱一回。”

太清芸突然问:“若是她选择忘了你呢?”

“忘了我其实是她更好的选择,因为她还有神翼。我也求过师父收她为徒,带她回三清圣境。若是她选择忘了我,她也还有两个去路,一是神翼,二是替我当玉清尊神的首徒。”

“你都为她铺好了今后的路。”太清芸对于玉清诗的细心很是震惊。

“以后我不在了就该为她想的更远一些!”

“当初你亲手杀了她也是权宜之计,她若是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一定会原谅你,不跟神翼走也不回三清圣境,一定会去找你,你就好好的等着她!”说到此处,太清芸的眼睛湿润了,他不仅只是为了自己同门师兄的陨落而伤心,同时也是为了这伟大的爱情而感动。

“正是因为她若知道了我的苦衷我担心她会因难以接受而发狂!”玉清诗从自己的胸前掏出一块挂在精致绳子上的仙石玉牌。“当初我送小水的首徒之礼就是那仙石手链,在我与紫願身不由己的大婚当日被她一怒而斩碎。我找来这一样材质的仙石花了好几日的雕琢,最后刻好了这块仙石玉牌。我将我所有的法力融入其中,一旦我死后逆水流发狂成了第二条祸乱六界的妖龙,我请求你不顾生死一定要将此玉牌置于逆水流的眉心,届时我的法力会帮她寻回理智,避免生灵涂炭!”

太清芸双手颤抖的接过泛着神光的玉牌:“师兄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让逆水流成为妖龙!”

“那现在我们就开始吧!”

为了明日不会被魁夿一眼识破,玉清诗稍作休息又要开始准备障眼法。只有太清芸现在的修为称得上至高,但却要损掉一半注入玉清诗的体内,恢复他昔日仙气十足的样子。玉清诗已经是肉体凡胎承受如此巨大的仙力也是一种折磨与考验,即便这样也非万无一失。因为强加在凡人体内的仙力是不会长久的,时间一长仙力消失玉清诗已成凡人的事实就暴露在魁夿眼前,所以他必须在仙力消融殆尽前诱骗魁夿进入体内,否则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