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露在外面的锋眉皱了起来,眼神疑惑,似乎理解不了玉胭儿此时的行为。他说不打了,她不是就可以走了吗?还在这里呱噪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玉胭儿十分不满男子的态度,小脾气还就倔上了,当即手掌结印,整个人的气势陡然放出,四周的开始刮起了罡风,卷了一地落叶!
“仙主中阶?”男子的语气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
玉胭儿没有纠正他,修仙者和修神者在威压气势上相同,只不过在灵气纯度上有差别,但这并不是肉眼可以区分出来的。打个比方,同等阶的修仙者和修神者打斗,用同样等级的灵技,修神者一定会取胜,这就是二者在力量上的区别。
如今二人正在密林中,玉胭儿无法使用火攻,若是一个不查,这片林子就要毁于一旦了。所以她扬手就将凤凰琴召唤了出来,食指飞速的拨动琴弦,一声声琴音划为刀刀利刃对着男子就甩了过去!
男子身形晃动,闪避过去了两道音刃。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玉胭儿使得是什么武器,他只觉得玉胭儿像一个迷,出招的方式总在变化,经常会弄得他措手不及。
“嚓!”一道裂帛之声想起。男子始终快不过音刃,一个不察被音刃划伤了手臂。
他终于认真起来,气势放出,耀眼的橙色光芒包裹着他的身体四周,音刃再无法伤他分毫。
玉胭儿皱眉,手中动作不停。她并没有弹奏七绝殇,只是单音攻击。所以并不具备迷惑心神的作用,为的也是想看看这男子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如今看见那橙色的光罩,她万分困惑。据她所知,灵气属性里并没有哪一种是橙色的啊。
火系为赤,水系为蓝,土系为黄,金系为金,木系为绿。就算是衍生属性,风系为灰,冰系为冰蓝,雷电为紫,时间为白,空间为黑……
从脑海中搜索了一边,也没能想到这橙色来自何种属性。
甩了甩头,玉胭儿见自己的音刃无法再伤到男子,于是深吸一口气便奏起太古遗音来。
太古遗音是一本琴谱,里面有许多曲子其效果各不同,可以通过声音的传播而无孔不入。音刃是化为实际用于攻击,可曲调却不一样。灵气罩只是起到防护和抵御对方灵气的作用,并不如同结界一般可以隔音。
说到底,灵气罩仍旧是灵气。只要是灵气,它就拦不住玉胭儿奏出的曲调。
这一方密林,因为玉胭儿指下的铮铮之音,显得格外静谧。只有如泉水般叮咚作响,又曲调绵延的乐声弥漫在其中。
一首曲时而如低吟浅唱,时而如高山流水荡气回肠,不由得,听着的人都被引入了一场如幻如梦的画卷。那里田肥水美,沉静安详,翘首远望是一片片金黄的麦田,邻家屋舍上方漾起阵阵炊烟……这处地方,总是让人想要踏足,与世无争,和乐安康。
但这一切只是幻觉!
男子迷蒙的双眼猛地惊醒,场景赫然一换,脑海中便是村落到处都是漫天的大火,惨声尖叫呼救的乡邻,到处奔跑的被烧焦了毛发的牲畜,还有他!被一根从房梁上垂直落下的柱子砸断了腰肢和腿骨,艰难的用双手往外爬……
“啊!”
男子突然大喝一声,身子猛的窜出,就往玉胭儿这处撞来!
玉胭儿浑身一僵,当初在参加部落联盟的祭祀之时,被人定住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意识一动,迅速将凤凰琴召唤回来,全身拢起防护罩!
待她做完一切,男子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她听到有一个十分焦急且苍老的声音唤道:“无忧!住手!”
可已然晚了,玉胭儿感觉像是被一个千斤重的铁球狠狠的砸在了胸口,整个人在碰撞之后猛地倒飞出去,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被砸的在空中飞了老远,然后后背撞在了一颗粗壮的大树上!
“噗!”玉胭儿吐出一口猩红,染红了她胸口的衣衫。她知道,苣灵玉救了她一命,关键时刻,她能感觉到苣灵玉自发补充了她胸前的防御,不然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命虽然是保住了,可是她如今觉得呼吸都困难,喘息之间都带着锥心的疼痛。
“妈……妈的、怕是……肋骨断了……”她嘟囔道。她现在没功夫去研究怎么治,反正她有自愈的能力,就是多疼一会儿罢了。她用意识呼唤了银子,银子一跃就从契约空间现出身形来。
“我靠!主人,你这是被谁给打成这样?”银子甩了甩尾巴,很是嫌弃的往后退了半步,生怕自己银白的毛沾了血。
玉胭儿呲着牙翻了个白眼,断断续续的道:“给我……困住……他!”
银子一扭头就扑向了那名男子,男子因为撞击也有些七荤八素的,并没有发现银子。银子飞速的在男子周围绕了两圈,就回到了玉胭儿的身旁。
银子最弱小的时候,就能随意困住人。这能力不是什么术法,就是它守陵兽特有的技能。它若是不出手,谁也甭想出来。
看着玉胭儿摊坐在地上,面色煞白,银子终于意识到自己有点没良心了,于是现了原身,体形庞大了数倍。从自己的颈环中掏出一粒丹药喂进了玉胭儿的嘴里。
一股暖流洋溢在胸口,玉胭儿瞬间就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她探查了一下体内的情况,发现胸前的肋骨有几根断掉插进了肺里,这么一会而功夫,她自愈的能力已经恢复了肺部,骨头被弹了出去。想必还要等些时间,才能完全愈合。
她摔到树上的时候,背部也受到了撞击,连带着左臂也脱了臼。看了看自己的惨样子,玉胭儿不禁皱了皱眉。
玉胭儿闭上眼睛,运行体内的无根之源温养着自己的内伤,呼吸逐渐变得平缓。她吐出一口浊气,冷声开口道:“刚刚不是都暴露了,还躲在一旁不出来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就这么死了吗?”
玉胭儿话音一落,一个略微佝偻的老者面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搓着手从一颗树后走出,边走边赔笑道:“嘿嘿,丫头。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