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偏偏他还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些!他也不可能拿出假的索魂之毒来蒙骗她!因为,如此多的玄幽堂弟子性命,就连他天刹宫二少爷也是承受不起的!若是父亲知道他连这么点小事都搞砸了,定然会勃然大怒的!
玉胭儿就静静的站在一旁,眉头轻佻,就淡淡的看着北冥仓压抑着暴怒的情绪。眼神中分明就在嘲笑:就是我做的,你能拿我怎么样?不服你来咬我啊!
半晌,北冥仓终于手掌一番,掏出一个锦盒猛然砸在桌面上,撂下一句:“今日的事情我天刹宫记住了!”然后拂袖而去。
也不知这话是对着玉胭儿说的,还是对着尹堂主说的。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玉胭儿手腕一番,无定手环便幻化成一副贴合的手套覆在她的右手之上。打开锦盒,就见一个琉璃瓶内装着小半瓶墨绿色的药液。打开盖子,就略微闻到了一股和司马让血液中含有的味道一样的气味。她重新盖好后,对鹤老点了点头。
随即她直起身对尹堂主道:“尹堂主,贵堂弟子无论中了哪种毒,炼制解药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我先留下一些抑制毒素蔓延的丹药给他们服下,再取一些血液带回鹤山做对比。两个时辰之内,就务必会将解药给您送来,您看可好?”
尹堂主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拿着玉胭儿留下的几个瓷瓶,恭恭敬敬的将二人送出了玄幽堂大门。
得到了索魂的毒药,就相当于知道了配方。接下来炼制解药的事情就无需玉胭儿操心了,有鹤长老在,怎么也轮不到她来。眼见着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玉胭儿就让小亮子将她前一日晚间下在玄幽堂弟子身上的毒的解药给送了去。
她不过就是想让那些人呈现和司马让所中之毒一样的症状,药量也不重,所以根本不会伤及性命,就算晚个一日半日也不会如何。可谁让她之前承诺过送解药,还是先将那边了结了好安心。
鹤长老在回到鹤山山顶之后就埋进了自己的屋子,他对那索魂之毒很是感兴趣。约莫着天下医者都一个德行,药痴的本性在碰到一些稀有毒药丹药的时候,都十分兴奋。
又过了一个时辰,鹤长老才从屋子里走出来。玉胭儿一直守在门口,见鹤老面色有些凝重,便戚眉问道:“怎么?解药炼制不出么?”
鹤老捋了捋胡子摇头道:“司马让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命好,还是不好。索魂之毒奇特,就是在于它的配方多变。通常使用的是十种毒物当中的七种。而我手中有九种,偏偏司马让所中的索魂当中含有我没有的那一种毒物,千殇种。”
“千殇种?那玩意不是脱落便无毒性了么?”玉胭儿眨眨眼,她当初在阮婆婆那里看见过千殇草,因其毒性普通,种子又如此鸡肋,她便没种在神器空间内。
鹤老眉毛拧起个结道:“千殇种取下毒性便会在短时间散尽,但若有双头蛇胆液,便会毒性加倍!这你都不知道?”
玉胭儿暗自翻了个白眼,她上哪知道去?双头蛇是神隐大陆才有的灵兽,她在赤炎大陆上听都没听过好吗?
“好啦。现在不是谴责我学艺不精的时候,老头儿你的意思就是需要千殇种是么?”
鹤老点头道:“千殇种乃千殇草的种子,几乎已经绝种,不在林中自然生长了。如果说谁手中有,那也只能是被收藏在那些大家氏族的手中了。你若是去铁黎国皇宫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寻到。这司马让好歹说也是六皇子,铁黎皇那臭小子应当不会舍不得一株药草的才是。”
玉胭儿想了想抿唇道:“不用那么麻烦,我知道谁那儿有。”然后扭头对鹤长老道:“师父,我需要去都城一趟,您有权限么?”
鹤长老几乎想都没想就从身上掏出一块十分古旧的令牌扔给玉胭儿道:“换身衣服出去,顺便帮老头儿我买几坛好酒回来。老头儿知道你不缺钱!”
在鹤长老眼中,他早便有几分猜测觉得玉胭儿不是那般简单,但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于是便没有追根究底的询问。
玉胭儿换下了门服,改穿一身青衣。披散的墨发也被她用一根玉簪松垮的挽起垂在脑后。
因着手中有长老令牌,守门的外门弟子并未多加询问就放了玉胭儿出去。迈出飘渺门的一刻,玉胭儿看着漫山的红叶忽然之间有些恍如隔世,她在飘渺门已待了一月有余了,门内四季如春,门外却已然深秋。
徒步走了百丈远,飘渺门的入口已经没茂密参天的古木所遮蔽。玉胭儿身形一晃,整个人便消失在原地。
她不能暴露实力,所以不能浮空。亦没有马匹、灵兽可以让她当作坐骑,所以只能施展瞬移,快速的往都城方向掠去。
就在玉胭儿消失之后,刚刚她站过的地方落下了四道人影。四人皆是黑衣蒙面,身手矫健且诡异。其中一人声音嘶哑的道:“人呢?”
另外一人好似从出了飘渺门就跟着玉胭儿,回道:“这女人应当是会些奇怪的身法,转瞬间就窜出老远。往都城方向去了!”
“给我追!”
一声令下,四人亦同时消失在原地。
刚刚无意甩掉跟踪的玉胭儿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尾巴,一路瞬移到了都城也没有停下。直接一跃犯过高耸的城墙,往九胤暂时居住的宅院而去。
普通乃至有些破旧的庭院依旧如那日玉胭儿来过时一般,院落中立着一方石桌已积了些许的灰尘,落叶落在上面好似铺了一层草席。渐晚的天色,让屋内的烛火显得格外温暖。
玉胭儿脚步轻点地面就落了地。她没有故意隐藏气息,屋内的衣九胤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来人。阮婆婆推门而出,看到玉胭儿的身影后先是一愣,随即就露出了笑容,回身道:“少爷,您快看看是谁来了!”
玉胭儿唇角微勾,走上前扶着阮婆婆进了屋轻笑道:“婆婆这是将胭儿当客人了么,还欢迎起来了。”
说话间,玉胭儿抬首便望进了一双墨绿色幽深的眸子中。那眸中有着笑意和温度,再不像初见时隐含着一抹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