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灵霜听着从公共汽车站赶来的雪音的描述,叹了口气说:“这小子在想什么?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说得好像和你生死决别一样……”
“霜姐,你认为灵渺他……究竟……”
“别急……我先打电话到家里去问问。”
事务所内,时冥带着灵渺到了东馆的委托人接待处,那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但是也很空旷,中央放着两三张办公桌,墙上挂满了指针飞速行进的钟表。
房间可以根据委托人的心情设计为各种风格,时冥打了个响指,周围居然化为了黑暗的宇宙,脚下则是地球!很快,又变成深海之下,鱼群在周围不断穿梭盘旋。一下又变成了瀑布之下,水朝身体淋下,但却丝毫没有感觉,身上也没有湿。
“好厉害啊……”灵渺看呆了。
“这个地方是负责接待……嗯,对了!按照你那个时代的话来说,是接待近现代客人的。”
“说起来,你们一般都用那个巴士把委托人带入这个空间吗?”
“不。是通过时空的共鸣。对时间产生极度绝望的人,如果和事务所的时空指针产生共鸣的话,其魔力就会自动把委托人带入这个世界。不过魔力能否产生共鸣,有的时候也要从绝望程度和精神力的强弱而言,所以我们也经常去各个时空寻找委托人。你看这个……”
时冥举起手,她戴着一块银色手表。
“等会手表也会给你的。到任何一个时空,一旦接近内心对自己所作的无法弥补的过去,极度绝望的人,手表的指针就会指向那人。事务所每年都要写一次业绩报告,上交给上级。”
“上级?”
“真正的时空操作者,就是我们的上级。不过你不需要知道这些。然后,是去委托金的存放地,在地下室。”
来到馆一楼,时冥再次念咒,五人沉下地底,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厅内。大厅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安装着一个个窗户,里面都是一个漩涡形状的光球。大厅本身并不大,但是抬头一看,居然发现根本就无法看到大厅顶部,那些存放光球的橱窗无限向上延伸着。
“这就是委托金。委托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与所弥补的过去,等值的未来。签订契约后,一旦完成委托,委托人的未来的一部分就会自动被扣除,放到这里。所以,委托人是绝对不可能赖账的,失去的未来,也绝对不可能恢复。”
“什么样的未来呢?”灵渺好奇地问道。
“因情况的不同而异。弥补过去的难度越高,弥补的部分越多,失去的未来也就越有价值。诸如爱情,职位,金钱,子女,甚至包括生命。只要与那过去等值,就可以作为委托金。这里,是人们为了弥补无法挽回的过去,而牺牲掉自己即将得到的未来而交易的场所。”
“委托人都愿意付出吗?”
“当然,人类往往都是如此,不在眼前的,就不会珍惜……所以不是有句话叫‘只有失去才知道珍贵’嘛。最后,说明一下,这个地方只有与我同行才可以进入,每个橱窗都要我才可以开启,如果强行打开的话,就会被这个房间吸收掉……过去听说有人想要拿走这里的委托金,结果成为这个房间的一部分的……”
她在说话间,还故意把语调放得阴沉,听起来还真很恐怖。灵渺立刻摆了摆手:“知道了啦,你不要把声音放得那么低沉,听得人毛骨悚然的!”
言下之意,就是绝对不可以存有盗走这里的委托金的念头。
说完后,大家都回到了地面,而此时是在中央花园内。
“没有我的批准,是不可以随意穿越时空的,而且得到批准后,待在每个时空的时间也是严格受到限制的。除任务以外,不可以任意改变历史,更不可以将这里的存在告诉委托人以外的任何一个时代的人。违反这些规则,后果都很严重……另外,你现在拥有各种魔力,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你在这里先开始了解相关设施的使用,习惯居住环境。对魔力的使用可以在南馆的魔力实验室内进行各种练习。你现在是不老不死之身,就算头被砍去,只要没有和事务所解除劳动合同,依旧可以复活……不过……前提可是要回到这个空间哦……”
“劳动合同?”
“嗯,就是病房里和你签订的契约书。等到你习惯并适应这里后,就可以正式工作了。”
灵渺环顾着这个空间,从此,他就要永远在这里生活,与雪音分离了……
自此,他成为了时间逆转事务所第五名员工。
当晚,倪家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给灵渺的朋友。
“妈,我们……报警吧,小弟他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我好担心……”
雪音也支持报警,于是三人一起前往警察局报案。
当然,他们绝对不可能找得到灵渺。
灵渺来到他自己的房间,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衣柜里也放满了各种服装。
“基本上和你那个时代差不多……”
房间里摆着一张很大的红色单人床,沙发是真皮做的,桌子上摆放了一些精明的工艺品以及一个地球仪。卫生间里的浴缸有游泳池那么大,水面热气腾腾。
“需要生活必需品的话,和我说一声。衣柜里的衣服够你换了。一日三餐,都到南馆一楼的大堂来,因为这个世界没有时间,何时来都可以,食物永远不会腐败和变质。这是你的房间的钥匙,好好保管。”
灵渺点了点头,接过了钥匙。
“你恐怕无法忘记那位小姐吧?”苍寿关切地问。
“即便是真到了世界末日,我也不会忘记她的……事实上,我明天,想去她的未来看看……她未来是否得到幸福了呢?”
