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的话语终于让叨叨不休的胖子醒悟了过来,床上的这位以前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同事、可以是对手,但以后却只能是自己的老板之一了,花十娘自从把浑身是血的谢添带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宣布,谢添从今以后就是得意楼的二老板了。
其实谢添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由打工仔混到了管理层,他只是单纯的饿了,身上没有足够的力气支撑他说别的话,却没想到这短短的几个字就会让胖子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胖子的情绪有些低落,但谢添的身份已经改变了这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他应该享受这一切,因为这一切不是靠别人的怜悯,别人的施舍而是他用自己的命搏来的。
最严重的伤在谢添的头部和两个小臂,伤口已经被包扎完毕,断掉的骨头也被接了起来,跟一块木板绑到了一起,伤口处那种令人抓狂的痒痒感觉却是怎么也解决不掉的。
谢添使劲地想去抓一抓头上的纱布,绑的太靠下了,一只眼睛被纱布上掉落的线头挡住了,他努力地伸出自己的手想把这根线头给拽掉。
“别动。”突然发出的响声让谢添心里一颤,费了好大劲才快要够到的线头就这样与自己的手失之交臂,真不知道是该说这个花十娘点什么才好。
花十娘却没有觉得自己打断了谢添的动作,对于现在床上的谢添最重要的就是休息、休息、再休息。
以前泼辣爽快的花十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的动作会影响到谢添的花十娘,手里托盘里放着精致的小瓷碗,里面放着熬得粘粘的小米粥。
“刚才去看粥去了,那个胖子没做什么坏事吧。”花十娘看着床上的谢添,温柔的目光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谢添不想开口说话,头疼的很厉害,看来骨头硬不光是对敌人的伤害大,对自己同样也十分的难受。
现在所有的话都是没有用的,最有用的就是花十娘手中的那碗粥,谢添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粥碗一动不动,希望花十娘能够看懂他眼神中包含的意思。
可惜已经沉迷在英雄故事中的花十娘并没有看懂谢添眼中包含的深意,看着谢添傻呆呆地盯着自己不由得脸红了起来,手中的托盘顺手就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身子坐到了床边上。
谢添的目光随着托盘的远去而远去,对着花十娘费力地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我饿。”
这回花十娘听懂了,不过脸却更红了,原来刚才是自己自做多情了,人家看的根本就是自己手中的那碗粥,连忙从托盘里拿回了粥,舀了一勺放在嘴里吹了吹,动作虽然优雅可惜做给了瞎子看,谢添自始自终眼神都没有离开过那碗粥,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躺了多久,他只知道肚子空荡得厉害,他要喝粥。
黄澄澄的小米粥终于流进了空空的胃里,这让病床上的谢添终于感到了一丝丝的舒服,又张大了嘴像极了一只等待母亲回来喂食的小鸟。
温馨的画面让花十娘有些不好意思,本以为看透了世间男子的她却看不透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是什么样的力量才使他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做出那么凌厉的反击,多亏自己那时候没有闭眼,才没有错过那令人吃惊的一幕。
有了一碗温热的小米粥垫底,谢添终于不是饿得那么发慌了,人也显得有了些精神,对于花十娘不经意间的触碰也不在是那么的抵触,从生死线上走过一遭的人对许多事也都看得很开,既然挡不住那么就来吧。
居然头还是晕晕的,谢添还是慢慢地开口说道:“我躺几天了?”
“六天了。”一想到这花十娘的泪就默默地流了下来,刚抬回来的时候除了嘴里的那口气外,谢添跟死人也没啥两样,就连请过来的大夫看到如此之惨也吓了一跳,小臂上的骨折还容易医治,可头部受到的撞伤却是大夫力所不能及的地方了,
无奈之下只好开了一些保养的方子给了花十娘,并劝她最好找一些杏林国手之类的来给谢添瞧瞧,要不然就只有等他自己醒来了。
杏林国手可不是到大街随意就能拽来的,在这新京城也没听说有几个,去的几家一听是脑袋受到撞击从而昏迷不醒都连连摇头,说这个病真治不了,要不你就开点保养的方子,要不你就等他自己自行醒来。
花十娘不甘心地问了一句,那要是醒不来呢?
老中医瞄了一眼,慢幽幽地说道:“要是十天之内他醒不过来的话,以后怕是也醒不过来了。”
自从谢添倒下后花十娘的脸上就没有露出过胜利的喜悦,什么天香坊、得意楼都已经比不上躺在床上一动也动不了的谢添重要,她想救活他,可老中医的话却给了她巨大的打击,谢添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花十娘并没有选择放弃,对于这个因为自己一点小恩小惠就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少年她已经有了莫名的好感,这份好感无关爱情,只有浓浓的亲情,她已经彻底把谢添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处于晕迷状态的谢添已经不能自主地咀嚼东西,花十娘只好用小米粥加上各种的补品熬成流食给他慢慢灌下去,为了防止肌肉萎缩平时的身体各个部位都有人来按摩,就这样一天天地坚持下来,奇迹终于诞生了。
花十娘并没有向谢添述说最近自己是多么多么的辛苦,将谢添刚刚用过的碗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用温柔的目光盯着床上的谢添,感觉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总被一位美女盯着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谢添开口问到那天夜里以后的发生的事情。
“也没有什么,姓马的请了她身后的主子出面,赔了一大笔钱,总算把她的天香坊给保住了,现在咱俩都算是有钱人了,所有的钱咱俩一人一半,以后这得意楼你就是二老板了。”花十娘十分得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