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进行得异常顺利,每当卓颖出场主持时,场下都是沸腾一片,每个人都激动得像恐怖分子见到本拉登似的。我坐在最后一排,静静地看着他们狂呼,突然觉得卓颖离我那么遥远。
终于轮到卓颖跳独舞《凤飞天》了,场下的人全都站起来,翘首企盼,像干旱地区的人民求雨一样。幕布拉开,卓颖披着一件五彩的披风挥舞着长袖从天缓缓而降。掌声突然就响起来,盖过了音乐。卓颖轻盈地移动脚步、翩然起舞、风姿卓越,每一个舞姿都散发着万种风情,勾魂摄魄。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舞台上散发着无穷魅力的舞蹈精灵。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头发上的挂饰反射出亮白的银光。她像游离于万花丛中的斑斓蝴蝶,又像金光闪闪雍容华贵的九天凤凰。看着看着,恍惚间我就醉了,我问自己,这个女孩就是住我隔壁的卓颖吗?
音乐终了,卓颖弯腰谢幕,掌声差点把我的耳膜震破,接下来的节目继续。突然收到卓颖的短信,她说:“臭苏通,跳得怎么样?”我回复她:“还不错。”她说:“刚才好紧张,真怕跳错。”我说:“跳舞对你来说就像吃饭一样,不用怕。晚会结束后我在演奏厅外面等你。”卓颖说:“最后还有一个大家一起跳舞的节目呢,你不参加吗?”我说:“不了,我还有事。”
走出演奏厅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在舞台一角,我似乎看见卓颖探出头在寻找什么。
我沿着通往图书馆的水泥路一个人散步,抬头看天,发现几颗星子零散地挂在那,像吃饭没吃干净剩在碗沿的饭粒。
会不会有流星呢?我脑中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流星!多久以前的一个晚上,楚楚曾经拉着我守在宿舍楼的天台上看流星。那晚,繁星密布,像暖水瓶的内胆打碎了掉地上一样,闪着晃眼的光芒。我两眼直犯困,坐地板上想睡觉。楚楚拎着我的耳朵说:“笨猪头,新闻上说今晚的流星雨是百年一遇的,你就不能浪漫一回挨到流星出来的时候?”我迷糊着眼睛望着毫无动静的星空,“等下起流星雨叫我一声就行了。”然后躺在楚楚大腿上睡了过去,等楚楚拍着我的脸喊我醒来时,流星雨已经没了。
“楚楚,你怎么也不叫醒我看流星雨呢?”我还抱怨她。
“我叫了你,可你睡得像死猪一样。不过还好啦,我许了三个愿望。”
“什么愿望?”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就在这时,天边一道闪光划破天际。
“看,流星!”我说。
“快许愿,猪头。”楚楚说。
我拉着她的手说:“我们一起许愿。”闭上眼,我把唇印在了楚楚额头。
后来楚楚在我的言行逼迫下说出了她许的三个愿望:希望笨苏通快乐!三个愿望都是这句话。我被这句话感动了很久,并且向她许诺,等她生下我们的孩子,一定亲自下厨煮猪肝汤给她喝。她喜欢喝猪肝汤。
能在这种时候碰见龙磊是我没想到的。我正回忆着楚楚那时是怎么跟我说她是如何喜欢喝猪肝汤的事情,突然肩膀被谁拍了一下。
“苏通,你怎么在这呢?我刚好要找你。”龙磊的声音。
我转过头,真的看见龙磊。他提着一罐啤酒,正往嘴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