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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双雄争锋

聆儿旁边站着一位身着官服的人,依稀能看出就是聆儿的父亲,他前面站着十几个黑衣人,一个高瘦的老者,一个虬髯汉子,还有一名紫衣客,一个长髯老者。最前面是一个黑衣人,鹤发童颜。

果然是姬无极!没想到他竟然站在我们的对面!

姬无极说道:“何兄,你隐退江湖十几年,实在没有必要搅这趟浑水。”一个苍劲的声音哈哈响起,是何老儿的声音,“姓何的现在命悬你手,你又何必说得这么客气,我知你有心周全我一条老命,只不过其他的事也就罢了,如今天下不太平,难得有凌霄这样的好官,如今他有难,老头子这条命又何足惜。”我心中大是担忧,对面这么多人,不知道何老儿现在怎么样。

凌大叔对处于敌群之中,却神色平和,躬身行了一礼,“义士大义,凌霄无以为报,只能说一个谢字,但此刻大局已定,还望义士留有用之身,行更多侠义之事。”姬无极沉声道:“凌知府的话希望何兄能听进去,若即使只有一九之势,何兄依然可以奋力一搏,只是何兄很清楚,眼下你已无半点胜算。”

那高瘦老者语气冰冷,“姬兄,姓何的不识抬举,你又何必浪费时间,若事情有变,主上怪罪下来,只怕我们不好交代。”

“姬大侠。”那虬髯汉子声音异常沉闷,听起来很是难受,“何老儿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难道还能放过他吗?”姬无极并不理他,“何兄,只要你现在不再管凌大人的事,姬无极保证没人会拦着你出这道门。”

何老儿长长一笑,“有你这句话,姓何的便不自量力交了你这个朋友,既然当你是朋友了,也就要劝你一句,你大好男儿,一身侠名,令郎年纪虽轻却已是武林四大公子之一,你一世英名竟甘于与他们为伍吗?”

那虬髯汉子大声道:“姓何的,你别倚老卖老,秦某今日要是让你走出这间寺庙,我自断一臂。”紫衣客和长髯老者同时皱了下眉头,那高瘦老者低声斥道:“秦铭,不要口无遮拦。”姬无极冷眼一横,眼中寒光一闪即逝,向何老儿道:“何兄,我一身背负一庄一族之名,个人荣辱也计较不得,‘青云山庄’忠于侯爷三百余年,姬某自然也不会做不忠之事。”

何老儿长长一叹,“若是别人,姓何的必定骂他愚忠,只是对你,何某只有钦佩,既然你我都有要坚守的东西,那么实在不用再多说了,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你若再劝,便是瞧不起我何夜听了。”

秦铭上前一步,“秦某来领教!”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这么多人,对付我们三个,将来传出去,你们还有脸面立足江湖吗?”

虽是分别一月,但乍然听到这个声音,我仍是亲切异常——玄真道长!他要找的人,原来就是何老儿。

那长髯老者突然道:“玄真道长既然发了话,华某自问也确实不想辱没了自己的名声,那么不如我们三对三分个胜负如何?”这话虽是对那人说,也是询问自己这边的人,众人看了一眼姬无极,姬无极微微沉吟,终于一点头,“好。”

玄真道长一笑,“寒江断刀这话说出来一听就是讲道理的人,不知道姓秦的敢不敢了?”秦铭脸色铁青,道:“好,秦某便来会一会你的‘七绝掌’。”

玄真道长冷冷一笑,“不急,你姓秦的就一定能代表你们这一方吗?要是你输了那边却不认账怎么办?”那长髯老者捋了捋胡须,“道兄,你又何必出口伤人,我们虽不算好人,却决非小人。”

紫衣客半天没说话,忽然道:“道长何必如此费心,激秦兄代表我们这边出战。”秦铭也明白了过来,脸色更是铁青,“臭道士,你竟然如此小看我。”又看着姬无极,“姬大侠,秦某请命打第一场。”

那长髯老者上前一步,“秦兄,我们这里二十个人,为求稳操胜券,以你来看,那三人最好?”这句话说的很聪明,没有明言说不让秦铭出战,却让他自己来说,若他不选自己,自然不能出战,若是选了自己,只怕又要得罪这些高手。秦铭一张脸憋得通红,粗声道:“‘天机先生’和‘断魂手’自然排得前两位。至于华兄、高兄和我,大约华兄更胜一筹。”

长髯老者微微一笑,“华容并非想挣个高低,只是现在我们必胜的局面下,却不得不再赌一场,事关王命,贫道才要争这个先。”那高瘦老者低哼一声,“华兄不必客气。”

