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品侍卫首领冷笑一声,“你们行踪已经泄露,早已失了先机,此刻龙入九天,你们还能有什么作为,顷刻间即被覆灭,真是不知所谓。”
我闻言暗暗一喜,看来皇帝及早得知了消息,对方无法第一时间探知到皇帝的位置,圣都这么大,他们又能到哪里去找,如此一想心中宽心了不少。
那侍卫首领所说似乎正戳中王子心事,他脸色阴晴不定,冷冷一笑,“看来中原的皇帝都是胆小如鼠,还没见到我们明罗的勇士就已经望风而逃,你们的皇帝尚且是这样,更别说那些没用的士兵了。代我告诉你们的皇帝,就算躲得了一时,塞外的军队踏破重光,他也迟早要灰溜溜滚出来。”
这话说的非常无礼,众人闻言都是怒气上涌,子超踏上一步,“你们这等蛮夷也会用激将法么?可惜你们数百年来虽然在我国学了不少智慧,但和我泱泱文明比起来不过是冰山一角,就算从我们这里受了赏赐穿上丝绸做的衣服,也依然不过是野蛮的化外之民,竟也敢在我月华圣都大放厥词,我劝你最好夹起自己的尾巴,至少还不能一眼看出你是畜生。”
子超的话听起来甚是解气,众人脸上都露出蔑视的神色,那王子脸色铁青,“你是哪里来的少年,竟敢冒犯本王子!”
子超嗤笑一声,“你是想问本公子的来历么,我倒是愿意指教,不过你未必听得明白。”那王子还待还击,旁边一灰袍老者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王子脸色变了变,重重一哼,“既然你们要陪葬,本王就成全你们,给我杀!”
子超说那些话原本想要拖延,没想到却被那灰袍人识破,但无论怎样,现在他们做什么都已经迟了,只要皇帝无恙,他们的行动就是失败了。
我低声问傅苍云,“皇上安全吗?”傅苍云道:“这边****一起,我和宸九便下来和这些人斗到一起,没有看的真切,想必由‘三十六金虹’护送去安全的地方。”
我暗忖此刻外面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敌人,未及多想,一对铜钹陡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急忙一个缩身躲开,同时还了一记“破云指”。
来的是个喇嘛,身高约九尺,他见我一指来的蹊跷,举起铜钹一挡,石弹击在铜钹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那喇嘛也吃了一惊,两个铜钹互击,那声音似欲刺破我的耳膜,头微微晕眩,那喇嘛看到便宜,一钹横砸向我。
这一砸虽然力道很猛,但速度却不快,我脚步微微一错避开他的铜钹,那喇嘛双钹连连向我砸来,虽然砸不到我,但我却避得狼狈,毫无还击之力。我一边闪避一边看周围的形势,傅苍云和那王子斗到一起,没想到那王子武功不弱,一时间竟和傅苍云斗得旗鼓相当,宸九也和另一人拼斗起来。
我避开一钹,终于觑得一个破绽,弹出一记“破云指”,石弹从两钹的缝隙中穿过,那喇嘛急忙一闪,却还是在脸上划过一道血痕。我暗暗叫爽,正见四个喇嘛正围攻那黄衣汉子,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老者正力斗那名侍卫首领,那四个喇嘛兵器都很怪,但黄衣汉子以一敌四,竟丝毫不落下风。
那喇叭吃了一亏,恼怒异常,双钹猛然一击,右手铜钹向我掷来,我暗道这喇嘛难道疯了,这一掷力道甚猛,我躲避不及,手中软剑用柔劲一带。但我的柔劲使得不纯熟,加上一掷的力道太猛,我感到虎口像要裂开,已握不住软剑,急忙松手。
我心头大骇,这一下显然大意了,然而未及喘息,那喇嘛另一钹早已砸了过来,我身形还没有稳住,这一钹万难躲开。陡然一只手将我猛力向左一拉,我不由自主向左撤出两步,躲开那一钹。
不用看也知道是子超,子超身形未定,先天步展开,开阳转天璇,瞬间欺身到那喇嘛身边,一掌印在喇嘛后心。这一掌来得太快,那喇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我暗暗心喜,没想到那喇嘛虽然吃痛,但却没有倒下。
子超微微皱眉,这喇嘛皮肉竟这么厚,掌心催动无相真气,摆出天之象,一掌拍向那喇嘛。
