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将军住的地方,就是和我们的地方不一样,连这里的风都是香的呢”,随着声音,一个粉衣佳人摇摆着曼妙的身姿,款款行来,正在思考事情的瞿墨,倒真的被这一声天外传音刺痛了耳朵。
紫雩很不满意的你一眼来人,墨姐姐正在思考事情,她多想和墨姐姐说话都不忍打扰,现在却来了这么个不速之客,难道她忘了上次是怎么被王爷几句话就羞愧难当的退出清心阁的吗?,竟然还不知好歹的闹到皇上跟前,结果被罚了半月不得出门。竟然还敢来打扰,真是死性不改。
“墨姐姐,别理她。我来打发她走”紫雩一脸正气的对瞿墨说,可是那来得及啊,那粉衣女子像旋风一样的迅速旋了进来,又恰好听到紫雩的话,粉脸儿一皱,不开心了。
“哪有主子还未发话,奴才就张嘴的?虽说将军仁厚,也惯不得你这样吧?”说着谄媚的看一眼瞿墨,见瞿墨并未有什么表示,还以为赞同她的话,更加变本加厉了“还不快快掌嘴?丫头要有丫头的规矩,这么逾矩的话,若是要我再听到……”
“燕妃娘娘,我身边的人自有我来管教,娘娘不必忧心”,瞿墨终是听不下去了,她都舍不得说的人,哪里就轮得到这样不伦不类的人来管教,也不起身,就端坐在高椅上说话,“紫雩,你去休息吧,叫夕儿过来伺候”。
“将军?”紫雩才不要走,她知道墨姐姐最烦这些事情,更何况和燕妃这样虚伪难缠的人,她才不要丢下她也个人。
瞿墨看一眼紫雩,也不说话,那满眼的神情都是再告诉她,叫你去就去。紫雩再也不能反驳,怏怏的退了出去。
“将军说的是,我也不过是随便提个意见”,燕妃见瞿墨这么说,讪讪的接道,也不等人请她,自己就做在了离瞿墨近的地方,身上浓厚的脂粉味,顿时让瞿墨喘不过起来,微微一侧身转向窗户,瞿墨礼貌的问道,“娘娘来,可是有何指教啊?”
礼部尚书的千金,不过凭着先皇对她父亲的赏识,再加上能唱几句小曲,选秀的时候进宫当了个更衣,不过能从小小更衣爬上妃子的宝座,除了家族势力,她可是也动了不少心思,像她这样面上笑得像花,背后却又不知道使些什么下流手段的人,少惹为妙。
瞿墨向来不与后宫妃嫔来往,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一则是身份不同,她是将军,是藩王,并不可与皇上妃嫔同日而语。再则,她不喜欢看这些本是如花似玉的女子勾心斗角,争宠斗艳,也不知道她们是在为爱而斗,还是在为位而挣。不管怎样,自己的本性都已经丧失,这世间女子,在男人眼里不过就是点缀他们人生的花,可有可无,可以是这朵,也可以是那朵。女子只有被选择的命运,得之,她幸,不得,她命。
只是还好,她有夜绝尘,怜她,爱她,懂她。一路相伴,一生相守。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听说王爷又有捷报传来,心里高兴,跟将军道贺来了”,燕妃一脸谄媚的说道,要是除却这样的表情,那张脸,也是芙蓉般的美貌,只可惜,相由心生,如此容颜,在厚厚的脂粉与虚假的微笑下失了应有的颜色。
“是这样啊,娘娘有心了”,瞿墨心里一动,却也并不说穿,王爷打了胜仗,她不是该跟皇上道贺的,怎么跑到她这里来了。再说,她一个妃子,倒是在这里说起朝前政事来了。
“将军你说,王爷这次要是再大获全胜,皇上还会封赏王爷什么呢?翼王之名,将军之威,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王爷此番大功归来,恐怕又要震惊朝野了”,还是极尽殷勤。
瞿墨看着那双谄笑的眸子,心下好笑,你跑到这里歌功颂德来了吗?说这么多好听的话,为的恐怕不是赞扬王爷吧。懒得再与她纠缠闲说,她现在可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左相党羽的人物关系还未理顺,上奏修筑边城防御工事的折子还未看,哪里有那么多闲情跟她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谗言媚语的。
“娘娘,虽说你是皇上宠爱的妃子,可是娘娘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后宫的不得干政这些训诫,想必娘娘还是知道的。王爷的丰功伟绩,世人自是有雪亮的眼睛看得清楚,歌功颂德的事情还是留给史官去做吧,至于封赏皇上肯定也是自由决断。你我就不必在此猜测了,宫中人多口杂,说多了,恐怕有损娘娘名声”,瞿墨说的句句在理,却又明白的在警告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燕妃面上一红,绣帕一拂道,“是是是,将军说的极是,我也是一时高兴,口无遮拦的胡说了一番,将军就当没听见啊”,说真伸手在瞿墨臂上一拍。
