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天不早了,咱赶紧回去吧,一会挂起白毛子风就完蛋了。”一个脸蛋冻得通红的小女孩大声呼喊着趴在雪地里吴三赖。
“完蛋,你看你把狍子吓跑了吧?”吴三赖从雪地里站起身来,一脸愤恨打扫掉身上的积雪:“我就说不带你来,你非要来!到手的狍子没了吧?”
“三哥,我。。哇”被吴三赖一骂,这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哇哇大哭起来,弄得吴三赖不知所措。
“那个啥,五妹呀。。哥错了,被哭了啊。。你看咱不是还有只狍子吗?”吴三赖快跑几步,到了小女孩身边把先前抓到的野狍子拎起来,在小女孩面前晃了晃。
“三哥,可是我还想哭。”小女孩抽噎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吴三赖。
“不哭了啊!那个。。来上哥背上,哥背你回家!”小女孩熟练的跳到吴三赖的背上,踩着厚厚的积雪慢慢的前行。
“三哥,我想咱娘了。”小女孩把温暖的脸颊贴在吴三赖的脖子上,怯怯的说道。吴三赖没有回答,心里想起那个慈祥而又瘦弱的母亲,眼眶渐渐的湿润了。
吴三赖出生在黑龙江的一个平穷农户家里,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妹妹,他在中间排行老三。他的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可是手里却没有半分土地,一家人的口粮全靠租来的几亩薄田,收来的一点点粮食还要交给地主七成的租金。半年前本来拮据的家里又突然降临了一场噩耗,吴三赖的母亲因为常年劳累过度得了病倒了。三赖的父亲变卖了居住的房子,也没能留住他的母亲。一家人没有了居住之地,只好上深山里伐上几颗大树,搭了简易的木屋。一家人躲在了小木屋了,准备度过这个难熬了冬天。
“爹我们回来了!”三赖的五妹吴水灵从他背上窜了下来,手里拎着狍子肉,大喊着跑进屋里去。
“你这个冒失鬼,喊啥啊?”吴三赖的四妹妹吴水仙训斥着小妹。自从他们的母亲死后,十六岁的吴水仙就担起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活,把一个原本破碎不堪的家变的规规整整。
“水仙,咱爹呢?”三赖掸掉身上的雪,走进屋来。
“咱爹带着大哥二哥去镇上卖狍子皮了,顺便看看能不能给他俩找个活干干。”
“哦,今天就逮到一只狍子,那个我把狍子皮扒了,你俩多煮点热水,今天咱喝狍子汤。”三赖说着话,拿出随身带着点剔骨刀,拎着狍子向门外走去。
天色渐渐晚了,三赖喝两个妹妹守在一锅热乎乎的肉汤前,静静的等待着,一整天没吃东西的兄妹三人谁也没有喝一口肉汤。
就在他们三人饿的发呆的时候,木屋的门被推开了进屋的却只有两人,“孩子们,爹回来了!”
“爹,二哥!大哥咋没回来?”水仙站起身迎了上去帮着父亲和二哥打扫掉身上的雪,疑惑的问道。
“呵呵呵,今天遇到好事了,一个茶水铺子招小二,管吃管住一个月还给两块大洋。”年迈的父亲满是皱纹的脸露出的久违的笑容。
“管吃管住还给两块大洋?”三赖听了之后兴奋坏了,对于大哥的去向很是向往。
“啊,回来的路上路过以前给你娘买药的铺子,他看咱家可怜,把你二哥也收下了,去那做个账房伙计,明天就去药铺子住了。”吴老爷子坐了下来,开心极了。
“爹,我也想去。”吴三赖低下头,低声的嘟囔着。
“娃啊,别着急等过些日子,爹也给你找个好去处。你先在家里好好呆着。”吴老爷子又从身上布袋里掏出几个棒子面贴饼子“来,吃饼子,今天把狍子皮换了十几张饼子,都吃的饱饱的。”
“恩!”大伙齐齐的答应一声,甩开腮帮子开吃,十几张棒子面饼子瞬间就被消灭掉。
时间一天一天的消磨,转眼半年过去了。吴三赖背着两个大大的麻布袋子进了城,这次进城是父亲让他来给他大哥吴大虎和二哥吴二愣送山货的。
“大哥?大哥?你在不?”三赖站在一个铺子门口大声喊道,只见铺子里面烟雾缭绕,见不得半个人影。
“瞎他妈喊什么?小瘪三,滚犊子,这他妈能有你大哥?”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汉子跑出门来,狠狠得踹了三赖一脚,把三赖踹了一个跟头。
“我cao,你个王八犊子,你敢打我?”三赖一轱辘转身站了起来,握起拳头就要奔那汉子打去。
“三子!别打!”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小伙听见外面的争吵从店里跑出来,急急忙忙拉住三赖。
“大哥?哎?你咋瘦成这样了?”三赖看见是自己大哥,放下了拳头。
“那个。。没事,你咋来了?”
“咱爹让我来给你带点山货,大哥是不是这群瘪犊子不给你饭吃,给你饿成这样的?”三赖一脸不忿。
“没有,我天天都吃好的喝好的,不用担心,这有五块大洋,你给咱爹带回去。”大虎看了看后面的中年汉子“三子没啥事,你快走吧,我还得到后面干活呢。”没等三赖答话,大虎连推带送就把三赖撵走了。
三赖边走边回头看着瘦瘦的大哥,心里琢磨着肯定是东家不给饭吃,才给大哥饿成这摸样的。三赖走在大街上,心里思绪万分。只见前方好多人聚集在一起,好生热闹。三赖快跑几步,三挤两挤就挤到人群前面。
“各位相亲父老,我们大帅响应号召全面剿匪,现在我县城招壮年男子二百名,每人给二十现大洋报名就给!乡亲父老们,为了我们县城的安全,希望大家踊跃报名!来来来,报名的往前站。。”许久,没有一个人去报名,都知道这是征兵的把戏,因为二十个大洋,把命给卖了,太不值了。
“二十个大洋可能有点少,在加十个大洋!”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人站起身来。
“我报名!”三赖大声喊道。