那喇嘛刚吃过苦头,想要躲开,然而先天步何等精妙,这喇嘛步法又甚为迟钝,转瞬间已连吃了三掌。那喇嘛已失了兵器,只把一双拳头狠命砸向子超,但子超来去如风,喇嘛如何砸的到,反而被子超带得身形不稳。
我看到便宜,凝气一指,借助子超“天之象”之势,正击中那喇嘛眉心,子超同时一掌印在他胸口,喇嘛怒吼一声,终于倒在地上。
我和子超相视一笑,再看场上形势,只见傅苍云已稳稳占住优势,那王子左支右绌,已然抵挡不住。宸九武功不逊于傅苍云,一柄剑如出海蛟龙,势不可挡。那边黄衣汉子掌力雄浑,古朴老辣,那四个喇嘛武功都比刚才与我拼斗的喇嘛高,但却始终不敌黄衣汉子。
那边还有一个喇嘛似乎是这群喇嘛的首领,眉目庄严,双手合十,旁边还站着一个和王子服饰一样的中年人,以及先前说话的那灰衣老者。这三人一动不动,似乎在观察场上的形势,我们这边高手已经尽数出马,但他们却还保存着有生力量,战局虽然目前是我们占优,但并不是十分有利,只不过他们不急攻对我们而言却是好事。
正思忖间,那王子似已抵挡不住,连连败退,纳兰飘雪的剑在傅苍云手中竟有更大的威力。那明罗人陡然长啸一声,从袖中掣出一样古怪的兵器,陡然一招削向傅苍云。那兵器似剑却两边都长有倒齿,并没有剑锋,倒像是一截被截断的棍子,那明罗人的啸声更是刺耳,听起来怪异无比,甚是难受。
傅苍云剑招连连正欲取那王子性命,却见那人朝自己攻来,傅苍云似乎对这件兵器也很陌生,没有剑锋却横削过来,出招亦是诡异,只得剑势微微一转,挡下那人一招。那人招式不老,竟向前一送,微微一斜倒拉回来,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招式,傅苍云微微皱眉,封剑一挡。那人兵刃上的倒钩勾住长剑,我暗喜傅苍云的剑是神兵,那倒钩半寸粗细,傅苍云只要削断就好。
傅苍云似乎也是这么般想,长剑紧扣,横拉过去,不料那倒钩竟丝毫不损,傅苍云微微错愕,那人用劲夹住长剑一拗,傅苍云竟没有握紧剑,被那人一招将长剑卸下。我这一惊非同小可,没想到那人其貌不扬,武功却这般了得,傅苍云虽败不乱,纵身向前,连发二掌拍向那人前胸。
那人兵刃在外且夹着长剑,傅苍云瞬间抓住这个破绽,机变如此果然了得,那人也没有想到,只得连连后退。傅苍云并不接着攻击,右手扣住剑柄,轻轻一抖,长剑脱离那人兵器。我拍手叫好,傅苍云果然厉害。
傅苍云长剑在手,陡然连刺数剑,剑势若长虹经天,碧色的剑身在火光中透出五彩的颜色。那人见傅苍云来的凶猛,举起兵器上下遮挡,那人进攻招数怪异,防守却滴水不漏,想必也是名家出生。我见傅苍云占不到上风,觑了个破绽,一记“破云指”击向那人,这一指我等了许久才发出,不仅时机好,且劲力也足。
石弹划过一道弧线,瞬间飞到那人身边二尺之地,突然一道劲风拂过,我的石弹竟向旁偏出,砸到地上滴溜溜旋转不停。我微微吃惊,却见那灰袍老者一眼朝我看来,缓缓笼住双手,这人举手间仅凭袖风,便如此轻易地拂掉我蓄势已久的石弹,虽是我本领低微,但这人武功之高也可以想见了。
我定了定神观看场上形势,那黄衣汉子武功甚高,他虽然衣着朴素,外表平平无奇,但出手之间,每一招一式都无不显露出他高超的技艺。子超似自言自语,“难道他就是‘三十六金虹’之一吗?”
我听得并不真切,追问一句,“你说什么?”子超看着那黄衣汉子,神情肃然,“月华的每一个帝王身边都有高手护卫,虽然武功高低并不相同,但都是高手,号称‘三十六金虹’。”
我微微一凛,“这人就是吗?”子超微微摇头,“我并不确定,‘三十六金虹’并非一定是三十六个,‘三十六金虹’之首素来都是绝顶高手,这人武功如此了得,且衣领上有一抹明黄色,所以我贸然猜测。”
见我不解,子超又道:“明黄色只有帝王可以用,但为显示‘三十六金虹’之尊贵,除厉帝一朝,每朝‘三十六金虹’都可在身上某一处用一抹极细的明黄色,虽然并不显眼,但已昭示了非同寻常的尊贵。”
我已经习惯了他知道的那么多,刚想追问他,突然听到一人大喝一声,恰似九天打了一个响雷。转眼看去,却是那一直没动的喇嘛,那喇嘛犹如天神降临,双手合印,突然一掌拍向黄衣汉子。
这一招显然不是中原招式,子超眉宇一蹙,“难道是西陲玉龙山的‘昊天印’?这门武功我也曾何老儿说过,在北疆南岭东海西陲都有绝世武学,东海孤月仙子一脉武功一直都是武林顶端,西陲的绝学则以‘昊天印’和‘末日神功’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