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照胆所传来的破灭一切又凌驾于一切的气概,我想这一刻我该做点什么了。
没有招式、没有精准、没有力度,所有一切的条条框框和出剑时所必须注意的东西都在此时消失殆尽,因为那些不成熟的东西只会成为照胆的累赘罢了!我所需要做的仅仅只是顺从照胆的心,然后轻轻抬手缓缓将手中照胆画出一条浑然天成的圆弧罢了。
就好像被利刃切割的皮革一般,黑色的世界随着圆弧被割出了一条平滑而笔直的缺口,无数乱流刹那间疯狂的涌进了这片漆黑而寂寥的世界将之迅速填满。
看着在迎面吹来的“风沙”中跳动的点点滴滴的日常,心中升起了一阵暖流。我所消失的一切、我所扭曲的一切、我所混淆的一切都随着这些风沙一点一点的回归。这些风沙不断堆砌着的就像沙画一般一层一层累积逐渐构筑成为了我所熟悉的世界,我的过往!
黑梦在这一刻真真正正的结束了!
徐徐在这个失而复得的世界中闭上双眼,刹那之后,再次睁眼之时我已然回到了那条回廊,那条黑梦开始之地!
此时的回廊上除了被柳云儿仍在地上已经看不出来形状的铜镖以外并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的打斗痕迹,一切都是那样的寂静和清冷。
空气中依旧飘散着脂粉的香味,可是那股杀气却早已弥散。
幽暗的火烛早已熄灭,夜色也变得浓郁不堪,双眼所能见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黑暗似乎与闭眼之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我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在这一节小小的回廊上唯一的三人此刻的状态。
这便是知道身处梦境的真相之后所造成的改变,就像一些戏法当你不知道它的玄机之时它所能做到的事情就如同神迹一般,可一旦你知道了它的真相并且对它的本质熟悉无比之时,你所能够看见的东西便只剩下了运作它的手段而已。以前的世界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个精密的戏法,它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与浑然天成,所以以“戏中人”生活在这里的我也随之入戏,但如今的我却能够做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因为我已经知道了,这里就是我的梦啊!
虽然知道了这里只是梦境中的一部分,可是我却无法将之简简单单的当做一场虚幻的梦,因为对于所谓的“现实”除了在黑梦中看到的一部分以外我全然不知,试问如果当一个人出生在某个小镇可是他却只在这里生活了半天而其余的人生都是在另一个城市度过时,小镇和城市谁更加具有归属感?
收起发散的思维,我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柳云儿和司马子昭身上。
司马子昭跌坐在地上紧蹙着眉头双眼闭紧面容之上全然一片严肃挣扎之色,显然他仍然被困在黑梦之中没有挣脱。对于这种情况我已经有所预料了,像是黑梦这种近乎幻术的术法所消耗的时间并不能够类比计算,因为精神之中的时间流逝并不不能够与现实等同,所以无论他苏醒是早还是晚都不足为奇。
“你看起来对于陷入黑梦同伴并不在乎?”柳云儿声音中带着一些干涩的沙哑,她似乎受到了很严重的内伤,整个人疲软无力的靠倒在墙面上面色惨白,隐隐还能够看到已经干涸在她嘴角的一丝红痕。
看来所谓的黑梦竟然反噬了!
此时的她已经落到了哪怕只是一个普通人都足以杀死的地步!虽然很想尽快的将她解决然后去救小华,但我却没有对她出手,因为司马子昭仍然身处她所编织出来的黑梦中,贸然对她出手只会生出许多变数,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拿着朋友的性命开玩笑!
所以我平静的对她说道:“你看起来并不好。”
“只是巫术的反噬罢了。”她笑的异常的开怀和苍白,“你知道的······”
知道?知道什么?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丝片段,那个求死之人的身影,那虚弱而苍白的脸色,还有当时被因畏惧而乱了心神的我所忽略的虚弱无力的脚步······
“里我”不会欺骗我,我在黑梦的扭曲中看到的正是我所知无几的现实中发生事情!如果说当时向我求死之时她已经被黑梦反噬那就是说我原以为已经死去的挚友司马子昭在现实中很有可能还活着!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柳云儿靠坐在不远处的墙角说道。
“没有必要。”我渐渐收起心中的喜悦,将它们掩藏在了平静之下,尽管眼前的女人已经没有任何的战斗力,但杀人的手段远不止以武杀人那么一种,“我相信子昭,他的心比我更加强大。”
“可是,再强大的人心里都会有漏洞的。”她仰面对着上方的天花板双目迷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这样的漏洞却不足以击垮他!”我坚定的说道,这一句话便仿佛信仰一般根深蒂固,挚友的坚强只有我们这些与他交心之人才能够真正的体会到!
否则,早就在那片如同染坊的谛听司染得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