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看似百转千回,却也冷静。玉胭儿看皇甫彻如今说话已从善如流,便回到。
“如何来的,胭儿也不好明说,只告诉彻哥哥是有人乐意亲手奉上,我也算借花献佛。你自是拿好了,也不用担心来路不明,给自己招了祸患。”顿了顿又道:“话都说到这儿了,胭儿只问一句,二皇子可想要这东麒江山,登基为帝?”
皇甫彻一个心惊,如此大逆不道之话,她却问的直白。就如这东麒唾手可得,她丝毫不在意。可她又何尝不是说中了自己的心事。自己虽是个皇子却是庶出,虽与太子年龄相仿,却敌不过皇室太子立长立嫡之说。他自小便勤学好问,精于功课,就连武修也不曾怠惰。可终究还是暗地里受尽太子欺压。
玉胭儿见皇甫彻眼神闪烁,流露出一丝哀伤,便添了一把火道。
“彻哥哥的母妃是胭儿的嫡亲姑姑,捧着一个贵妃的头衔十几年如一日,就算是得了皇上一朝宠幸,终还是不如那皇后娘娘执掌六宫。人家是母凭子贵,嚣张的很。可怜了景瑶公主,母妃说白了只是个妾室,自家哥哥也不曾封王拜相,这些个皇子公主,长公主已经出嫁北玄,爷爷可着实伤心了一阵,就剩下景瑶一个适龄,保不齐哪一****国来犯,就成了和亲的牺牲品。”
皇甫彻闻言心头一酸,想着母妃多年在宫中举步维艰,步步为营,只为给自己拼个好前程,就算不为自己,为了亲人,自己也不应这样犹豫下去。攥紧手中的虎符,眼含坚定抬头看向玉胭儿。
“玉妹妹说的对。彻总念着毕竟是血浓于水,骨肉亲情的就得过且过,只要不伤我性命,我便也懒得与他争这个皇位。可今日玉妹妹一番话令彻醍醐灌顶。我当他是兄弟,他可曾真心待我?总不过换了太子,这东麒还是姓皇甫,我也无愧于先祖。”
玉胭儿知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说道。
“彻哥哥没什么好感愧的,不是胭儿知你是自家兄长才要帮你,是这太子真真纨绔,昏庸无用不说,品行也是极差。真要这天下给了他,百姓还不怨声载道,东麒再无宁日。你替他接了这担子,也当造福百姓。”
“玉妹妹可是有什么想法?这……这虎符一时可用不得。”
“你暂且收着,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其实今日我是有事要与各位说,彻哥哥兴许能帮胭儿一二。”
皇甫彻将虎符用锦步包好,放入怀里,听到玉胭儿的话,便端坐起身子仔细听着。玉胭儿扫了一圈,这屋子里都是自己极信任的人,但要自己说出这个秘密,他们会不会怨自己对他们隐瞒至今?顿时也不好开口,不安的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迟修染。
迟修染秀眉一挑,便替她开口道。
“不知各位可知晓,轩辕谷神族后裔在近十五年前通告天下的那篇预言?”不等众人细想,便接着说:“神族休养生息千年,大隐于世,突有灵师夜卜天象,言今世有女,七世轮回,携轩辕王姬灵物降生,赋以助轩辕之能。望寻得此女,以慰轩辕始祖。”
在座的众人年纪大多与玉胭儿年龄相仿,玉清潭也略长玉胭儿两岁,很多人还不曾听闻过这个预言。可皇甫彻却不是,这件事大多皇室成员都是知晓的,因着每当有新生儿降生,皇上总会亲自去查看是否为预言的那个携灵物降生的女娃。便询问似的眼光望向玉胭儿,眼中流露出不解。
玉胭儿轻吐一口气,缓缓的道。
“那预言中的女子……就是我。”
众人都不由呆滞的望这玉胭儿,玉胭儿似在回忆般接着道。
“十五年前,我出生之时,身上便带着一样灵物,同时也携有上一世的记忆。母亲临盆之时,灵物灵气大作,母亲凡体肉胎又如何受得住,险些丢了性命。父亲冲进屋里,看到我,便心知我这一生将不得安稳。几方思索,唤来爷爷,将我和娘亲送往百谷山。一去就是七年。我确也是先天不足,修染的爷爷便是百谷山谷主,说我是灵魂残缺之人,三魂虽保却只容一魄,想是那灵物稳固了我的精魄不散,但身子却一直很弱。托那灵物之福,我生来就五感敏锐,方圆百丈内我都能查探到。”
说罢,执起身旁绣盒里的剪刀,抬手就向自己脸上划去,顿时一个狰狞的血口子就绽开在玉胭儿那精致的脸蛋儿上。
惜红颜一惊,扑到玉胭儿跟前抢下了剪刀,心疼的喊道。
“主子!你这是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看见玉胭儿脸上那渗人的刀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最后连丝淡粉痕迹都不见,除了还有些许血迹,光滑如初的脸上就如同从未伤过一般。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玉胭儿拍拍惜红颜的手,继续说道。
“就在我出谷回夏都的那一年,我遇到了落一。他也是神族后裔,身上的神力与灵气与我的灵物相生相克,他助我打开了灵物第二层,取回我的一魄。灵物改变了颜色,也带给了我这自愈的能力。只要不是卸了我的身体,我都可以在短时间自行恢复。我不知我究竟有多重要,让神族的人如此兴师动众的找我。但我却深知一个道理,在我自己羽翼未丰之前,我不会轻易让人玩弄。我的命运不应被一个预言而掌控,我的人生我要自己走!我已躲藏了十五年,说我怯懦也好,说我是逃兵也好。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方式在保护我自己,保护我所珍视的人。这些年我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孤军奋战,我有些累了。你们,可愿助我走完余下的路?”
这场谈话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秦管家着人将午膳已热了第三遍,仍旧不见二楼一屋的主子下来用膳。微微有些弓着的身躯在主居院里一圈一圈的踱步,时不时焦急的望望二楼。
却说屋里的人早就把用膳的事情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满心满眼的震惊,个个低头不语或寐眼沉思。玉胭儿也不再言语,该告诉的她都说了,如果他们今后有别的打算她也不会勉强。毕竟在她两世为人的记忆里,没有人生来就比别人低贱,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追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