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许和他的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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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房东大爷

房东奶奶八十岁了,她居然还有一个九十多岁的老母亲活着,这可真令人惊奇,不过她的那位老母亲并没有跟她住一块儿。

二年前的春节刚过不久,许不子从湖北家里出发来到了北京。他茫无头绪地在北京城里转了一遍,梦想着自己能在这座富贵繁华之城呆下来,但他却发现那里的风吹得真让人受不了,那风呀,它吹在人脸上就象刀子一般乱扎人呀,实在是一点客气也不讲呀!

许不子实在受不了了,于是他来到了昌平,走进郊区的一片房子,雪还在下着。

他看见一个老大爷走在村口的路上,便走向前礼貌地问道:“大爷,您好,您知道这儿有出租房子的吗?”

老大爷问他需要租一个什么样的房子?许不子回答说单人间,月租几十元就可以,老大爷便把他带到了他自己的住处。

这是一座北方典型的四合院。东西南北的房子围着中间一块空地,空地上有花圃,有一棵柿子树,还有一棵海棠树。北边的厢房由房主人一家居住,东西南三面的厢房全部出租出去了,许不子就租了东边的一间小房间,月租八十元。

房主一家有五口人:爷爷奶奶,儿子媳妇,还有一个孙子。爷爷是一个泥瓦匠,在村里有不少的徒弟,很有威望;奶奶是一个小脚太太;爷爷的儿子据说在公安局上班,平常不大回来,实际上,许子由在这里住了二年也没见过他;爷爷的儿媳妇是一名教师,在附近小学教书,每天放学回来就牵出她的狗出去溜狗;爷爷的孙子是一名大学生,在四川大学读书。

他们家的房门上有一个匾,上面写着“花宅”二个大字,空地上确实种有不少的花草。

奶奶对许子由很好,有时把他喊进屋陪她坐会儿,还拿出零食给他吃,不过许子由一般很少去。

许子由羡慕房东家的幸福和美,奶奶就告诉他,他们一家以前还可以,现在不太好了,因为爷爷前不久得了喉癌,治疗化疗化了十多万,许不子就哦了一声。

爷爷的身体看上去确实有些弱,他是一个瘦削的老头,不过他还是硬挺着,平时很少出门,走路也很慢。

许不子稍稍给他们算了一下,他们有五个房间出租,月收入至少四百元,应当也不算太难吧。

许不子二次司法考试都没通过,他也不打算再考了,再他又没去找工作,每天做了饭吃了就是跑步,然后在外面晃,到昌平图书馆或网吧泡着,也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

一晃时间又过去了,已经到十一月份了,寒冷的北风开始吹光了树上的叶子,也吹光了街上的行人,各个建筑物的大门都挂上了厚厚的门帘,许不子不可能在这样大的寒风中骑自行车出去,所以除了自己的小屋,他是哪儿也去不了了。

他到底该怎么办呢?不知道啊!许不子想着自己的一切,现在,他其实是万念俱灰,已经完蛋了的感觉,可他还是装着不在乎,精神上倒还镇定,和旁边的房客合拉了一条网线,每天就上网。

他的那个二手笔记本性能不高,上网也不通畅,可他还是勉强在那上面泡着。

可能房东奶奶也在替他发愁,并渐渐有些看不起他,有一次在院子里独自咕哝了一句:“******也不出去找工作!”

许不子知道这句牢骚是冲他来的,他马上就感觉到了他的尴尬,还有他极度空虚的精神状态,可他还是没有什么办法。

房东奶奶只能叹息几声。有一天她喊许不子到她的房间去坐,然后房东奶奶告诉他,为了帮他解决困难,她就找人帮许不子找一个工作,是去一个小学当老师,这是一所专门招收打工子女的小学,就在村子的后面。

许不子真心不想去,可是老人家那么热心,许不子又怎么能够拒绝呢?他只好答应了她,等着听通知,随知通知并没有来。

有一天,奶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嘴里嚷着说:“可不得了啦,爷爷被人打啦!”

许不子就跟着其他房客跑出去,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在村子的菜市场边上,爷爷躺在地上,周围一群人围着。

许不子想把爷爷从地上拉起来,爷爷摇手拒绝了他,许不子只好求救地看了看周围和他一起跑来的房客,那些房客明显比他懂世事得多,摇手暗示他不要管。

许不子就站在那儿,听周围人的议论。

原来爷爷牵着狗散步到这里,不知那狗怎么惹了人家,那人就打了爷爷一拳,爷爷就倒地了。周围已经有人报了警。

过了一会儿,警车就来了,许不子想到爷爷的儿子就在公安局工作,不过警察中并没有看见他儿子。

看看其他房客都转身回去了,许不子也就跟了回去。

后来听奶奶说,那个打了人的是村子里的一个租客,已经跑掉了,警察也没抓到人。

房东大爷后来还好,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