姬无极道:“好,那么便由华兄打第一场,萧兄弟打第二场,我来打最后一场。秦兄弟和高兄弟的功劳,我也会一并上报。”他这话说的是很不客气的,自然就把自己排在第一位了,但是却没人说什么,那紫衣客略一躬身,“萧然遵命。”

华容一摆手,“哪一位先请。”玄真道长笑道:“场子既然是我挑起来的,自然是打第一场了,贫道领教寒江断刀的高招。”

我暗想既然是三对三,何老儿这边应该还有一个人,只是不知道是谁,但是这人和那个紫衣客都一样沉默,想必也差不多。只见华容摆了个起手式,“道长请——”

“贫道不客气了!”言未落,突然拂尘一摆,我只觉眼前一花,一黑一灰两团身影已经交织在一起。陈生低声道:“玄真道长本是凌云观的弟子,和老爷子早有相识,在武林中也素有侠名。这一派的武功讲究快、狠、绵,常常一轮急攻,对手直到被打倒在地也没有还手的机会。”我放眼看去,玄真道长果然一直抢攻,右手拂尘左手掌拳交错,我看得头晕眼花,心中却喜悦异常。

子超却神色凝重,“那位华老爷子手中的刀虽然只有一尺多,防守起来却滴水不漏,这样打下去,玄真道长本力不断消耗,华老爷子应该会更有优势吧。”

陈生点了点头,“你小小年纪却有如此眼光,实在是难得,华容熟知道长的武功家数,所以一开始就采取了守势,如果贸然对攻,只怕就很难挡住对方这么强的攻势了。”子超略略颔首,“在这样的局面下,他却能一直保持冷静,看来无愧高手的名号。”

我心里满不是滋味,子超显然眼力本事阅历都比我强太多,陈生看了我一眼,“高手对敌,不仅要知己知彼,还要能时刻保持冷静沉着,要知生死只在一瞬之间,你慌一分,便失去一分生机。”

玄真道长手中拂尘每一招一式都攻在华容要害之地,拂尘在他手中时刚时软,总是能攻到出其不意的方位。左手换了一柄匕首,专攻华容头眼,但华容的断刀犹如一道瀑布,刀光四溢,总在间不容发之际挡下对手的攻击。

我心中连叫可惜,转眼又想那个华容尚且武功这么高强,只怕后面那两个人更不知道有多厉害了,不免有些不安,“大哥,咱们能赢吗?”陈生眉头紧锁,并不言语,子超低声道:“以现在的局势,每一场都很重要,何前辈从昨晚到现在一天一夜没休息,而天机先生则以逸待劳,这一场只怕很难。我猜玄真道长一定是想赢第一场,然后让另一个人赢另一场,这样何爷爷就不用打第三场了。”

我脱口道:“那前两场我们有把握吗?”子超并不十分确定,“从现在的形势看第一场应该有六分胜算,不过那个华容实力也非同小可,他们都毫不犹豫公认姬无极和那个萧前辈为第一第二,只怕那位萧前辈武功比华容高很多。但是玄真道长这么强的实力却主动打第一场,可见另一位也绝对实力高超,我想虽然不是一定能赢,但应该也能一战,在现在的局面下却能让我们三战定胜负,可以说已经让我们占了很大的便宜。”

“哈哈哈,小小年纪却能有如此见识,这是谁家的小儿?”我乍然听到这句话,不禁吓了一跳,说话的声音就来自破庙里,但声音远远传来却恍若在耳边响起一样。破庙里的人除了姬无极,都微微变了神色,何老儿朗声一笑,“原大哥的耳力果然厉害,让各位见笑了,陈生,下来吧。”陈生左臂揽住我,右手拉住子超,纵身一跳落到院子中,慢慢走近庙里。

里面的二十多个人除了玄真道长和华容丝毫没停,其他的人都向我们看来,我感觉一颗心要跳出来一样,连呼吸都觉得困难,陈生躬身向众人行了一礼,“各位前辈好。”

“林哥哥!”突然一个人扑倒我怀里,我闻到一股清冽的幽香,陡然清醒了不少,才看见怀中抱着的是聆儿。“聆儿!”我高兴得差点落下泪来,紧紧搂住聆儿,几乎语无伦次,“聆儿,你没受伤吧,你还好吧,别怕别怕!”

聆儿脸上挂满了眼泪,使劲摇头,“没有!聆儿不怕,聆儿只是没想到还能见到林哥哥,聆儿真是高兴。”子超突然叹息了一声,“大哥,这就是你说的比命还重要的人吗?”我使劲点头,“是的,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