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
“什么?要我带她走?我有没有听错,你说的是要我带走误雪?是误雪而不是其他人?!”雨清吃惊地询问着,她的眼神无疑是在说,你疯了。
“她的生活费和医疗费我会负责。”
“拜托!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好不好?你不是一直都在等她醒来吗?现在她醒了,你却莫名其妙地说要我带她走?!”
“这没有什么好争执的,你是她的医生待在你的身边对她的身体来说是最好的,不是吗?”
这个声音?
误雪纤细的手指描绘着床单上面的图形纹路,走廊上面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递在她的耳边。
“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雨清眉头紧皱,衡量着下面的话该如何开口,“如果你真的在乎她的话,就该陪着她开始新的人生。而,不是放任她不管。至少现在的她可以忘记过去的事情开始新的人生。”
“她还是她吗?”墨言的视线有失焦距的徘徊在壁灯投射在墙壁上斑驳的阴影,淡淡地说着,“就算保有相同的外表,可是她的内心世界却全数变迁。这样的误雪我根本就不需要。”
误雪?
是在说我吗?
她的视线游荡在落地窗外漆黑的夜空,一股剧烈的迷茫感侵蚀着她的大脑。
阳光带着冬日少有的温暖布满了整个房间,这个房间真的很大!它几乎占了这栋别墅整个的宽度。既可以看见前面蓝色的大海又可以看见后花园的别致景象。
宽大的落地窗将所有的景象毫无保留的显现在视线之中。
这个房间……
误雪好奇地打量着,像是在寻找些什么。不经意间撞到了梳妆台旁边的一个木盒,一幅精美的画稿映入眼帘。
这是?
一个身着结婚礼服的新娘,她长长的发丝被玉色的珠片束在耳后。修长的身形将华美的礼服衬托的无与伦比。尤其是她嘴角的那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嘲讽的接受着世人的参拜。
可是,她的眼睛却被刻意的模糊带过。
“你在做什么?”
误雪刚刚伸手想要将盒子拿起来,身后突然想起的声响让她不禁一颤,接着一幅幅画稿纷纷的落下。她慌乱中想要转身道歉,但是在视线接触到镜子里面的画面时而骤然停顿,接着双眼铃铛般的瞪大。
这个镜子里面的那张脸有着与画稿上面几近相同的面孔,即使画面上的双眼模糊不能分辨,但是……
“她还是她吗?……就算保有相同的外表,可是她的内心世界却全数变迁。这样的误雪我根本就不需要。”
会被丢掉吗?
“你该躺在床上休息的。”墨言俯身将画稿一张张的捡起,轻声地说着没什么情绪。将画稿整理整齐,重新放在木盒里面。
“晚晴已经将午饭准备好了,你……”
误雪的双手止不住颤抖的牵起墨言的右手,她轻轻的在上面写着。
是我吧?
手心里面冰凉的温度异常的熟悉,墨言灰色的双眼滑动着丝丝的波动,双唇依旧微抿没有言语。
静静的,只有空气在流动。
嘀嗒——嘀嗒——嘀嗒
时针走动的声音不断的拍打着异常静寂的空气。
她依旧微笑,有些僵硬的嘴角少了惯有的不削与嘲讽,沾染着阳光的气息真诚且温暖,让墨言无法直视。
他曾经无数次试图在画纸上面勾勒出误雪的微笑,而并非她嘴角常见的那种淡漠、事不关己的弧线。
只是,没有一次成功过。
你的世界早已变迁,即使站在阳光下也不会再让你痛苦不堪。对于依旧站在过往阴影里面的我而言,这应该是一种绝望与幸福并存的感觉吧。
这种两级化的存在,强烈的拉扯着墨言的神经。
误雪低头,在他的掌心缓缓的写着,“我该怎么称呼你。”
墨言灰色的眼眸瞬间覆满阴郁,手指不受控制的骤然紧握着。他残忍的欣赏着她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颊。他知道不能怪她,但是一股狂烈的疼痛在他的身体里面疯狂的叫嚣着,不受控制。
叩——叩——叩
墨言的眼神猛地晃动,微微地闭上双眼平复着错乱的情绪,“进来。”
“言少。可以开饭了。”晚晴走进房间的内侧,“刚才韩医生送来了一些药品,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房门关上,房间里再次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