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那天在花园里练剑,回到闺房后,发现小环已不在里面。刚要出去找,又发现桌子上压着一张字条,用毛笔歪歪扭扭地写了三行字,内容是:姐姐,我到山上找那位老神仙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不要着急!妹,小环留。
见了字条,楚楚非但不着急,反而有些替她高兴,心想,这次回来,她必定又会有极大的收获!
可是等到晚上,小环并未回来。第二天,还是没有回来。等到第三天时,楚楚有些坐不住了,先是派出家丁丫鬟出去寻找。找了十多天,连点音信都没有。于是,楚楚就亲自出去寻找。她暗自寻思,小环上回说是去了一座风景极美的山上,照这样看来,不是东边的仙鹤峰便是南边的孔雀岭。
由于孔雀岭挨得近,她头一天便去了孔雀岭,可翻遍整座山,连角角落落都找遍了,都没有小环的踪影。看看天色将晚,只得回去再说。第二天,她又往仙鹤峰去找。这次虽然仍然没找到小环,但是在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小老头。
此人大概五十出头,也是一名武者,人劫一重天境界,乃是胡总兵的结拜三兄弟之一,人称钻地鼠曹居。这个曹居长得獐头鼠目,口歪鼻斜,不仅样子极为丑陋,而且像胡总兵一样,也是个荒淫好色之徒。
当时已是黄昏时分,天色渐暗,楚楚正神情沮丧地往山下行来。刚到得山下,便见路中间仰面躺着一人,还用斗笠盖着脸。楚楚只当是醉汉,想往边上绕过去。不料,那曹居突然伸出一腿,拦住去路道:“大爷的路,凭什么给你白白走?识相的,留下财物来!”
楚楚一听,哪个不长眼的小蟊贼,竟然敢向本小姐强索钱财,当下便柳眉倒竖道:“天下路天下人走得,凭什么要给你财物?除非自己承认,你就是个拦路的强盗。那样本小姐就抓你去官府,省得你在此害人!”
言语虽是不中听,不过声音婉转如鹂莺鸣叫,说不出有动听,曹居忙兜兜地主动将斗笠拿开,往来人只看得一眼,便跳将起来道:“哪来这么个漂亮的小妞?莫非老天爷看我三天没碰女人,怕我憋坏了才特地送来的么?既然是老天爷的好意,那我可不能违了他老人家的意,嘿嘿!”
说完,毛手毛脚地便往楚楚的脸蛋上摸来。楚楚见他这幅尊容,已是三分不喜,这回听得言语轻薄,甚至还敢动手动脚,顿时气得差点把银牙咬碎,速疾从背后抽出宝剑往那两只伸过来的贼手上便砍。
曹居忙将两手往回一缩,嬉皮笑脸的调戏道:“小美妞,你这是要把我的手砍下来放床头自摸不成?来来来,我就这样摸你,也能包你爽到死!”
楚楚一剑砍空,又被污言秽语挑逗,更加愤怒,使出家传绝学潜龙剑法狠杀猛砍。曹居手忙脚乱之际,突感不妙,大声喝道:“你是慕容复什么人?”
“正是家父,你想怎样?”楚楚嘴里答话,手上的剑并不放松,一招猛似一招,招招要将对手致于死地。
曹居往后翻连两个筋斗,跃出七八米,见楚楚欺身又进,忙喝道:“贤侄女且慢动手,我有话要说!”
楚楚听他言语正经起来,心中也有疑惑,便暂时收住剑,脸罩寒霜冷冷说道:“要说便说,本小姐可没功夫跟你闲聊!”
曹居早收起方才那幅流氓嘴脸,一本正经道:“贤侄女有所不知,我跟你父亲乃是至交好友,说起来,你还得称我一声伯父哩!”
楚楚杏眼一瞪,娇斥道:“胡说!你分明是眼见打不过我,怕我将你抓到官府里去,故此编排出来糊弄人,当我不知么?”
曹居呵呵笑道:“贤侄女莫要说笑。刚才我已经试出,你小小年纪,竟然已有先天三重天的境界,跟你父亲一般了,真是后生可畏。不过我虽然不才,但跟你父亲比起来,还是要略胜一筹。贤侄女若是不信,请看!”
说到此处,突然呼地一掌,将路边一棵碗口粗的大树拦腰砍断,轰然一声倒横在了路中间。然后又伸出一脚,将断树勾起甩出三四丈远。
楚楚见他大气不喘,脸色如常,自知不是对手,如果对方一心想要使坏,根本不需要编一通鬼话来骗自己。
如此一想,倒信了几分,可又恼他为老不尊,刚才竟然出言调戏且举止轻薄,便仍然毫不客气道:“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我要回去告诉家父,如果是真,他定然与你绝交,如果是假,他也必定不会轻饶于你,哼!”
说完,扭身便走。背后传来曹居一片告饶,道:“贤侄女且不可将今日之事告诉你父亲,方才我只是开个玩笑,并无他意!”
楚楚不理他,顾自快步回家。回到闺房,想想刚才的遭遇,不禁放声痛哭。哭完,打算次日再往别处去找,果然未将此事告诉父亲。
再说,那曹居是个色中饿鬼,刚才明明有机会发泄****,为何一见楚楚使出潜龙剑法便自动将到嘴的肥肉吐出?
原来,曹居年轻时曾做过采花贼,某次在一大户人家的妇人身上发泄****,被这家的主人发现,派出大批护院打手追赶。那时的曹居还只是个先天一重天的小武者,而后面追赶的打手中有两位竟达到了先天二重天。当逃到一座荒山底下时,他终于被后面的人追上,一顿暴打后还要将他处死。
说来也巧,慕容复的父亲正好路过,见十几个富人家的家丁正在围殴一个年青人,甚至还要将他杀死,由于不明就里,仗义出手。
慕容复的父亲那时是人劫一重天的境界,对付十几个先天一二重天的小武者不费吹灰之力,只使了几招潜龙剑法便将那一伙打手逼退。曹居死里逃生,自然是涕泪交加,一再声称将来必有所报。
后来,慕容复的父亲了解了曹居的为人,并且查明了事情真相,从此落下心病,没过多久便气闷而死。
最近几年,曹居突破到了人劫境界,加之有结拜大哥胡总兵的撑腰,便又出来四处作案。他曾几次三番登门拜访慕容家,想将抢来的珠宝奉上,以报当年救命之恩,但都被慕容复拒之门外。
可那曹居非但不以为怪,反而还屡次在胡总兵面前替他美言,故而不久前,胡总兵便将一向耿直从不溜须拍马的慕容复破例提为了偏将。
事情至此,应该说来还算不错,可是谁也不曾料到,就因为曹居在酒后对胡总兵讲了几句醉话,结果就给慕容家招来了灭门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