“你死了这条心吧,为工作以外的理由,小姐是不会让你去任何时空随意走动的。而且你已经不再是任何一个时空的居民,与那位小姐已经毫无关系了。再去见她,只会令你更加痛苦而已。”
“还有我的母亲和姐姐……我也很担心她们……”
“这样吧,如果将来你的业绩突出的话,或许可以申请去某个时空度假……”苍寿给了他这个建议:“换句话说,你要尽可能地多接几笔业务。诸如历史上的****时期,那个时候比较容易找得到委托人。不过,以你目前的魔力,还无法到太久远的过去和未来。”
“什么?这和魔力有关系?”
“魔力的锻炼可以在实验室或训练室进行,增强的方法就是多找几个委托人。业务接得越多,魔力也就提高得越快。提高到一定程度,移动时空的范围就能在几个世纪了。你目前的移动范围只有几年而已,所以……你只能够找二十一世纪或二十世纪末的客户。这是手表,给你……”苍寿从衣袋内取出那块银色手表,说:“在手表还没有发明出来的年代,按表带上的这个白色按钮,别人就不会看到这块手表。手表绝对不能被夺走或者遗失,否则的话不会补给你。”
“我知道了。谢谢你,苍寿。”
关上门后,他鞋子也没脱,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今后,该怎么办呢?根据苍寿的建议,尽可能提升业绩吧。只能移动几年的话……
去哪一年呢?不,还是先适应这里的环境吧。
突然,他冒出一个疑问。
为什么爸爸会知道这个地方?他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委托人离开这里以后,会把这个地方的存在告诉别人吗?不,就算说了也没有人相信吧。而爸爸却深信不疑……
第二天,他一早醒来。不,也不能说第二天,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时间存在。
进入卫生间,他发现这里根本没有镜子。不过也难怪,因为照镜子也看不见自己。反正因为年龄不会增长,所以也不会长胡子,刮胡子的问题不需要考虑。头发应该也会停止生长,保持同一个发型,所以也不需要担心理发和梳头的麻烦。
拿好水杯,拧开水龙头,突然在想:这水是从哪里来的呢?
算了,这不重要。
走出房间,他想到要吃早餐了,于是走出房间,前往南馆。
来到门口,他刚要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苍寿的声音:“直接进来吧,这道门是可以超越的。”
他知道自己来了?这也使魔力吗?
这道门果然可以穿过,里面灯火辉煌,一张长桌子摆在中央,四人各自坐着享用早饭。有沙拉、布丁、火腿蛋、三明治等等。
“选个位置坐下来吧。”时冥看见他进来后,说道。
“委托人这时候会不会过来呢?”灵渺坐下后,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有人来的话我就会感觉到的,立刻移动到接待处就可以了,反正我们吃饭也不是为了充饥,只是单纯享受食物而已。吃再多也不会饱,不吃也不会感觉饿。”灵渺看到布丁,突然想起,这是雪音最喜爱的食物。
“吃饭的时候专心一点,别想太多其他事情。苍寿,吃完饭后,带他去时空监测室,教他使用监测仪。”时冥一边吃着布丁一边说:“露伊莉,你吃完饭后,和琉冰去找那三个客户,带他们来这里。你这次注意点,难道装一只普通的兔子很困难吗?又或者你以为这世界上,会说话的兔子很多见?”
那只兔子正站在椅子上,啃着沙拉里的青菜,不时点了点头,说:“抱歉啊,小姐,下次我会注意……”
“或者你也可以变成人的假形态,叫你多修炼魔力,总是偷工减料!”
真是个严格的经理人啊……灵渺边吃边想着。
十分钟后,他站在时空监测仪前,按照苍寿的说法调整时空坐标。
“观测时空重要的是时间和地点,坐标不能有丝毫差错,毕竟极为精确。现在,先从距离现在比较近的坐标开始捕捉。就选择在公元1644年的北京紫禁城吧,这是清军入关那一年。历史背景需要我介绍吗?”
“啊,我知道,是由于吴三桂放清军入关,令李自成兵败,清军入关中原后,建立清朝,爱新觉罗福临即位。”
“嗯,即是清顺治帝。那么,你来捕捉坐标……”
“苍寿,灵渺,明朝的客人到了,你们先到委托人接待处来……”
时冥的声音突然在二人心头响起,这是心灵感应能力。
“哈,看来要等一会儿再教你了……”
苍寿抓住灵渺的手,随即二人的身形消失,跳动到了南馆的委托人接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