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夜袭,绝杀
军长宋哲元考虑到赵禹部在此前的战斗中损失较大,只有王长海团编制较完整,于是将三十八师董升堂团也交由他指挥。
3月11日晚,王长海和董升堂在各自的团里挑出500名擅长刀术和近身肉搏的士兵组成大刀队,每人只带一把大刀和六枚手榴弹,其余士兵进行火力掩护。
3月11日夜,在大刀队出发前,宋哲元军长亲自来为500勇士送行。面对着这些多年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无畏的勇士们,宋哲元很有感动。
他多年征战的经验告诉他,这500勇士能够活着回来的不会太多。500壮士一个个从宋哲元面前走过,突然有一个叫做侯万山的班长跪倒在宋哲元的面前,泪流满面。
宋哲元当时严厉地对这个班长说:“你哭什么,跪什么,你是不是中国军人,是不是西北汉子!你怕死就换别人去!”
侯万山留着泪对宋哲元说:“军长,我不是怕死。打鬼子,咱们不会含糊。只是我的老婆马上就要生了,如果我这次殉国,孤儿寡母求军长体恤。我死也瞑目了!”
宋哲元听了以后,感动地对侯万山说:“你放心去吧。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
接着宋哲元对500勇士们说:“兄弟们先走一步,你们的家眷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的。”
随即宋军长对这500人庄严地敬了一个军礼。侯万山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向宋哲元回了一个军礼,头也不回地赶赴前线。
一个叫宋贵生的老乡,他就比较熟悉一些山里的道路,他说夜间我带你们绕到山背后去打日本鬼子。
11日夜,赵登禹旅长率两个团从左翼出潘家口绕至敌右侧,攻击喜峰口两侧高地之日军。当晚赵登禹身背大刀,踏雪前进,由老乡带路,从后面包抄。
赵登禹带着腿伤亲率500敢死队,绕群山叠嶂,攀摩天之岭,翻嶙峋之崖,而日军因连日作战身心俱疲,做梦也没有想到赵登禹部的神兵天将半夜前来探营。
当天晚上,皓明当空,正是夜战的良机。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死神在悄悄地向日军靠近。
大刀队于12日天未破晓时,抵达日军在北山的骑兵阵地和在蔡家峪、白台子的炮兵阵地。
此时日军的骑兵部队和炮兵部队在宿营,满街都是马。日军经过同中国军队连日的血战,多数士兵都十分疲惫,正在酣睡之中。但还是设置了岗哨,戒备森严。
正在放哨的一等兵中村太郎搓着因为握枪而被冻僵的手,对在火堆旁边烤火的宫本军曹说:“这个鬼天气!中国军队也很累,不会在这下大雪的夜晚来袭击的。”宫本军曹说:“还是得盯着点!”
忽然,一个黑影从他身后敏捷地飞扑过来,扬手一刀,中村太郎的头就从颈上飞了出去,尸身还握着三八大盖“扑通”一声扑倒在地。
宫本军曹一见形式不对,忙迅速提起三八大盖,但是已经迟了,另一条身影从他身后飞滚过来,只见一阵刀光之后,也是利索的一刀劈下了他的脑袋。
两个握刀的黑影中有一个是班长侯万山,另一个是最年轻排长、年仅十七岁、有三年兵龄的雷挺,他俩顺利地砍杀了两个日本哨兵,并没有惊醒日本鬼子。
于是由侯万山警戒,雷挺对着下面招了招手,很快,埋伏在暗处的500大刀队冲上来,挥舞着大刀,冲入日军营房。
他们趁日军熟睡之机,先向营房里面扔了一阵手榴弹,炸得日军血肉横飞,杀伤大批日军。对逃出营房的日军则挥刀斩之,趁日军混乱之机用大刀劈杀。
日军被打得措手不及,当时有的日本鬼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脑袋就分家了。顿时,惨叫连声,还有不少鬼子在梦中就丧了命。
大刀队和随后增援上来的两个团又将日军阵地上的火炮、辎重、粮草一一炸毁。又趁乱放火,日军其他部队见到火光,纷纷赶来增援。中国的大刀对日本三八大盖的刺刀,拼得血肉横飞,厮杀得血流成河,这个仗打得是非常惨烈。
然而在夜间,日军的飞机大炮都发挥不了作用。尽管日军士兵也都是从入伍就接受刺杀训练,但在西北军英勇的大刀队面前,却占不到任何便宜。
后来日本鬼子再过喜峰口,就叫它“砍头口”。
……一个鬼子“咳”的一声怪叫着对着雷挺将刺刀直刺过来,雷挺挥刀使出“无极刀”刀法。只见他在出刀时,刀身下垂,刀口朝自己,一刀撩起来,刀背磕开三八步枪,同时刀锋向前画弧,正好砍对手脖子。因为劈、砍是一个动作,对手来不及回防就中招了。
那鬼子的枪在被磕飞的同时,被雷挺一刀劈在颈上。那鬼子颈上顿时污血直飞,倒了下去。
在董升堂团与大批日军酣战之时,王长海团也赶到了狼洞子及白台子敌人的炮兵阵地。大刀队再显神威,一举夺取了敌人的阵地,砍杀了百余名正在睡觉的日军炮兵,并缴获了大量的火炮和弹药。
两支部队的袭击,让日军十分吃惊,他们迅速调集大批部队进行反扑,在人数上处于劣势的大刀队并不畏惧,依然与日军继续肉搏。
随后,大刀队烧毁了日军的辎重粮草,炸毁了缴获的火炮和装甲车,在后续部队的掩护下撤出了战场,喜峰口战斗大获全胜。
喜峰口一战共毙伤日军六七百人,我军亦伤亡副团长以下军官14人,士兵数百人,从此打响了二十九军武装抗战的第一枪。
此役,侯万山果然壮烈殉国。身边战友回忆,侯万山挥舞大刀,连续砍倒了7个日军,直到大刀全部卷刃而无法再用,才中弹牺牲。
之后,宋哲元果然把侯万山夫人生下的双胞胎认做亲子,并且带回宋家抚养。宋哲元给二人取名为宋纪峰和宋纪峪,以纪念其父在喜峰口罗文峪的牺牲。
到了二人18岁成年的时候,宋家出于对侯万山的尊敬,又让其恢复了侯姓!
雷挺在12日白天,战斗结束后回营的路上,捡到一个七岁的孤儿,其父母在劳军时被日机轰炸身亡。雷挺怜其父母师为抗战双亡,便带孤儿回军营。
此战役雷挺杀了八个鬼子,因战功升为中尉副连长,调到何基沣手下做了副官。
孤儿说自己叫师二,何基沣为其改名“师子强”,由随军家属照看,带在行伍中。雷挺做他的大哥,教他枪法、“无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