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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甘烁

天空挂满了青黑色的乌云,珍珠般大的雨点集结成束敲打在人行道上,沉闷的味道弥漫在整个空气里,耳边回响着似乎永远也不会停的叮叮声,雨让这个原本就很模糊的世界变得更加模糊了,有人说这是美,也有人说这是烦躁,不过这都影响不了在房间里的甘烁,甘烁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雨,躺在椅子上,把脚跷在书桌上,双手放在后脑勺上,嘴里还叼着笔,双眼斜看着外面的风景,在这片模糊的平面上其实什么也看不清,甘烁只是在看自己罢了,教人如何去形容这少年呢?在这一张平凡的面孔里,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出色的地方,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少年本应是充满青春与朝气的,可惜,在他身上找不到这些。房间里的灯光很暗,就跟一个用了两三年的白炽灯的光亮差不多,压抑令人喘不过气,也算不上整洁,可以说是有些凌乱的,书桌上参差不齐的摆放着各门学科的资料书与作业,看封面,是高二的学生,一支黑色钢笔中静静地躺在一旁,看得出,这只笔已经很旧了,笔盖磨损得厉害,书桌上还象征性地放着一台电脑,可惜这台电脑并没有连接互联网,以至于上面积上了一层薄薄的灰,那这电脑是拿来干什么的,甘烁这样想。书桌的上面还有很多的书,半旧半新,还有一些被书虫蛀了孔,究竟堆放在这里多久了,连甘烁自己也记不清了,反正他也懒得把书拿到废品站。在一旁,一张算不上大的床铺上零零散散地放着几件刚收回来的衣服,衣服已经洗的发白,漂白粉漂过的那种白,这就是甘烁和他的卧室。在这里,不过是市里很普通的出租楼房,可惜在整栋楼里只有甘烁的房间光线最差,阳光总是匆匆来又匆匆去,还没来得及感受他的暖意就离开了,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三年了吧!甘烁这样想,自己已经在这呆了三年了吧!回想自己小时候,真是有够差劲的,那时还在小镇,记得自己去上幼儿园的时候,当别的孩子哭着死活不让他们的父母离开,可怜自己居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哭,还在心里腹诽他们胆子真小,是的,他的父母在他出生后的三个月到外地工作了,那时的他根本不明白父母到底是什么,让人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呢?是羡慕吗,或许吧!甘烁这样安慰自己,总之,这些年来也习惯了,他可以在放学后无拘无束地玩耍,而他的兄弟却陆续被爸妈接走,的确他的父母为了补偿他每年都寄来了很多东西,玩具,故事绘本,衣服??????可惜,他不喜欢,他从小就是奶奶养大,老人家总是有些封建思想灌输给他,总是想着如何让他吃好穿暖,有时的溺爱让甘烁自己都受不了,他认为甘烁是孩子,那么孩子就一定要听他的话,还多次他向她说她都听不下去,还说甘烁嫌弃她了,就这样,就很少争辩了,自已不过是不想让她伤心而已,就在三年前,初二的时候,那个男人也就是他的父亲去世了,他知道消息后居然不由自主地掉眼泪了,可恶,为什么呢?心里明明没有悲伤的感觉的,再过半年,他也听闻消息他妈妈跟别的男人跑了,那段时间让甘烁一度遭受同龄人的排挤,那种白眼看的人都麻木了。甘烁自嘲地笑笑,果然人就是犯贱啊!再后来,就一个人搬到了这,开始了颓废的生活。

昏暗的天空让甘烁返回现实,甘烁习惯性的拿起一旁的手机,点了一下触屏,已经五点整了,五点半就又要去学校!再等放假又要一个月,这个学校,只是一所很普通的学校,跟大多数学校一样,希望越多的学生考上重点大学以此加强自己的名气从而吸引更多的学生前来就读,从中获取更多的利益,说实话这间学校的占地面积实在不算是大,可偏偏有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教学楼还有宿舍,就差没大学了,在这个容纳了三千多人的地方,居然每年都有不在少数的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到这来就读,有的人甚至是花费亿价让自己的孩子在此就读,还有的人不惜动用自己远房亲戚的关系,就因为全市排名第一的升学率,甘烁当然知道原因,试试每天早上六点就爬起来,赶去早读,上着每天固定的加上早读就有十三节的课程,要知道由于吃完饭没过多久就开始上课的晚自习可远远不只四节课,全程没有任何音乐美术等所谓的杂课,也就只有体育可以放松放松,也不过是听从老师的话进行训练来应付高考中的体考,吐槽一句,那句经典的话——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做着永远也做不完的并且每天都要检查的各科作业,累得跟死狗一样,每个人都带着眼袋,这根本就是一个熊猫集营地啊,其实现在哪所学校不是这样的啊,为了提升成绩,这就是最简单快捷粗暴的方式,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做题讲题上,老师挂在嘴边的话永远都是只有做大量的难题才能在高考中破压轴题。还记得上个暑假,只放了十几天,其余时候都在上课,还记得那段时间的上午第二节课,总是打盹,谁叫老师讲课太无聊,无聊也就算了,可是居然还是个老头,说话还乱喷口水,对着满脸的褶子,愣是他再有精神也萎靡了。

甘烁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窗外,雨还是在下,没有要停的意思,不过这不影响甘烁去学校的脚步。望着书桌上堆成一摞的练习册开始犯难,又忘做作业了,不过我哪次回来有主动做作业,不管了,带到学校拷贝一份就好了,不过作业量太多,就算是抄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还是赶快点。把手机往裤带里一摁,就把课本和书往自己的黑色双肩包里扔,也顾不得书已经被他弄得皱巴巴的了,把钢笔小心地放到书包里的隔间里,拉上链子,刷拉拉的一声,单肩斜挎在背上,正准备拿伞,才发现昨天借给别人了。关掉房间里的灯,在心里暗想,过几天就把这个用了两年的节能灯给换了。接着把门用力一拉,离开了阳台。

甘烁一直赶往楼下,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满了整栋楼的楼梯间,出来后直接用书包顶在头上,狂奔去学校,连踩在路边的坑洼积水坑里的泥水溅到了裤腿上都浑然不知,心想,再晚一点,作业就不能CAPY完了,幸好学校里这不是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