“娘娘有什么事情,还是直说的好”瞿墨忍住厌恶,当自己是什么了?“末将政务繁忙,若是娘娘没别的什么事情的话,请恕末将再不奉陪”,说着就要起身离去。
“哎哎,将军请坐。将军请坐,我这次前来,倒是真有一事相求”,见瞿墨这样,燕妃倒也真急了,忙拉着瞿墨坐下。
“娘娘请将”,极力耐住性子,瞿墨微微一笑道。
“是这样的,我有个弟弟,也是在军营里苦干了好多年了,只是报国无门,好几年了,还未得个什么一官半职的,还请将军提拔一二”,脸上谄笑更浓。
就知道她没设么好事,她的弟弟瞿墨早有耳闻,平时作恶多端,强抢民女,称霸街头,无恶不作,无所不为。什么报国无门,如今战事四起,怎么不见他请命上战场杀敌呢?每次一有战事,他不是胳膊断了,就是腿折了,借口可笑的令人发指。这对兄妹,也算的上是人间极品了。
“不知娘娘所谓的提拔,指的是什么?”瞿墨压下心头怒火,平静的问道,也难为你竟然还能说出口,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野心。
“若是王爷凯旋回来,将军就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给他封上个副将什么的,也就行了”。说着很不以为意的缕缕头发,“我听闻王爷身边的戚副将触犯了军法,已被王爷弃用,贬职到岐戍去了。那样没条理的人,也该受到这样的处置。不过将军放心,我这弟弟啊,自幼聪明睿智,在军法上尤其天资聪颖,更是个谨慎知大体的人,绝对不会像什么人似的粗莽无知触犯军法,惹怒王爷,这样,将军也就不会心疼了不是?”说着,绣帕掩着嘴巴,暧昧一笑。
“放肆!”瞿墨广袖一挥,拂掉桌上茶杯,金贵的御赐玲珑杯就这样碎了一地。
身后已是丫环婢子俯身跪倒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额紧紧贴着手背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将军发这么大脾气,就是平时她们做错的天大事,将军也是好脾气的跟他们说,从来都没凶过。
燕妃也是吓了一大跳,面目赤红的呆呆站了起来,看着怒气未平的瞿墨,这个将军平时不都很温和的吗?因着她脾气好才来的,如今这气势,还真是骇人。
瞿墨转身望着窗外,努力平息着自己,消瘦的肩膀因为喘息太重而微微颤抖,这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前来提出这么过分分要求就不必说了,竟然还敢对戚暮将军出言不逊。虽说戚暮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可是他自少年时跟着夜绝尘南征北战,下不少汗马功劳,赤胆忠心。
即是犯下那样的过错,夜绝尘也都愿意原谅他。只是他觉得夜绝尘,自己请命留在岐戍。这也是这么久了,部下虽说也有不少青年将才,可是夜绝尘都还未提拔任何一个人做他的副将,在他们的心中,戚暮的地位不是谁能够代替的。
如此战功赫赫,忠心可鉴的将军,竟然被她与那样一个市井流氓相提并论,还出言相伤,那是他们风雨与共的同袍战友,是血共进的兄弟,被这样一个庸脂俗粉的人说的这般不堪,叫她如何不生气。
良久,瞿墨头也未回的说一声,“末将身体不适,娘娘请回吧”。
“将军?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呢?”燕妃无辜的娇滴滴的问道。
压住心里翻滚的恶心,瞿墨不再说话,然而这时,外面传来一声猫样的笑声“我说是谁惹恼了明羽将军呢,原来是燕妃姐姐。”
这样清脆的声音,恐怕是在再烈日炎炎的时候,也会像是一股清泉缓缓流入人的心田,淡化燥热;会在很冷的冬天,像是温暖的骄阳,暖热冻僵的手。后宫之中,能拥有此般
声音的,也恐怕只有一人了。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不假,一个身着浅绿纱裙的女子摇风摆柳的一路摇曳而来,像朵开在春阳之下的花,名明艳生姿,臂上长长的鹅黄纱披,拖出身后迤逦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